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陵容情不情願,那尊白玉觀音還是被皇后娘娘塞進了手中。

甚至在請安結束之後,皇后還叫剪秋提醒陵容,儘快將觀音送去翊坤宮。

“小主,皇后娘娘這是……”

“和我們之前說的一樣,她已經對年貴人下手了,我呢就是她選中的替罪羊。”

陵容瞧著照水手中的觀音,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裡甚至想幹脆將這東西摔了算了,就不用送過去了。

“但這東西還要送,怎麼辦啊小主。”照水捧著那盒子左右看看,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辦法。

“還能怎麼辦啊,去太醫院,把章太醫和江太醫都請著,一道兒去翊坤宮為年貴人送這個大禮。”

陵容是絕對不會乖乖當這個替罪羊的,叫兩個太醫同行,也好幫年貴人好好看看身子,免得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差池。

“可……會不會被皇后娘娘斥責,我們請太醫是有意抹黑皇后娘娘送禮的用心啊。”

“怎麼會呢,畢竟我還要給年貴人送些孕期注意事項過去不是,太醫在身邊補充的也更完善些。”

實際上,陵容覺得自已可能連翊坤宮的門兒都進不去。

畢竟年世蘭從貴妃變成貴人,雖是一字之差,卻是雲泥之別。

而且她的位份比自已還要低上一級,按規矩是要給自已行禮的。

可年世蘭看不上自已的家世,也看不上自已小家子氣的性格,哪裡會真的行禮。

因此,陵容乾脆沒回承乾宮,直接就去御花園中休息著,待將章太醫與江太醫一道請來之後,陵容方才帶著一行人去叩響翊坤宮的大門。

如陵容所想,年貴人拒不相見,陵容只得在門口將那白玉觀音給兩位太醫查驗過,才交到頌芝手中。

“這是皇后娘娘送予年貴人的,頌芝姑娘可要好生收著。”

“是,安嬪娘娘。”

宮中其實能稱為娘娘的,只有太后與皇后兩人罷了,從前對那些妃位的,也不過是為了表示尊敬而已。

陵容沒想到,這年世蘭手底下的頌芝,居然會叫嬪位的自已為娘娘,真是奇了怪了。

“頌芝姑娘客氣了。”

陵容見東西已經交了過去,作勢便要離開,卻被頌芝給叫住了。

“安嬪娘娘,奴婢有一事想問您。”頌芝捧著盒子微微行了個禮,“我家娘娘最近幾日常常夜間難以安睡,太醫卻查不出原因,您在有孕之時可有過這情況?”

陵容略微回憶了一會兒,“在孕中之時確實出現過這種情況,大多是心中焦躁。

但這事兒不能掉以輕心,既然娘娘身體上無礙,頌芝姑娘不妨請太醫瞧一瞧殿內的擺設。”

陵容瞧了身邊的兩位太醫一眼,“這兩位太醫,頌芝姑娘都熟悉的很,不如請示一下年貴人,看看要不要查一下殿中的情況。”

言畢,陵容也不再多留,找個要回去為兩位太醫備下賞賜的理由,便離開了。

她可沒興趣幫年世蘭查殿中哪裡被動了手腳,年世蘭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自已的,根本沒必要費盡心思幫忙。

若是皇后動得手腳,自已貿然插手還會惹得一身腥。

如今梔子去了御前,想必皇后也知道了是自已發現了她的機會,在背後動了手腳。

梔子這個放在承乾宮的棋子算是廢了,皇后要麼想個辦法再收買一個,要麼就是叫自已走出承乾宮,與年世蘭再度牽扯在一起。

只不過年世蘭和自已的仇怨還真是不重,皇后要不是為了遮掩自已所犯下的錯,起了將自已一併拉下馬的心思,也不會這般苦惱。

因為無論是甄嬛還是端妃,哪個人都比自已更適合當這個冤大頭。

“小主,這四月春來,海棠花還在呢,不如帶攸寧公主,一起出來走走吧。”

照水如今常陪在攸寧身邊,一看到這些漂亮的花啊草啊的,就會想著帶攸寧出來玩。

“也好那你便去宮中,與芳菁姑姑將攸寧接出來吧,我就在這絳雪軒等你們便是。”

“但這樣小主身邊就無人伺候了,奴婢擔心……”照水可還記得浣碧將惠貴人推進水裡的事情,哪裡敢將陵容一個人放在這裡。

“無妨,這不就有人來了。”陵容揚了揚下頜,示意照水去看背後抱著溫宜過來的曹貴人。

曹貴人瞧見了陵容主僕二人,立刻就要抱著溫宜給陵容請安。

“不必多禮了,姐姐,一同入座吧。”陵容笑著喚曹琴默一起坐下,“貴人比我先入宮,我叫一聲姐姐,不為過吧。”

“安嬪位份比我高,這樣相稱可真是折煞嬪妾了。”曹貴人抱著溫宜,倒是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陵容揮手,叫照水回去接攸寧過來,自已倒是先碰了碰溫宜軟軟的臉頰,笑的格外開心。

“自在圓明園之後,我便沒見到溫宜了,如今一見還是這般玉雪可愛。”

溫宜被人突然摸了臉頰,也不覺得害怕,她窩在曹貴人懷裡,甚至還伸出手去抓陵容的手指。

“安嬪那時忙著養胎,自然事忙。”曹貴人為溫宜遮擋著落下的花瓣,她不願多提溫宜的事情,便轉而提起攸寧,“今兒怎麼沒帶攸寧公主出來走走?”

“還不是因為皇后娘娘,她要我去為年貴人送白玉觀音,便耽誤了帶攸寧出來玩兒。

如今照水已回去抱了,待會兒就叫她姐妹兩個見一面。”

陵容嘆了口氣,她故意提起了年世蘭,就是想看看,這兩個人關係惡化到了哪一步。

曹琴默面色不變,只是把溫宜抱的更緊了一些,“年貴人那邊,您連翊坤宮的大門都能沒進去吧。”

“姐姐猜的不錯,年貴人不肯見我,不過頌芝姑娘卻提起,年貴人這幾日輾轉難眠,就連太醫都查不出是何緣故。”

曹琴默只是點了點頭,“想來是因年家之事,年貴人一直想向皇上求情,但奈何皇上不肯見她。”

“年家之事,不是年貴人一兩句求情就能解決的。”陵容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只不過她如今有孕,沒準兒還真能求皇上垂憐呢。”

“是啊,她如今也要有自已的孩子了。”可她卻死死抓住我的溫宜,不肯放手。

“也是好事,她如今有孕,許是也能體味她人為人母親的感受了,”陵容摸了摸溫宜的小手,裝作全然不知一般,“你看,我們的小溫宜,不就重新回到額娘身邊了。

可見啊,年貴人還是有些良善之心的。”

曹琴默搖了搖頭,她心中暗諷著年貴人是不可能存有良善之心的,“妹妹對年貴人的評價,還真是特別。”

“啊……難不成,溫宜是皇上開口送回啟祥宮的?”陵容一臉詫異,轉瞬就換上了高興的神色,“若是這般,想來溫宜也會重新記在姐姐名下吧。”

“還沒有……相反,年貴人這幾日一直想將溫宜抱回翊坤宮。”

曹貴人總覺得陵容提起這事兒是故意的,沒準兒是想攛掇自已對年世蘭出手。

但她本來就不會放過年世蘭,若是能借著安嬪的手將溫宜帶回身邊,做個穩賺不賠的交易也不是不行。

“姐姐覺得,年家還會復起嗎?”

曹琴默微微搖頭,皇上已經開始清算年家,根本就不會因為一個妃子或者一個孩子心軟。

“若是這般,溫宜很有可能得到一個獲罪的母家,哎……”陵容反倒替曹琴默嘆息上了,“姐姐不如去求求皇上,皇上一定會開恩的。”

“若是我的求情有用,又哪裡需要像現在這般擔憂呢。”

曹琴默滿面愁容,抱著溫宜接連不斷地嘆氣。

“雖然妹妹也幫不上太多忙,但若有機會,也會向皇上提一提的,畢竟孩子還是養在生母的身邊才是。”

討論間,照水與芳菁已經抱著攸寧走了過來,陵容將小小的攸寧抱在懷裡,“若是年貴人願意主動放手,這事兒就容易多了。”

“如今看來,妹妹才是最為良善的那個,願意為我與溫宜開口。”

“姐姐,我無非是感同身受罷了。”陵容將攸寧抱著湊近曹貴人與溫宜那邊,“若是攸寧陷入那般境地,我怕是沒有姐姐這般沉得住氣,早就找年貴人拼命了。”

不同於兩個大人,溫宜和攸寧則是互相好奇地看著,但不過年齡都小,也沒辦法一起到一旁去玩兒,只能互相做些表情,發出一些音節罷了。

“拼命,哪裡那麼容易。”

“如果我想不到任何辦法,就會選擇玉石俱焚。

因為在這宮裡,不為自已爭,是不會有別人為我爭的。”

話已經說的夠多,陵容便不再多言,剛好此時一陣風吹過,海棠花落成雨,兩個不懂事兒的女孩兒都看呆了。

“海棠花落,果真極美,只可惜……海棠無香。”曹貴人撿起掉在溫宜身上的花瓣,她似乎是想到了自已的一般,語氣頗為黯然,“也難怪,不得人喜歡。”

“怎麼會,海棠並非全然無香。”陵容對這些花最是瞭解,無香的海棠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的品種罷了,“其實西府海棠開花之時,是有淡淡香味的,十分淡雅,妹妹很是喜歡呢。”

曹琴默與陵容相視一笑,“難怪皇上喜歡妹妹,一張巧嘴,當真是會安慰人。”

“你們二人聊的倒是開心。”

姐妹之間聊的正好,皇上這個煞風景的卻突然出現了。

陵容與曹琴默抱著孩子紛紛行禮,皇上卻擺了擺手,制止了兩個人的動作。

他立刻走近,將攸寧抱在懷裡逗了逗,也沒忘記旁邊大一些的溫宜,笑眯眯地將孩子給抱了過來。

趁著陵容與曹琴默不注意時,在溫宜軟乎乎的小臉上偷親了一口。

沒想到皇上這般喜歡孩子,陵容用眼神示意曹琴默,兩人齊齊轉頭看著皇上,溫宜正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別提有多可愛了。

“皇上居然這般喜歡孩子,一點都沒有平日裡嚴肅的樣子。”

陵容率先開了口,皇上居然沒什麼尷尬的神色,反而泰然自若地點了點頭。

“溫宜這年齡,正是可愛的時候,只可惜攸寧還小,不然能與溫宜一同讀書了。”

皇上接過曹琴默手中的小兔子玩偶,眼睛就沒從溫宜身上離開過。

“溫宜可愛,是曹姐姐的功勞,日後嬪妾還要多多去啟祥宮中討教呢。”

“只要你曹姐姐不拒絕,萬事都好商量。”

曹琴默眼睛一亮,沒想到皇上答應的這般快,難不成是沉浸在天倫之樂裡,忘記了溫宜與自已的處境了?

“曹姐姐當然不拒絕,攸寧也需要多和姐姐接觸,這姐妹之情,可是要從小培養起來的。”

“這話說的不錯,只不過……”皇上將溫宜抱回給了曹琴默,自已則坐在凳上休息,“攸寧太小,這四月的天時冷時熱,再等些日子吧。”

瞧見皇上言語中並沒有將溫宜送回翊坤宮的想法,曹琴默也終於安下心來了。

她抱著溫宜親了又親,與皇上和陵容聊著孩子身上的趣事兒。

沒想到這來人越來越多,年貴人帶著周寧海與頌芝等人,也趕來了絳雪軒。

幾人的談笑聲很快就止住了,陵容與皇上端坐在原地不動,曹琴默則是起身給年貴人行了個平禮。

“若非今日湊巧,本宮怕是還見不到自已的女兒呢。”年世蘭給頌芝遞了個眼神,作勢就要將溫宜抱回自已身邊。

但皇上如今還坐在旁邊,此舉非但未曾立威,反倒叫皇上皺起了眉頭。

明明已經是貴人,卻還自稱本宮,甚至不給已是嬪位的安嬪行禮,與她那個兄長一樣,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貴人,”曹琴默緊緊抱著溫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期待地看了皇上一眼,“溫宜她……”

“年貴人有孕,怎得還站著,”陵容含著笑意,抬手示意了皇上身邊的位置,“皇上,不如請年貴人先坐下吧。”

皇上有意冷了年貴人許久,為的就是在她最為絕望之時出現,輕鬆將與年家有關的所有官員名單拿到手中。

如今看來,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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