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吉祥端過來的湯藥,年世蘭哪裡肯喝,她大聲呼喊著頌芝的名字,試圖叫一個人過來幫她。

只不過無論她如何大喊大叫,整個翊坤宮中都安安靜靜地,彷彿沒有其他人存在一般。

年世蘭窩在榻上,狼狽地躲避著吉祥與吉星的靠近,與她欺辱端妃的日日夜夜何其相似。

“年世蘭,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端妃大步上前,捏住了年答應的下頜,她高高揚起手,如同曾經的年世蘭一般,狠狠地打了一個巴掌。

年世蘭被打的歪在一邊,嘴角都有些破皮流血。

她並非那種嬌弱女子,被打過巴掌之後立刻便反擊回去,抬手便抓了端妃的臉,在她的臉頰之上留下三條血痕。

只不過留下血痕還不夠,年世蘭只恨自已在榻上,不能賞齊月賓這個賤婦幾個巴掌。

“本宮是想不到,你處心積慮地將我這翊坤宮變成一座空殿。

居然還趁著深夜前來送藥,你那碗中裝的什麼,該不會是一碗紅花吧。”

端妃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她抬手輕輕碰著,卻忍不住發出陣陣吸氣聲音。

吉祥急切地喊著娘娘,她剛瞧見端妃臉上的傷口,不由得驚撥出聲。

“怎麼下這樣重的手!”

她給吉星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放下藥碗,分別抓住年世蘭的手臂,就要將她從榻上拉下來。

年世蘭拼命掙扎,口中還叫囂著,“你們這些賤婢,居然敢這樣欺辱本宮。

待本宮明日回稟了皇上,將你們九族通通誅了!”

吉祥與吉星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將年世蘭從榻上給拖了下來。

兩個人將年世蘭按在地上,無論她如何叫罵掙扎都不肯鬆手。

“娘娘,年答應僭越,甚至對娘娘動手,可要奴婢掌嘴?”

吉祥手上用足了力氣,將年世蘭死死壓著動彈不得。

未等端妃回話,年世蘭便大聲呵斥起來,“賤婢爾敢!本宮懷有身孕,豈是你們幾個能隨意折辱的。

你們今日能買通翊坤宮所有伺候的宮人明日還能買通皇上嗎?”

“你該不會還覺得,你是皇上最寵愛的年貴妃吧?”

端妃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終於消散了一些,她立在年世蘭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你如今有孕,位份卻一降再降,你還不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壞事做盡,因為皇上根本就不愛你。”

年世蘭哪裡肯承認,她是壞事做盡,那些被皇上知道的事情,已經足夠要了她的性命。

但皇上不還是留下自已的性命嗎,甚至日日寵愛,又哪裡像端妃所說的那般無情。

“即便你如何巧言,皇上也會寵著本宮。

而你,人老珠黃,都得不到皇上的寵愛。”

端妃並未被年世蘭這話氣到,她反而嗤笑一聲,“如果不是年大將軍,你還真以為皇上會寵愛你這種跋扈的女子。

這滿宮裡,皇上喜愛何種女子,你不會看不到吧。

甄常在,福常在,惠貴人,安嬪,你自已好好想一想,哪個是你這種跋扈之人呢?”

“那又如何,人都不會只喜歡吃一道菜,更何況是喜歡的人呢?”

年世蘭哪裡會承認,她同樣嘲笑著端妃,“無論如何,本宮都比你受皇上喜歡,你還真當自已是個東西了。

只會狐假虎威,白擔著一個妃位的名分。”

“不到黃河不死心。”

端妃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咬牙切齒,她厭惡年世蘭,也不願繼續與她多費口舌。

“不如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在府中之時,你懷了孕。

皇上擔憂年家勢力過大,就想要將你的孩子給打下來。

但苦於無人動手,便找到了本宮。

本宮為了皇上,便將那碗紅花端給了你,你倒也真是傻,竟然真的將那碗紅花一飲而盡。”

端妃笑的瘋狂,她從前也是真的將年世蘭當做最好的閨中姐妹的。

只可惜皇上相求,自已不得不幫這個忙。

她與年世蘭從此姐妹相殘,再回不到從前了。

“齊月賓,你嫉妒本宮得寵,有意接近本宮,還仗著本宮對你的信任,給本宮喝下紅花。

本宮肚子中是一個成了型男胎啊,就這樣生生被你打下來,你居然還要栽贓給皇上。

你這老婦,真是叫人噁心!!!”

年世蘭掙扎著想要起身,卻還是被吉祥與吉星死死按住。

吉祥更是護主,直接揚手給了年世蘭一巴掌。

“犯上僭越,年答應真是好規矩。”

被一個奴婢掌摑,年世蘭當即便大聲怒吼起來,只可惜翊坤宮中無人能來幫她。

她喊的嗓子都啞了,也只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落在端妃等人眼裡,更像是一個垂死掙扎的惡犬,不僅丟人還十分好笑。

“既然你這麼生氣,不如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宮中燃著的歡宜香,是皇上叫人親手調配的。

知道為什麼只有你的宮中有嗎,因為那香中含有份量極重的馬麝。

皇上啊,喜歡孩子,卻不喜歡你年世蘭生的。”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年世蘭大聲嘶吼著,方才被掌摑時都未曾哭泣,此時眼淚卻嘩啦啦地流淌下來。

她再沒了力氣掙扎,只是搖著頭,“絕不可能,本宮如今有了身孕,要是歡宜香中有麝香,本宮又怎會有孕呢?

齊月賓,你別想騙我。”

年世蘭此時已經想起來,自從她有孕之後,歡宜香便停了。

她叫頌芝去內務府問,也只是說研製歡宜香的香料難尋,還需要一些時日。

可日復一日,歡宜香仍是未曾送來翊坤宮。

自已在有孕之後,時不時便會覺得腹中疼痛,再加上謀害皇后以及端妃的事情陸續暴露,根本沒有時間再想這些事情了。

如今看來,那歡宜香,確實有問題。

“本宮也覺得奇怪,只不過剛剛問過翊坤宮的人,才知道你這孩子是吃藥得來的。

只可惜,你受盡苦頭,這孩子啊,皇上還是不想要。”

端妃將桌上那碗滾燙的藥端了起來,她捏著年世蘭的臉頰,將那碗藥緩緩湊近了年世蘭的唇邊。

“這碗紅花,也是皇上給本宮的。

不然你以為,我真的能收買翊坤宮所有人嗎?”

年世蘭搖著頭,她抬頭看著端妃在燭火下晦暗不清的臉,相信皇上的心開始慢慢動搖。

難怪,齊月賓害了自已的孩子之後,還能保有妃位的尊榮。

看來當真是皇上默許,甚至是叫這個女人來謀害自已和孩子。

可是到底為什麼,為什麼皇上不願自已生下孩子。

“你該不會是在想,皇上為什麼寵你,卻又不願意你生下孩子吧。”

端妃穩住拿藥的手,她低頭湊近了年世蘭,雙眼定定地看過去,“因為你哥哥啊,功高震主又不知收斂。

皇上日日擔心自已的皇位坐不穩,又哪敢讓你生下皇嗣,叫年家起了稱帝心思呢。

這碗紅花,年答應還是趁熱喝吧。”

端妃不等年世蘭回話,便將那碗紅花盡數灌進了年世蘭口中。

湯藥燙的年世蘭拼命搖頭,打溼了整片衣襟,但還是被灌進腹中不少。

直到一碗藥盡數灌了進去,端妃才叫人放開了年世蘭。

年世蘭被甩在地上,身體抽搐著吐出不少藥汁來。

藥雖灌下去了,但是端妃卻並未離開,反而坐在椅上,慢慢飲著茶水。

等了許久之後,年世蘭方才有了反應,她腹中疼痛萬分,躺在地上左右翻動起來。

口中偶爾還能溢位兩句威脅或者咒罵,但漸漸的便消失了。

端妃飲著茶水,對年世蘭疼痛的樣子並不關注,她想起了自已被灌了紅花的那晚,同樣疼得死去活來,同樣沒人關注。

此後,年世蘭也不肯放過自已,仗著皇上的寵愛和年家的勢力,日日夜夜折磨著自已。

一開始是隻需給最低的月例,後來便連月例也不肯給了。

夏日沒有冰與風輪用,還被人故意在屋中擺了炭盆。

冬日沒有棉被棉衣,炭火盆被換成了冰盆,日日夜夜受著寒氣。

如今年世蘭不過是被打了兩巴掌,灌了一碗紅花罷了,比不上自已所受苦難的萬分之一。

但年家大廈將傾,年世蘭所害過的人,都會找她報復回來的。

許久之後,年世蘭的身下便紅了一片,吉祥捏著鼻子看過,確認了那胎兒被打了下來。

“將年答應抬到榻上去吧,如此躺在地上真是不成樣子。”

吉祥哎了一聲,照顧著吉星一起,不顧年世蘭疼痛,直接將她丟回了榻上。

端妃笑著走到榻前,甚是貼心地為暈過去的年世蘭蓋上被子。

“年世蘭,你我的賬今日算是兩清了。

你最好記恨我,這樣才能日日夜夜在煎熬中度過,和我一樣,被仇恨變成連自已都討厭的樣子。”

端妃在年世蘭榻前,絮絮叨叨說了些話,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很快便打溼了被子。

直到所有的情緒發洩完畢,她方才起身,又恢復了平時端莊的模樣。

“走吧。”

吉祥點了點頭,她將那個裝了紅花的碗收起,跟在端妃身後。

深夜的翊坤宮靜悄悄地,彷彿沒有一個人存在。

只不過吉祥卻知道,負責服侍年答應的頌芝和靈芝等人,已經盡數被迷香弄暈。

這幾日大概要到明日,才能陸續醒來了。

到了那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沒有人能救年世蘭。

“娘娘,藥灌給年答應的時候灑了不少,明日該不會……”吉祥擺弄著手中的藥碗,她頗為擔心藥量不夠,不足以將年答應弄的痴傻。

“不會,溫太醫送來嗎致人痴傻的藥物,都足以毒害五個人了。

即便她年世蘭體質再強,也沒有辦法不受一絲一毫的影響。

待明日醒來,就不會再有囂張跋扈的年世蘭了。”

端妃語氣平淡,這藥物可是年世蘭送給自已的,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待回到儲秀宮之後,吉祥便將那碗砸碎處理掉了。

吉星則是為端妃端來了一碗安神湯,待端妃飲下之後,方才服侍端妃睡下了。

不多時,端妃便在床上掙扎起來了,她的全身開始抽搐,雙眼不住地上翻。

她的聲音不大,在外面守著的吉祥並沒有聽到。

白沫開始從口唇中溢位,端妃臉色慢慢變得青紫,就彷彿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

掙扎了許久之後,端妃方才慢慢停掉了呼吸。她死在寂靜的深夜裡,直到第二日方才被吉祥發現。

與此同時,翊坤宮中也躁動了起來,兩個宮殿的宮人都去太醫院請來太醫,都吵鬧地要太醫救救自家娘娘。

皇上知道了此事之後,也是十分震驚。

他不過是想叫人落了年答應的胎罷了,怎麼一夜過去,年答應變得痴傻,端妃也丟了性命。

這一日,太醫們忙忙碌碌,一會兒去儲秀宮中充當仵作,查明端妃去世的真相。

一會兒又要去翊坤宮中,為落了胎的年答應熬藥。

“年答應現在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章彌躊躇著,終是將自已查出的情況說了出來,“年答應似乎是誤食了紅花與天仙子,紅花……紅花致使年答應落了胎。

而那天仙子性苦,有劇毒,服食之後能叫人昏昏欲仙,過量則致人痴傻。”

皇上聞言閉上了雙眼,他皺著眉頭,許久才嘆了一口氣。

“翊坤宮伺候的宮人何在?年答應怎麼會誤食了這兩樣東西!”

頌芝跪倒在地,她的雙眼已經哭的紅腫,嗓子都嘶啞的不成樣子。

“因為娘娘有孕,用的食物奴婢都會嘗過,若是有毒的話,奴婢也會與娘娘一樣。

昨日、昨日只有敦親王的福晉來探望過,她與娘娘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宮人,在宮中密談,也許……也許就是她……”

頌芝抬頭看向皇上,見皇上並無惱怒之意,方才將餘下的話說完,“只有那個時候,娘娘才有可能用到有毒的東西

皇上,求您為娘娘做主啊,皇上!”

殿中哭嚎聲響成一片,不只是頌芝與靈芝幾個宮女,就連周寧海也撲通跪了下來,用袖子不斷擦著自已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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