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當真是好福氣,”皇后叫來繪春,為富察貴人換了茶和點心,“日後飲食上還是要注意些,這甜膩的糕點就不要再吃了。”

“是,皇后娘娘。”富察貴人撫著胸口,她面色紅潤笑得驕矜,“嬪妾定會好好照顧肚子裡的小阿哥。”

“這何太醫倒是厲害,兩個月就能看出是男是女了。”齊妃瞟了一眼富察貴人的肚子,一聽見阿哥兩個字就莫名有了些危機感。

“自是看不出的,嬪妾只是想著三阿哥聰慧純孝,也想像齊妃娘娘一般有福氣罷了。”

富察貴人倒是學聰明瞭,齊妃有一個皇子傍身,就能在這後宮之中站穩腳跟,若非犯下什麼彌天大錯,皇上絕不會讓皇子生母沒臉。

而且,她們都是皇后手底下的人,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起什麼齟齬。

如果她還敢過分張狂,最後的結局不過是和甄嬛一樣。

好在,齊妃到底沒什麼壞心眼,她一聽富察貴人誇自已的弘時,那點子沒影的擔憂和醋意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本宮懷弘時的時候就愛吃些酸的,皇上擔憂本宮誤食傷身,特尋了些適宜孕中吃的點心,這幾日也吩咐御膳房做些,給你解解饞。”

“奴婢替小主謝過齊妃娘娘了。”桑兒特地行了禮,見齊妃滿意的笑了才退回富察貴人身邊伺候。

“齊妃都送了禮物,本宮也不能落後。”皇后思忖了一會兒,似乎是思考送些什麼禮物為好,“前些日子太后賞了本宮一尊白玉送子觀音,想來是真的靈驗,本宮便做主送予富察貴人了。”

“既然是太后所贈,嬪妾又怎好奪人所愛……”

富察貴人立刻行禮推拒,但皇后只是擺了擺手,“你有孕,就是這後宮的最大功臣,什麼好東西給你都不為過。”

皇后笑得溫和,但話裡話外都在為富察貴人吸仇引恨。

富察貴人本就來自大姓富察氏,若是產下皇子,不僅後宮局勢將會大變,就連看似平靜的前朝,也會掀起新的波瀾。

陵容遠遠地瞧著富察貴人的肚子,前世這個孩子被她用香料引來松子害了,自此之後富察貴人便徹底退出了得寵的隊伍,一月之間也難得見到皇上一次。

可今時今日,富察貴人尚還有寵,若是這個孩子能保住,嬪位乃至妃位她都能當的上。

很快,皇上便得知了富察貴人有孕的訊息,許是因著接連失去過兩個孩子,皇上對富察貴人這一胎格外上心,接連陪了她幾個晚上,倒叫眾人不好送賀禮進到延禧宮。

相比於富察貴人的肚子,陵容還是更關注她殿中的杜鵑。

幾日過去了,皇后都沒有送來新的宮女,陵容提了兩次,卻都被皇后以沒有調教好宮女而擋了回來。

陵容雖然想去找皇上,但奈何皇上和富察貴人情意正濃,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御前求見皇上。

以她對富察貴人的瞭解,只要皇上不在她的殿中,都是有人蓄意勾引。

兩人同住一宮,陵容著實不願冒這個風險。

這幾日她只能叫照水看著杜鵑,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杜鵑越是毫無異樣,陵容越是覺得心慌。尤其是富察貴人有孕,只怕皇后會吩咐杜鵑做些什麼,好叫富察貴人這一胎保不住。

而自已,就是最好的嫁禍物件。

思來想去,陵容決定去鹹福宮走一趟,看看敬嬪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一進正殿,就見沈眉莊和敬嬪坐在一處,兩個人拿著些花樣子,討論著要在袖間繡些什麼。

“妹妹來的正好,”敬嬪一見陵容,便立刻把她拉到了身邊,好幾個花樣子被塞進陵容手中,“妹妹繡工是一等一的,幫姐姐看看,哪個好些。”

“早說這繡工,陵容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了,”沈眉莊也坐近了些,瞧見陵容手帕上的荷花立刻瞪大了雙眼,她招呼著敬嬪一起,“姐姐看,這好像是雙面異色繡。”

敬嬪之前就曾見過陵容這條帕子,瞧見沈眉莊著實驚訝,便替陵容說了這帕子的來歷,“這是安妹妹的孃親為她繡的,就一條手帕,千兩銀子都有人搶著要。”

“安妹妹的繡工已是一絕,想不到安夫人的繡工更是出神入化。”沈眉莊愛不釋手的摸著那荷花,十足真心的誇獎倒是惹得陵容害羞不已。

她之前從不覺得自已這手藝有什麼值得誇讚的,因為人人都會,只不過她的技藝比別人好上一些罷了。

皇上會因為一個妃嬪擅舞,擅詩,擅琴而心生歡喜,卻不會因為一個妃嬪會女紅刺繡而對她另眼相看。

皇上倒也誇過她繡技好,但卻沒有敬嬪和沈眉莊的誇獎聽起來暢快。

沈眉莊還拿著那手帕讚歎,陵容卻不好意思再多聽這誇獎了,她迅速挑出了幾個不錯的花樣子遞到二人面前,“姐姐們看看這幾個,可好?”

“美則美矣,和妹妹的相比,可謂是雲泥之別。”

“沈妹妹可不要再誇了,”敬嬪拿起那幾個花樣子瞧了瞧,“說是想要安妹妹幫忙做些花樣子,不如直說啊。”

沈眉莊被敬嬪說中心事,雙頰迅速泛紅,她急忙挑了幾個拿在手中,“我覺得這幾個挺好的,對吧陵容。”

“好看。”陵容很是給面子的點點頭,“若是姐姐不急用,這幾日妹妹便做上幾個花樣子,送去存菊堂可好?”

“那可說定了,陵容可不能反悔。”

陵容鄭重的點了點頭,她很少見沈眉莊對她笑得如此真心,這種毫無防備的模樣,是她前世未曾見過的。

前世她與甄嬛說自已心狠,這一世她與自已說甄嬛心狠,境遇倒是完全不同了。

不知道甄嬛聽到那句話會怎麼樣,不知道甄嬛看到她的眉姐姐如今和自已談笑風生,又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安妹妹,你怎麼了?”敬嬪伸手在陵容面前晃了晃,“莫不是隻想給沈貴人,不願給我。”

“怎麼會,姐姐想要,多少都有。”陵容含著笑意哄著敬嬪,但下一秒卻重重嘆了口氣。

“姐姐,最近我宮中來了新的宮女。”陵容終是提起了那件叫她整夜難眠的事情,“她和寶鵑長的一模一樣,我試探了多次,她也不肯鬆口說自已就是寶鵑。”

“寶鵑?那丫鬟不是跌進井中……”敬嬪眉心一跳,她頗有些愕然的看向陵容,“是皇后娘娘,將她分到你宮中的?”

陵容點了點頭,一提起寶鵑,這殿中的氣氛都有些凝滯。

沈眉莊臉色猶為不好,她想起這個寶鵑藉著自已的名義在樂道堂中放入麝香,本以為她死了一了百了,卻沒想到又借個名字突然“復活”,反倒讓她覺得心中難安。

“我懷疑……”陵容看了看沈眉莊同樣難看的臉色,“我懷疑寶鵑在樂道堂內放入麝香,嫁禍給沈姐姐,是受了……”

陵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敬嬪一個眼神制止了,敬嬪屏退了幾個丫鬟,叫她們關好門在殿外守著。

“若真是她,只怕莞嬪失子的幕後推手,也是她了。”

“但莞嬪……”陵容下意識看了看和甄嬛關係最好的沈眉莊,叫她沒有看著自已,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但莞嬪失子一事,與翊坤宮那位似乎也脫不了干係,那日在殿中,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她最是聰明,恐怕早就知道自已被華妃擺了一道。”沈眉莊不願意提甄嬛的名字,似乎還是介意禁足時的事情,“只不過沒想到,就連那位也參與其中,下的好大一盤棋。”

“如今這寶鵑化名杜鵑在樂道堂內,妹妹只怕她故技重施,害了富察貴人。”陵容苦笑著摸了摸自已的肚子,“若是富察貴人同莞嬪一樣,只怕我的日子更難過了。”

陵容故意提起甄嬛懲罰她的事情,為的便是叫沈眉莊看看清楚,她曾以為溫柔心善的嬛兒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沈眉莊啊,別忘了你說她心狠,你要一輩子都這麼認為才好。

“這寶鵑定要好好防備,”敬嬪與皇后相識多年,雖不敢確定從前王府內的事情都是皇后所為,但也有了五六分的猜測,“如今華妃被禁足,我接了協理六宮的擔子。

但卻並未收到寶鵑,或者說杜鵑調去你宮中的訊息。

只怕這寶鵑已是個死士,完成任務就要真的消失在這世上了。”

“一個大活人,還能由著她想復活便復活,想死便死?”沈眉莊不自覺揚了語調,“若是真如此,這後宮哪還有安生日子。”

“這宮中早就沒安生日子了,”陵容此時反而出奇的平靜,她拉住沈眉莊的手按在自已的肚子上,“就連昔日一同入宮的姐妹都變了面目,此後這宮中的日日夜夜,只有提心吊膽。”

沈眉莊像被燙到似的收回了手,她前些日子剛偷偷去了永壽宮看望甄嬛,兩個人聊了許久,卻沒能像從前一樣推心置腹。

甄嬛說是陵容冒犯皇嗣在先,自已只是一時氣惱做了錯事。

而且對陵容懷有身孕的事情並不知情,若是陵容早早說了,便也不會發生這讓人心痛的事了。

而在發現陵容小產之後,還向皇上提議晉她的位份,也算是做足了補償。

“眉姐姐,嬛兒知道自已做了錯事,我那時失了孩子,整夜痛苦難眠,也不知怎得,就害了安妹妹。”

甄嬛的話還響在耳邊,可笑自已當時竟然還說了些理解的話兒。

沈眉莊嘆了口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面對陵容。

好在是在敬嬪的殿中,她握住了陵容冰涼的手攥緊,另手覆上輕輕拍了拍,“眼下是處理好寶鵑的事,如今富察貴人有孕,最是讓人嫉妒,這寶鵑絕對會動手。”

“皇后不願意把她調出樂道堂,姐姐可有什麼好辦法。”

“宮中宮女太監的排程,是由皇后娘娘管轄,如今想幫妹妹,也是力不從心。”

敬嬪頗為無奈,皇后總是用些小事搪塞於她,如今沒有華妃的制衡,皇后幾乎把六宮之權盡數收回了自已手中,他並沒有太多實權。

“妹妹想著抓住寶鵑的錯處把她打發出去,只是不知道姐姐願不願意幫妹妹這個忙。”

“若是能幫得上,姐姐自然願意。”敬嬪倒是不含糊,她仍舊牽著陵容的手,“妹妹怎麼打算的。”

“若是杜鵑拿了姐姐殿中的東西,便只能被打發出去了。此事嚴重,但不至於丟了性命,這是目前妹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敬嬪仔細思考著這計策的可行性,若是當場抓包,人證物證俱在是最好的,但這勢必會讓自已捲進皇后和其他妃嬪之間的鬥爭中……

“若是姐姐同意,今日便給我個值錢的物件,妹妹回去想辦法放進那杜鵑的包袱中。”

敬嬪沒想到陵容竟然想用這個風險更大的辦法,若是自已想要栽贓,她可是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妹妹……竟然這麼相信自已嗎?

“姐姐,這樣做會不會連累姐姐。”陵容小心翼翼的瞧著敬嬪,害怕自已的計策沒什麼作用,反倒讓敬嬪覺得她心思惡毒。

“不會,我只是在想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不如,陵容過幾日帶寶鵑去我那存菊堂,若是當場抓住寶鵑行竊,會更有說服力一點。”

沈眉莊也拉了陵容的手,話卻是對著敬嬪說的,“這事便交由妹妹來做吧,險些被寶鵑藉著我的名義害了陵容,總要想辦法回敬那幕後主使一番。”

“三日後,妹妹把寶鵑帶來存菊堂便是。”沈眉莊又交代了幾句,便立刻起身回了存菊堂。

陵容不知道她有何計劃,只能頗有些怔愣的看向敬嬪。

可敬嬪也不知道沈眉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只能安慰著陵容,等沈貴人計劃好了,再“串通”一番也不算遲。

如今算來,寶鵑的事情算是暫時得到解決,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防住寶鵑,不叫她在延禧宮內放入什麼髒東西。

陵容並非什麼好人,她也沒想著幫助富察貴人保住龍胎。

畢竟若是富察貴人順利產下龍胎,她晉位嬪位是板上釘釘的事,屆時自已想要成為這延禧宮的主位,是絕無可能了。

而在此時想要處理寶鵑,無非是不想讓自已陷入險境,免得不知不覺被皇后當成了刀,刺向富察貴人。

為此,陵容不得不殿內殿外的四處走動,依靠著自已對各種香料的熟悉,判斷這延禧宮中有沒有被皇后放進麝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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