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撫摸著自已的頭髮,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皇上究竟因為何事,要你們搜查六宮啊?”

“貴妃娘娘,這事兒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蘇培盛賠著笑臉,他湊到華貴妃面前,又行了個禮。

“娘娘也給奴才行個方便,叫他們先查著,畢竟皇上那邊催的緊,要是奴才慢了一步,怕是要挨罰的。”

蘇培盛裝的可憐,但華貴妃卻不願意立刻叫他們搜查翊坤宮。

畢竟宮中還有詛咒皇后的草人,若是被人找了出來,那就遭了。

“事兒還是要說清楚,本宮才好給你開方便之門。”

蘇培盛哎了一聲,他面露猶疑,看起來十分為難。

華貴妃催促了好幾次,蘇培盛都不肯開口,“娘娘,您就不要為難奴才了,皇上不許我們說出這件事情,若是洩露半點……”

蘇培盛左右看了看,抬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華貴妃也清楚,無論如何是問不出這答案了。但她仍是不願蘇培盛帶人搜查翊坤宮,便也只能強硬著態度,一再表示拒絕。

可蘇培盛得了皇上的旨意,無論如何都要查一查翊坤宮,方才能交差。

無奈之下,蘇培盛只能去查了幾個宮女太監的住處,算是搜查完了翊坤宮。

臨走之時,他還不忘了與華貴妃再三致歉。

看著蘇培盛對自已的態度一如從前,華貴妃這心卻始終安穩不下來,就連眼皮都在不停地跳。

“娘娘……皇上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頌芝遠遠看著蘇培盛一人離去的背影,著實是想不透皇上為何要突然搜宮。

“蘇培盛嘴嚴的很,本宮也問不出。這樣,你叫個人遠遠跟著,看看他都去查了哪些宮殿。”

華貴妃被頌芝扶著坐在了軟墊上,立時便有一杯熱熱的牛乳茶奉了上來。

“靈芝方才已經跟上去了,”頌芝又忙不迭地扔了長毛毯子過來,為華貴妃蓋住雙腿,“娘娘,奴婢的住處已經搜過了,即便蘇公公再來搜查,也不再查一遍了,要不要把那草人……”

華貴妃微微愣著神,在頌芝又一次催促下,方才迴轉心神,“瞧蘇培盛那模樣,怕是一定要徹底查過翊坤宮的,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向皇上請旨……

那草人先收進你的屋子,免得蘇培盛殺了個回馬槍,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是,娘娘。”頌芝快步去了華貴妃的寢殿,好一會兒才捧了個紅漆盒子出來。

“娘娘,那些符紙和香奴婢也一併收起來了,即便蘇公公再來搜查,也定不會查出什麼異樣來。”

華貴妃無心再管,她擺了擺手,叫頌芝把那紅漆盒子端了下去。

許久之後,靈芝方才趕了回來,她在暖閣去了一身寒氣,方才進了內殿回話。

“娘娘,蘇公公已經搜查完了西六宮,如今正帶人去東六宮。

奴婢一路跟著,蘇公公帶人將所西六宮有宮殿都給搜查的一遍。”

“可有打聽到因何事而起?”

比起來查了哪些宮殿,華貴妃顯然更關心這件事。

只可惜卻靈芝搖了搖頭,她蹲下向華貴妃請罪,“奴婢無能,並未探聽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不是你的錯,快起來吧。”華貴妃心中忐忑,皇上這般大的陣仗,定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這些日子,除了前朝那些事情,就只有皇后日漸病重這事,值得皇上這般大動干戈了。

華貴妃瞧著皇后這幾日的病症,已經確認了與自已所做的魘鎮之術有關——無它,病症簡直與方士所說的一模一樣,華貴妃從最開始的將信將疑,到如今已經全然相信了。

如今已經過了快半月,只要再禮拜幾日,這皇后就死定了。

“本宮猜測,這次搜宮怕是與皇后的病症有關。”

靈芝不明所以地回望華貴妃,她並不知道草人的事情,“娘娘的意思是……有人給皇后娘娘下毒?

蘇公公奉命搜宮,就是想查出這毒物來自何處?”

華貴妃點了點頭,那草人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便預設了靈芝這說法。

“西六宮已經盡數搜了,看來這謀害皇后娘娘的人是在東六宮。”

靈芝轉而安撫著華貴妃,“娘娘放心便是,您入口的每一道菜,都有奴婢嘗過的,定不會叫娘娘陷入險境。”

“下去吧。”華貴妃揮了揮手,將靈芝給趕了出去。

她如今滿腦子都是如何將這草人給藏起來,不叫皇上發現此物。

最好的法子就是在此時將那草人燒掉,即便蘇培盛再來查,也找不到一絲痕跡。

但如今只差幾天,就能要了皇后的命,自已也能順勢登上皇后之位。

自已已經等了許多年,如今孩子有了,機會也有了,絕不能白白浪費掉。

待頌芝趕了回來,華貴妃又忍不住多囑咐幾句,叫她想些辦法,將這草人藏的更深一些。

“娘娘的私庫中存了不少東西,有幾隻瓷瓶許久都未曾動了,不如奴婢晚些時候,直接將草人藏進瓶中?”

“算了,還是在你那裡,萬一被翻出來,就更說不清了。”華貴妃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再動了,但她此時的心境已經亂了,早就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但未等她完全平復下心情,皇上便帶著搜查完東六宮的蘇培盛來了翊坤宮。

厚重的簾子一掀開,便是一陣寒涼的冷風,皇上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地坐在上位。

華貴妃向皇上行禮,皇上也只是隨意揮了揮手,不像從前一般親手扶她起身。

甚至不等華貴妃開口說話,皇上就叫蘇培盛直接帶人去搜宮。

“皇……皇上?”華貴妃試探著開口,“皇上這是想要查些什麼?”

皇上沒有回答華貴妃的問題,他眼眸沉沉,落在華貴妃那張嬌美的臉上,“蘇培盛是奉了朕的命令來搜宮,你為何不許,是覺得朕的話不需要聽嗎?”

“皇上,”華貴妃立刻便蹲了下去,她嗓音都有些顫抖,“皇上明鑑,蘇公公已經搜查過翊坤宮了。”

“他是個奴才,為了保住性命對朕說謊也就罷了。

你是朕的貴妃,怎得也學會了對朕隱瞞?”

華貴妃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被皇上那冷冽的眼神給嚇退了。

她微微垂下頭,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一般說了一句臣妾知錯了。

“頌芝,把你主子扶起來。”皇上到底不忍心她行禮太久,“有雙身子的人了,勿要太過任性。

今日你抗旨不願被搜宮,明日指責朕連後宮之事都處理不好的摺子就會堆滿養心殿。”

瞧著華貴妃那滿臉委屈的神色,皇上也知道她並未覺得自已錯了,甚至還覺得是朕小題大做,有意為難於她。

皇上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飲了一口靈芝送上來的茶水,不願再與華貴妃多說一句話。

果真,這兄妹都是一樣的,嬌縱跋扈,目中無人。

華貴妃仍是滿臉委屈,她推了頌芝送過來的牛乳茶,揪著帕子緊緊盯著皇上。

奈何皇上打定了主意不說話,她這委屈可憐又柔美的姿態幾乎是給了瞎子看。

“皇上……自從臣妾有孕,皇上都許久不來留宿了。”

皇上被華貴妃這不知足的性子鬧得有些煩躁,加上這些日子一直處理與年家相關的官員,只覺得身心俱疲。

“這些有孕的妃嬪,朕對你的陪伴是最多的。若是連貴妃都覺得少,只怕那幾個貴人常在的,心中更是不滿吧。”

皇上這話說的極為直白,華貴妃即便再傻,也聽得出皇上的意思了。

這是在怪自已居然心存不滿……華貴妃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她並不覺得自已有錯,甚至覺得皇上就該多陪陪自已,而不是那些個狐媚子。

“臣妾只是思念皇上,並非……”華貴妃一句話還未曾說完,蘇培盛便回來稟告,說是在翊坤宮中找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華貴妃心下一抖,她轉頭看向頌芝,用眼神詢問著到底有沒有藏好那些東西。

頌芝此時心裡也泛起了嘀咕,按道理來講,蘇培盛已經查過自已的住處,這一次過來,應是不會再查了。

但未曾想到,蘇培盛竟然又派人搜了一遍,還將那個紅漆盒子給帶了進來。

看著那熟悉的盒子,頌芝只覺得全身的都冷透了,她緊緊攥著手指,不敢再看華貴妃一眼。

“皇上,這盒子是在頌芝姑娘的住處搜出來的。此前搜查時,這盒子並不在。”

蘇培盛將那盒子開啟,露出裡面草人與黃紙來。

皇上只看了一眼,怒氣便升騰而起。竟被欽天監真的說中,有人用些巫蠱之術暗害皇后。

他略轉了眼睛,便看到了華貴妃白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滑下來。

“那黃紙上寫的什麼?”

蘇培盛將那黃紙展開,上面是用硃砂所畫的文字,只可惜他並未學過,也沒辦法說得出到底是什麼。

“回皇上的話,是一張看不懂的符籙,符下面蓋著的是一個草人。

奴才剛剛翻看過,從草人胸口的位置找到了一張字條。”

蘇培盛看了華貴妃一眼,並未將字條上的內容讀出,而是直接遞到了皇上的手中。

皇上接過一看,上面所寫的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與皇后的生辰剛好一致。

“華貴妃,你可有話要說?”

華貴妃此時心裡已經慌亂了,但面上還是鎮定的很,她看了那盒子一眼,只做不解地回望皇上。

“皇上是要臣妾說說這盒子?”華貴妃搖了搖頭,“臣妾並未見過這個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東西,可否請皇上給臣妾瞧瞧?”

皇上一揮手,蘇培盛便立刻將那盒子呈給了華貴妃。

華貴妃看了一眼,便立刻驚叫出聲,她用帕子遮著臉頰,似乎是不敢看著一般,“這是什麼東西,看著這樣嚇人,皇上……”

蘇培盛立刻合上蓋子,後退兩步遠離了華貴妃。

皇上瞧著華貴妃這拙劣的演技,不由得皺起了眉毛——一個將門之女,怎可能被一個草人嚇到。

“如此說來,你是不知道這東西了?”

華貴妃急忙點頭,她扶著椅子扶手,百般嬌柔地看向皇上,“臣妾著實不知,怕是哪個宮女的小玩意兒,就像溫宜公主的布偶一般。”

“既然貴妃不知道,你身邊的婢女總該知道。”

頌芝早就跪了下來,她連連磕頭,解釋那草人只是用來點燃炭火的物件,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至於那符……是用來放在枕下的,可以辟邪助眠。”

這解釋倒是新鮮,皇上點了點桌面上的紙條,“這上面又是什麼?”

“這個……這個是……奴婢家人的生辰八字。”頌芝垂著頭,盡力將這事兒都攬在自已身上,“奴婢久居宮中,因著思念家人,便將這生辰八字帶在身上了。”

“是啊,頌芝最是重視家人,每到家人生辰之時……”華貴妃適時開口,想將這說法坐的更實一些。

“這生辰,與皇后的一致,你主僕二人,是打量著朕不知道嗎?”

皇上不欲聽這主僕二人狡辯,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華貴妃,朕既然來了,便是已經查的一清二楚。

給你草人與符籙的人,已被夏刈抓住,若是不願說清緣由,便見上一面吧。”

聽聞皇上已經找到了那人,華貴妃只覺得天塌了下來,她略闔了雙眼,緩緩地搖了搖頭。

“這生辰八字,確實是皇后的。”

“你是朕的貴妃,應該最是瞭解宮中的規矩,這巫蠱之事明令禁止,你為何還要做?”

“臣妾……”

華貴妃抬頭看向皇上,她很想說自已嫉妒皇后霸佔著妻子的名分,自已想成為皇上唯一的妻子。

可這話卻不能說,只能死死地放在心裡。

“臣妾前些日子腹中疼痛,請安便誤了時辰,皇后娘娘卻有意訓斥,還叫臣妾在眾妃面前丟臉。

臣妾因心中憤懣,導致胎動不安,險些小產。

因此、因此便想找個法子報復皇后,所以……就用了這個手段。”

華貴妃扶著肚子,作勢就要雙膝跪下,“求皇上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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