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上果真將莞嬪和華妃放了出來,理由還是那個理由,雖然聽起來就沒有人會相信。

本以為請安又會是一番唇槍舌劍,誰知卻傳來皇后頭風嚴重,直接免了一月請安的訊息。

從前皇后頭風嚴重,也只是召集嬪妃侍疾,不過三五日,便迫不及待恢復請安,生怕自已手中的權力被徹底奪走。

如今這一月頭風,和甄嬛與華妃被禁足有何不同。

難不成皇上真的查到了,碎玉軒樹下的麝香是皇后的手筆?

陵容此時只恨自已不是夏刈,沒辦法完整了解此事的來龍去脈。

“小主,杜鵑已經被杖斃了,她死前嗓子已經說不出話,所有秘密都爛在了肚子裡。”

“倒是便宜了皇后。”陵容吹著剛剛寫好的字,不滿地皺眉,“她收買了寶鵑在樂道堂內放入麝香,又栽贓給沈貴人,兜了好大一個圈子。

如今又死一個人證,倒是叫她全身而退了。”

“小主,但皇后娘娘,似乎是被……禁足了?”照水小心翼翼的開口,畢竟那是後宮之主,到底是有些害怕的。

“你倒是挺敏銳的,那你猜猜,皇后為什麼犯了頭風?”

“嗯……”照水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的開口,“奴婢是覺得,可能和莞嬪失子一事有關。最近宮中鬧個不停的,也就是這件事了。”

“確實和這件事有關。”陵容也不跟照水繞圈子,她拿著拿著筆,在紙上分別寫了皇后,華妃和莞嬪的名字,“皇后娘娘有富察貴人和夏常在,華妃娘娘有麗嬪和曹貴人。

而這位莞嬪娘娘,曾經有沈貴人和淳常在,前些日子看來,似乎還有端妃娘娘助力。”

照水走近看著紙上的字,指了指皇后的名字,“寶鵑是皇后娘娘的人,那沈貴人宮中的香葉呢?”

陵容提筆將香葉的名字填進了華妃那邊,又把黃規全也放了進去。

“小主,可是香葉的家人還指證過華妃娘娘呢,怎麼會是華妃娘娘的人?”

“這故事說起來就很長了,但也只是一點無端的猜測。”陵容放下毛筆,她其實並不知道皇上查到了什麼,只是透過蛛絲馬跡推測出了一個大概。

“小主,您就和奴婢說說吧。”照水此時正好奇著,見陵容不想多說,立刻便拉著陵容手臂求解惑,“奴婢想了好久,都沒有想清楚莞嬪失子到底是誰害的。”

“一開始,是富察貴人想用傷胎的東西下手,便叫來了何太醫,那林麝也是透過太醫傳入宮中的。

富察貴人是皇后的人,這林麝自然到了皇后手中。”

“那不對啊,小主。”照水疑惑的看著那張寫滿人名的紙,“但香葉是華妃娘娘的人,可麝香卻在皇后娘娘手中。”

“一開始,碎玉軒的樹下就埋了麝香,而這些麝香,是皇后吩咐移栽桂花樹時埋下去的。

而富察貴人交給皇后的麝香,被寶鵑放進了樂道堂裡。”

照水又有些糊塗了,她看了看那張紙,又看了看陵容,“所以皇后娘娘就是為了把這水攪渾?”

“算是吧。香葉的確是華妃的人,王氏也早就被華妃收買了,那封信上寫的內容,寫的也是真的。”

陵容抬手,把那張紙湊近燭火點燃,直到整張紙都變成灰燼才放下心來。

“所以是皇后娘娘用桂花樹下的麝香害的莞嬪龍胎虛弱,而華妃娘娘則是用麝香想害沈貴人,結果卻害了莞嬪?”

陵容不置可否,但目前來看,這應該是最接近事情真相的猜測了。

甄嬛失子時,診脈的是章彌和江誠,這兩個人一個是皇后的人,一個是華妃的人。

即使甄嬛不是因為沈眉莊而小產,也能被他們顛倒黑白,把最終引得甄嬛小產的罪名,生生安在沈眉莊身上。

就算甄嬛是因為麝香失子又怎樣,要是沈眉莊沒戴著香囊,也許還有救下來的機會呢。

也許就連皇后和華妃都沒想到,上天都在幫助她們。

“所以曹貴人只和那王氏說了幾句話,就能策反她反咬一口莞嬪,”照水一邊利落的收拾著桌面上燃盡的灰塵,一邊不忘繼續好奇,“那小允子又是怎麼回事,那晚他去了鹹福宮,又回了碎玉軒。”

兩個人面面相覷,陵容略略思考一番,還是覺得小允子可能是華妃的人。

黃規全是華妃的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皇后透過內務府重灌碎玉軒放入麝香一事,黃規全作為內務府總管,很有可能已經知道。

得知真相,再跑去告訴他真正的主子華妃也並非不可能。

有曹貴人在華妃背後謀劃,借用皇后的手段順便害了沈眉莊,絕對能更好抽身。

如今華妃被放出來,皇后卻被“禁足”,大概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問問小池子。”

“小池子?”照水一時之間倒沒想起來小池子和小允子有什麼關係,她努力回憶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小允子哥哥生病那回事。

“奴婢想起來了,小成子當時生病,還是小主給足了銀錢,叫小池子去接濟的呢。”照水得了新的方向,立刻便出門去找小池子了。

陵容讚歎一聲這丫頭真有精力,也沒拘著她去問,畢竟自已也是好奇,這小允子如今到底是誰的人。

畢竟這一世康祿海和小印子還在甄嬛手下,這兩個太監最擅長溜鬚拍馬,小允子還真沒什麼機會向甄嬛表忠心。

若是能借著幫過他哥哥理由,讓小允子成為自已人就更好了,就無需再想辦法收買永壽宮的宮女了。

看來,還真得讓小池子好好接觸幾次才行。

不過現如今皇后已經被禁足,目前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富察貴人,畢竟最喜歡打胎的皇后不在,她想坐穩龍胎可太過簡單了。

甄嬛與華妃禁足的同一日,皇上雖沒有為富察貴人晉位,但還是賜下了封號,如今已經是恬貴人了。

等到富察貴人產下龍胎,皇上定會為她晉位,好在如今已經有了封號,不然真不知道她晉位嬪位時,該如何稱呼了。

富察嬪?可真的太奇怪了。

這邊陵容正在漫無邊際想地亂想,打發些無聊的時間。

那邊何桉鳴已經忙的團團轉,自從知道了承乾宮內出現了麝香,他為恬貴人反覆查了好幾次殿內,甚至伺候恬貴人的宮女、太監的住處也查了多次。

好在,富察貴人身邊並沒有出現什麼傷身的物品,脈象強勁有力,母子都是健康的。

但許是因為莞嬪失子一事的前車之鑑,恬貴人命殿內所有宮女太監不得佩戴香囊等飾品,就連庭院中的樹根都挖開來看過,生怕裡面不知何時就藏了麝香進去。

如今皇后又患了頭風,恬貴人因著不用去向皇后請安,便整日窩在房中養胎,一時之間倒也真沒人能害了她。

加上何桉鳴定時診脈,恬貴人這一胎養的著實是好。

因為胎兒養的好,又有可能是個男胎。就連皇上也能忍下富察貴人的小性子,哪怕她三番五次藉口身體不適將皇上從溫柔鄉里請走,也沒有對她說過重話。

許是擔心陵容這邊又出現杜鵑投毒的事情,何桉鳴為富察貴人把脈之後,也會來承乾宮一趟,照顧著陵容的身體。

如今經過幾個月喝藥調養,陵容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加上泡溫泉和藥浴,在子嗣上倒也有了幾分可能。

“最近有一件事,想必安小主會很感興趣。”

陵容攏好了袖子,聽見何桉鳴如此賣關子,倒是起了幾分興趣。

“何太醫說的事,可是和恬貴人有關?”

“並不是。”何桉鳴倒是沒讓陵容繼續猜,他壓低了聲音湊近,“是溫太醫重回太醫院了,不過是從醫士做起。”

溫實初竟然能重回太醫院?!陵容聽見這訊息震驚的眼睛都瞪大了,若是她沒記錯,溫實初可是皇上親口下旨逐出太醫院的。

如此境遇之下,竟還能翻身。一時之間陵容都懷疑溫實初是不是和皇上有了什麼私情,竟然能讓皇上改口。

“溫太醫不是被皇上下旨逐出太醫院了嗎?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何桉鳴搖了搖頭,他明裡暗裡的問過溫實初,但奈何這人嘴太嚴了,什麼有用的話都套不出來。

“那……可有嬪妃請溫太醫過去診平安脈?”

“這幾日……似乎並沒有。”何桉鳴回憶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得出這麼個結果,因為他平日裡還有其它事務處理,倒真沒有分太多關注在溫實初身上。

“能讓皇上鬆口,將溫太醫重召回太醫院的,除了莞嬪,想必也不會有別人了。”陵容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這肯定是甄嬛所為。

甄嬛也是真的有本事,能讓皇上為她做出如此大的讓步。

“溫太醫的醫術確實過人,”何桉鳴真心實意地誇讚一句,“微臣自嘆不如。”

“何太醫的醫術精湛,並不比那溫太醫差的。”陵容並不懂醫術,也不清楚溫實初與何桉鳴兩人到底誰的醫術更高明些,但誇讚的話人人都愛聽,想來何桉鳴也是一樣。

何桉鳴被陵容這不走心的誇讚哽了一下,但他也不能和皇上的妃嬪起什麼爭論,只好默默收下了這並不真心的誇讚。

這溫實初又回到了太醫院,是不是證明沈眉莊之後還會與他走到一起,就像甄嬛與果郡王一般。

重生以來,變化頗多,但這兩個曾與嬪妃私通的男人,倒是沒什麼改變。

反正他們四個人膽子都大的很,不怕族中親人受到牽連被誅九族,她一個外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若是被自已抓住機會,少不得還要促成好事呢。

“何太醫,平日裡你倒是可以注意下溫太醫,他能重回太醫院,絕對不簡單。”陵容怕何桉鳴不以為意,甚至把杜鵑也搬了出來,“就像我那個叫寶鵑的婢女,化名杜鵑重回我的身邊,目的竟然是想要下藥,毒死她的主子。”

何桉鳴倒是沒拒絕,如今莞嬪風頭正盛,他也不介意透過溫實初賣莞嬪一個好,日後他想成為院判,可少不了宮中這些妃嬪的支援。

陵容自然是不知道何桉鳴是如何想的,畢竟這種不把雞蛋放到同一個籃子裡的人,她還真沒怎麼見過。

待何桉鳴告退之後,陵容便再坐不住,她稍稍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敬嬪的鹹福宮中。

敬嬪如今有些協理六宮之權,經常會處理事務抽不開身。

今日倒是更忙碌些,大堆大堆的賬本被堆在桌上,敬嬪忙碌地打著算盤,陵容都已經走進來好一會兒,都沒得到敬嬪一個眼神。

“姐姐,怎得這麼多賬本。”陵容從地上撿起一本,那上面泛起的灰塵嗆得她不住的咳嗽。

敬嬪忙叫含珠為陵容倒杯茶來,她自已則親自帶陵容去了外間閒聊。

“這幾日皇后娘娘頭風,華妃重又接手了六宮事務,”敬嬪無奈的嘆了口氣,明顯是被華妃用這是小事給反覆磋磨了,“她叫我重新核查這些賬本,美其名曰是在教導我。”

陵容想起那一桌子的賬本,不免覺得頭痛,“姐姐可與皇上說了?”

“倒是沒有。”敬嬪搖了搖頭,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些日子皇上倒是偶爾會來鹹福宮,但難得一見,也不想用這些小事惹皇上煩憂。”

“那這委屈,就只能姐姐自已嚥下了。”

“華妃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倒也學了不少東西。”敬嬪飲了一口茶,提到管家一事面上倒是有了些不一樣的神采,“從前這鹹福宮的夜又冷又長,如今雖然被一些瑣事煩著,倒讓我覺得自已活了過來。”

“想來是皇上常看望姐姐,暖了這殿,更暖了姐姐這心。”陵容笑得開懷,但是敬嬪難得露出些羞澀。

“妹妹嘴貧,從前怎得沒看出來。”敬嬪倒也不惱,她大大方方承認了陵容所說的話,“總是比一個人寂寞的撫著磚石,要好得多。”

“好,知道姐姐樂在其中了。”陵容知道敬嬪如今事忙,她便不打算多叨擾,直言了此行的本意,“姐姐,聽聞溫太醫又回了太醫院,他曾經被皇上親自逐出,到底是得了什麼樣的機緣,又回來了。”

敬嬪似乎也沒料到,皇上金口玉言竟也有出爾反爾的一天。

“溫太醫……從前他便經常為莞嬪診脈,想來是莞嬪求了皇上。”

陵容點了點頭,“妹妹也是這麼想的,到底是莞嬪受寵,只是不知道,她召回溫太醫,又是想掀起怎樣一番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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