時隔數月回到承乾宮,陵容竟然有了一種恍然如隔世的感覺。

圓明園又大風景又好,還不需要整日向皇后請安,別提有多開心了。

如今自已有孕,回到這宮中還不知道要面對多少危險。

而且寶鵲自請離開之後,皇后便按照貴人的規制,又給陵容配了幾個宮女過來。

陵容都不用多想,這裡面一定有皇后的人。

皇后其實在各個宮中都塞了一兩個眼線,只不過有些妃嬪並不得寵,甚至經年累月的很難見到皇上一面。

那些埋下的眼線便也不會動用,任誰瞧了都以為是最為忠心的奴僕。

陵容如今是貴人的位份,算來應該有4名宮女4名太監伺候,除去承乾宮的掌事姑姑和首領太監不算。

身邊能稱得上心腹的,也只有照水和小池子兩個人罷了。

寶鵑去了,寶鵲也去了,這次內務府一下子送來三個宮女,怕是沒一個得力的。

“讓芳菁姑姑好好調教著吧,看看有沒有一兩個可信的。

承乾宮的首領太監年紀大了,不願意效力,就只好辛苦小池子,帶剩下的三個了。”

陵容一提到宮中這些伺候的太監宮女就覺得頭痛。那幾個小太監還好,畢竟不能近身,吩咐下去的事兒能完成也就是了。

這貼身宮女卻馬虎不了一點,一不小心就著了道。

“照水,若是沒有你,這深宮的路不知道有多難走。”

“小主這些日子總是憂心,”照水把坐胎藥為陵容端了過來,“起碼宮中有何太醫與衛太醫,小主這一胎想來也不需要太過擔憂。”

陵容拿起勺子攪動著黑苦的藥汁,聽見何太醫的名字不由得頓了頓。這人到底是富察家養的,哪裡敢就這麼交了底。

不過孩子一日日長大,就算瞞著想來也不會太久了。

“罷了,先瞞上一些時日吧。不過你想學醫,倒是可以去太醫院找衛臨,他只是個醫士,沒那麼忙。”

陵容始終沒忘了照水想要學習醫術之事,畢竟這事兒對自已也是有利的,因此她剛回宮便備好了禮,打算叫照水給衛臨送過去,權當是照水的拜師禮了。

“小主,其實奴婢不學也沒關係的,這樣破費……”

“無妨,你學會了,對我也有好處。

畢竟這宮中我能信的,只有你一個罷了。”

“是,小主。”照水像是被這話給鼓勵到了一般,她放心收下那些金銀之物,琢磨這幾日便走一趟太醫院。

“也準備些禮,過幾日去恬貴人那裡一趟。”

恬貴人的身子在何桉鳴的照顧下,已經完全恢復了,甚至這幾月不見,連帶著身材都恢復到了從前。

陵容仔細看來,甚至覺得恬貴人比剛剛入宮之時還要貌美,想來是不用面對皇上那張老臉,心情也好了不少。

“呦,什麼風把安貴人給吹來了。”恬貴人那性子一如既往,她瞥了陵容一眼,“安貴人應該忙著伴駕才是啊。”

“恬貴人說笑了。”陵容並不在意她的冷嘲熱諷,畢竟這人性子就是這般,唯一一點的小心機都寫在臉上了。

“貴人想必最是清楚了,圓明園中受寵的,是甄常在和福常在。

就連華妃娘娘,都是比不過她們二人的。”

“沒用。”恬貴人一聽見甄嬛的名字就怒火叢生,她緊緊攥著茶杯,“連個低賤的婢女都比你得寵,你還怎麼和甄嬛抗衡。

憑你那個貴人位份,還是不爭氣的肚子?”

陵容摸了摸自已的小腹,似乎是被恬貴人一頓冷嘲熱諷給刺激到了,“甄常在著實受寵,就連她與果郡王之間的私情被戳破,皇上都未曾厭棄於她。”

雖然恬貴人未曾去到圓明園,但甄嬛與果郡王之事她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本來還以為甄嬛要倒大黴了,誰知道皇后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她,並沒有直接給甄嬛定下私通的罪名。

而皇上更是奇怪,聽聞果郡王與甄嬛之事,居然還能像無事發生一般,與甄嬛同榻共眠。

皇上真是被迷昏了頭,連恥辱都顧不得了。

“得寵又如何,還不是個常在,連封號皇上都未曾還給她。”

“我如今只是擔心,若是甄常在復了成嬪位,會不會想辦法報復我們。”

陵容看著恬貴人陡然一變的臉色,心中不由得暗自發笑,這恬貴人怎麼還和前世一樣,被稍稍一嚇,就破了膽子了。

“明明是她做錯了事,怎麼還有臉報復!”

“畢竟甄常在當時只是被禁足,嬰靈復仇、蜜蜂蟄面之事都是其他人所為。

以她的性子,想必是不會忍下來的。”

陵容此行並不是看望恬貴人那麼簡單,重新挑起她對甄嬛的敵意,才是真正的目的。

就怕恬貴人傻,幾個月見不到甄嬛,就把失子之仇忘的一乾二淨了。

得讓恬貴人與甄嬛敵對起來,不能讓皇后那麼順心,把目光給放到自已身上來。

恬貴人果然不負期待,她稍被挑撥,就忍不住咒罵起甄嬛來,那樣子看起來恨不得能生吞活剝了甄嬛。

“她害了我的孩子,就一輩子別想生了。”恬貴人喃喃自語,她將手中的杯子碰倒,茶水飛濺滿手才緩過神來。

想要讓甄嬛生不出來,恬貴人勢必要藉助何桉鳴的力量。

只是甄嬛身邊有個死心塌地的溫實初,想來恬貴人想要下手,並沒有那麼容易。

“貴人,如今復寵才是要緊事。”陵容假意勸著,心中想的卻是隻害甄嬛怎麼夠,把她的寵愛奪走也是一件要緊事。

“皇上在圓明園中的時候,就時不時賞賜些東西給本小主。”

恬貴人全然不擔心自已的恩寵,她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水漬,隨手就將那價值不菲的帕子丟在了地上。

“但是你,長的不漂亮,腦子還笨,可要好好祈禱,不要被皇上忘了才好。”

恬貴人如今罵不到甄嬛,乾脆對陵容冷嘲熱諷起來,她說話從不拐彎抹角,專挑人痛腳猛戳。

叫陵容聽起來只覺得戳心的很,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總不能和這恬貴人一樣,直白的說她才是真正的笨蛋吧。

最終陵容還是把自已給勸下了,她勉強扯出個笑臉,微微行禮就想要告退。

“安貴人好久沒叫太醫把脈了吧,”陵容已經起身,恬貴人卻突然提了這麼一嘴,“可別已是有孕,卻還懵然不知。本小主已經吩咐了何太醫,回去承乾宮等著吧。”

陵容被這突如其來的關係惹得心頭一緊,畢竟自已分外注意,在外人面前從未表現出孕期不適。

這恬貴人怎麼就突然想要叫太醫為自已把脈,瞧一瞧是不是有孕了呢?

“謝貴人關心,這些日子身子倒未有不適,便不必麻煩何太醫了。”

“有什麼麻煩的,我有孕的時候,他還不是見天兒地往承乾宮跑。

怎麼,難不成安貴人真是有孕,不敢叫外人發現嗎?”

聽聞恬貴人此言,陵容知道這次把脈是躲不過去了。

甚至把脈之事,可能都是皇后的意思。看來寶鵲自請離開之事,叫皇后生疑了。

若是不想被發現有孕,就只能在此時強硬起來。

畢竟自已如今已經不在延禧宮了,根本沒有必要聽恬貴人的命令。

“恬貴人說笑了,我自覺身子舒服的很,便不麻煩貴人關心了。”

恬貴人倒是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意味,她上下打量著安陵容,目光停在肚腹處很久。

直到陵容離開的時候,恬貴人仍在堅持,她不管不顧地派人把何桉鳴給叫了過去,壓根不在意陵容的拒絕。

看來真是皇后的任務,才叫恬貴人如此認真對待。

何桉鳴到底還是提著藥箱來了,但他立在門口,遲遲未曾進來。

照水本想找個藉口將何桉鳴給打發走,但最後還是被陵容給拒絕了。

畢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依恬貴人的性子,保不齊要親自帶人上門給陵容把脈。

“安小主,已是多日不見了。”

何桉鳴行了個禮,他仍提著藥箱,並未走近到陵容面前。

“畢竟何太醫忙於照料恬貴人,沒辦法去圓明園。”

陵容沒什麼心情與何桉鳴寒暄,她一想到自已這有孕之事瞞不住了,就覺得這心裡一陣一陣煩躁。

她伸出手腕,示意何桉鳴過來把脈。

何桉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了近前,他鋪了一條素帕上去,為陵容細細把脈。

脈象如珠滾玉盤之狀,往來流利,確實是滑脈無疑。

“小主身子康健,氣血旺盛,腹中皇嗣同樣健康無虞。

但小主面露憂色,心氣鬱結,對胎兒反倒不好了。”

陵容整理著袖口,聽見何桉鳴的話,也只是點了點頭。

畢竟這人可是恬貴人的人,想必明日闔宮都會知道自已有孕一事了。

能給他個好臉色瞧,自已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可需要開些坐胎藥?”見陵容半天也不發一言,照水只好開口,不叫何桉鳴太過尷尬。

“目前的話,倒是不必喝太多湯藥,”何桉鳴將帕子折了起來,慢慢塞進了藥箱中,“只是注意,不要太過憂心才行。”

“這宮中日夜長,龍胎接二連三的出事,怎能不叫人憂心。”

“微臣聽聞是恬貴人傳喚,便已猜到了。”何桉鳴倒是笑得出來,“其實恬貴人雖是嬌縱,但不會對皇嗣下手的。”

陵容倒是不太擔心恬貴人,她不過是皇后手下一個棋子罷了。要她動手害人,還不如用福常在呢。

可怕的是皇后,以及為皇后做事的甄嬛。

她連自已的好姐妹沈眉莊的胎都能狠心落下,自已這一胎又豈是那麼容易保住的。

陵容著實是沒忍住,她深深嘆了口氣,揮揮手便想叫何桉鳴離開。

“若是小主擔憂,微臣倒是可以休沐幾日……”

陵容開口打斷了他,嘴上說的輕鬆,但眉頭卻皺的死緊,“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何太醫,如實回稟恬貴人便是。”

這次輪到何桉鳴愣著,好一會兒他才低聲應了一句是。

臨走時,他又從藥箱裡翻出一些中和麝香的香丸,盡數塞進了照水的手中。

“過幾日微臣再送些新制的來,無論如何,還是能有些防範。”

不等陵容拒絕,何桉鳴便提著藥箱走了。

照水捧著那些瓷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她回頭看了看自家小主,直到陵容點頭,她才安心收下。

“小主……這些香丸,該不會有問題吧。”

“應該不會,不過小心點總是不為過的,可以多找幾個太醫看看。”

陵容突然想起自已身上的香囊裡還有一顆,她取出來聞了聞,發現早已經失去香味了。

又過了幾日,何桉鳴將新的香丸送了過來。在陵容收下之後,他方才去延禧宮告知恬貴人,陵容已經有孕的訊息。

很快,這訊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宮中傳開了。

請安的時候皇后雖說些照顧好身子的話,但那眼神仔細看來卻叫人格外心驚。

皇后如今已經有些瘋魔了,她不許後宮之中任何一個妃子有孕,哪怕這個妃子家世不好,更不受皇上寵愛。

一批批的禮送進了承乾宮,甄嬛送來的禮格外豐厚,那規格甚至隱隱超過華妃了。

有好幾樣飾品根本就不是陵容一個貴人能用的,想來都是甄嬛當初晉嬪位時,皇上所封賞的。

不過與沈眉莊不同的是,陵容此番有孕,皇上並未親自前來看望,甚至都未曾派蘇培盛或是小廈子來問過。

陵容不止一次在承乾宮附近聽見有人說悄悄話,議論陵容與腹中的皇嗣根本不得寵,即使產下皇嗣,也只能送予別的妃嬪撫養。

照水比陵容還要氣惱,她衝出去找了好多次,都未能找到是何人傳的這些謠言。

陵容倒是不太在意,皇上對自已一直不冷不熱的,如今這不喜歡的態度,反而不奇怪了。

若是前世的她,一定會氣惱自已為何比不過沈眉莊和甄嬛,甚至比不上恬貴人。

如今在這個皇后和甄嬛都會盯上自已的宮中,皇上的不在意,才能叫那些無關之人,不會把目光放在自已身上。

“小主,甄常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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