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后娘娘,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吉星慌慌張張地行禮,她垂下了頭,完全不敢抬頭看向皇后。

這時寶鴛也從柴房中走了出來,她手掌按著額頭的傷口,血卻不住地從指縫中流淌而出。

“皇后娘娘,救救奴婢。”

她本就是皇后的人,此時看到皇后娘娘過來,只覺得是來為自已做主的,心中的擔憂立刻便放了下來。

只不過她剛剛被吉祥嚇得不輕,又被吉星推倒撞到了腦袋,行禮時根本就蹲不穩,直接撲倒在地上。

剪秋立刻上前,將趴倒在地的寶鴛給攙了起來。她語氣焦急,手上動作卻輕柔的很,為寶鴛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這是怎麼了?這般灰頭土臉在皇后娘娘面前成何體統。”

“剪秋姑姑,是端妃娘娘叫吉祥把我關進了柴房裡。

端妃娘娘找了一群宮中的人,做偽證指認奴婢與福常在,在端妃娘娘的洗澡水中下毒。

小主被端妃娘娘威逼,要搶走孩子,小主因此大驚失色,出現了小產的症狀。”

寶鴛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她惡狠狠地瞪著吉星,之前所說的話竟然全都不認了。

“奴婢之後被關了起來,剛剛吉祥就端來了一碗毒藥,給奴婢灌了下去。

奴婢誓死不從,吉星就毒打奴婢,如今頭也破了毒藥也喝了,奴婢也是將死之人了。

就沒有必要為端妃娘娘做偽證,害了自家的小主了。”

剪秋拿出帕子,為寶鴛慢慢擦著額頭的血跡,她轉頭看了皇后一眼,待皇后娘娘點頭,她方才開口安慰。

“先把傷口處理了要緊,皇后娘娘正在查明此事,定會還眾人一個公道。”

其實皇后此時已經基本查明,寶鴛確實將毒藥灑進桶中,即便她如何辯白,都是無用之功。

只不過福常在小產一事,倒是要抓住機會,好好做一做文章。

“吉祥呢?”

“回皇后娘娘的話,”吉星小心翼翼地開口,“吉祥先一步回正廳了。”

“那便一同過去,將這些事情都說說清楚。有罪當罰,有功當賞,任何一點錯誤。本宮都不會輕易揭過。”

吉祥似乎是發現了吉星與寶鴛並未及時趕來,她立刻轉身回去找二人,卻剛巧發現皇后已將幾個人扣住。

她略略聽了一會兒,發現寶鴛居然在皇后面前也敢撒謊。

來不及多想,吉祥快步回到了正廳,與端妃說清了來龍去脈。

端妃也有些驚訝,但還未等她想好如何處理,皇后便帶著一行人趕了過來。

寶鴛頭上都是血跡,一雙眼睛也哭的紅腫不堪。

端妃略略看了寶星一眼,但寶星只是拼命搖著頭。

“皇后娘娘,這是……”

“寶鴛說是吉星將她打破了頭,為了不叫她額上留疤,便順勢帶了過來。”

皇后並未一開始就質問端妃,反而說起這兩個小宮女之間的恩怨來。

有了皇后的吩咐,章太醫只好認命地幫寶鴛清理血跡,在額頭上也灑了些止血的藥粉。

雖然是隨意弄的,但也比方才那樣子看起來舒服多了。

“兩個小婢女的爭辯罷了,吉星你也該給寶鴛道個歉的。

畢竟福常在與寶鴛是客,可不能叫她如此失了面子。”

皇后不說端妃便裝作無事發生,她含著笑意,甚至還開始做起和事佬來。

寶星如今怕的很,只能主子說什麼就聽什麼。

她連連向寶鴛道歉,但奈何收效甚微,寶鴛只是摸著額頭,完全不肯搭理她。

“這奴婢爭吵事小,牽連出來的事情卻大。”皇后揚起下頜,那寶鴛便開始哭訴,端妃娘娘是如何欺辱她與福常在的。

端妃面上鎮定,畢竟寶鴛在水中倒入毒藥有不少人看見,即便她如何否認也是無用的。

但寶鴛卻說自已仗勢欺人,揚言要搶走福常在的孩子,若是福常在不同意,便將此事告訴皇上,嚇到了福常在,致使她驚懼小產。

“全都是無稽之談,”端妃難得有些惱怒,這個小宮女竟然猜中了自已的心思,她看向皇后,“這小宮女下藥之事已是證據確鑿,皇后娘娘何故還要任由她在這裡胡言亂語呢。”

端妃對皇后談不上尊敬,她本就與柔則更加親近,哪裡看的上宜修。

只不過如今宜修成了皇后,而她只是個妃位而已,沒辦法當眾下皇后的面子。

“即便她是胡言亂語,也要給她說話的機會,”皇后微微含著笑意,但語氣卻很是冰冷,“難不成,端妃是不相信本宮能還你清白嗎?”

端妃憋著一口氣,連呼吸都變重了,“臣妾……自然相信皇后娘娘。”

“那便好,不然本宮只好叫華貴妃來幫忙,為你平冤昭雪了。”

皇后並不給端妃面子,還故意說出華貴妃,叫端妃更加下不來臺。

端妃心中憋著悶氣,她深吸一口氣,“臣妾身邊伺候的太監將寶鴛抓了個正著,桌上那黃色的紙,就是用來包著馬錢子粉的。”

寶鴛看著桌上的紙包,她也知道自已被當場抓住,本就辯無可辯。

但她不肯死心,仍舊咬死是端妃誣陷,“那幾個所謂的人證,都是端妃娘娘身邊伺候的宮人。他們早就計劃好了,要栽贓奴婢和小主,這證詞不能信。”

端妃看她垂死掙扎,氣的幾乎要笑出聲音來,吉祥上前一步,“剛剛在柴房時,你可不是這般說的,有吉星可以作證。”

“柴房?你們還好意思說柴房!”寶鴛指著自已額頭上的傷口,“你灌我毒藥,還毆打我,想要將我屈打成招。

皇后娘娘還在呢,你們不要想著誣陷我。”

寶鴛此時哪裡還想的起來福常在,她如今覺得皇后才是她真正的主子,什麼端妃根本不夠資格懲罰自已。

“那一桶水已經查明瞭,溶進去的就是馬錢子粉,與你身上的藥粉,是一致的。”

端妃語氣還算平穩,她指了指角落裡的水桶,“若你仍是覺得不是你做的,便將這水都飲下好了。”

“奴婢憑什麼要飲下,若是水中被端妃娘娘下了毒,奴婢豈不是喝了之後就會被毒死。

到時候端妃娘娘想把什麼錯推到奴婢身上,都可以咯?”

吉祥看著這寶鴛前後兩種不同的面孔,也被氣的不輕。

要不是皇后在此坐鎮,只怕她早就衝上去教訓這寶鴛了。

證據確鑿卻還在此狡辯,真是可笑的很。

“這事等下再議,”皇后出言打斷了幾人的爭辯,“本宮需要知道,寶鴛說的……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端妃搖了搖頭,“臣妾並未用此言威脅過福常在,更何況福常在只是一個常在位份,本就沒有親自撫養皇嗣的資格。”

誰知道寶鴛卻十分堅持,她甚至將陵容給搬了出來,“承乾宮的安貴人,就是因為端妃娘娘想要奪子而整日夢魘。

只不過安貴人得寵,皇上也允了安貴人將孩子帶在身邊撫養。

端妃娘娘就又盯上了我們小主,用給自已下毒栽贓的骯髒手段,逼迫小主主動把孩子交給端妃娘娘撫養。”

寶鴛越說越激動,她揉著眼睛,眼淚便嘩啦啦地就流了下來,“如果不是這般威脅,小主又怎麼會嚇到小產!”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環環相扣,倒真的將現場眾人給唬住了。

皇后即使查清了下毒的來龍去脈,心中也不得不為寶鴛叫好。

雖然是個牆頭草,但這一張嘴著實是厲害,也難怪福常在這般信任。

皇后心中大笑,連眉眼都不自覺地彎了下來。

畢竟既能落了福常在的胎,又能狠狠打擊一下端妃。

而且自已又未曾參與其中,不會被皇上或是太后懷疑,當真是極好的事情。

“端妃,此事……”皇后欲言又止,只是用眼神示意著端妃。

端妃此時沒那麼高興,她想要福常在的孩子是真,甚至都與皇上透過氣。

皇上如今在內廳陪著福常在,若是寶鴛這話被皇上聽見,即便最後證明了自已是清白的,以皇上那多疑的性子,必定在心中暗暗計較。

“這奴婢不過是在垂死掙扎罷了,皇后娘娘剛剛已去查過,是非黑白,想必已經清楚了吧。”

端妃避重就輕,仍是揪著下毒一事不放,“若證明了臣妾並非自已下毒賊喊捉賊,那寶鴛說的所有話,自然都是假的了。

那……皇后娘娘查的如何了?”

“除了端妃身邊伺候的,確實還有一人看到了整個過程。”皇后看向寶鴛,她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是餘官女子身邊的流朱。”

寶鴛沒想到這事兒還真得被別人看到了,她一下子就慌亂起來,整張臉由紅轉白,直到完全失去血色。

流朱也在此時被叫了進來,她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這流朱與寶鴛從未生過齟齬,更不是端妃殿中伺候的人。

即便寶鴛再想抵賴,也沒了任何辦法。

“如此一來,這事情便清楚了。下毒謀害,拒不認罪,顛倒黑白。

這累累罪行,即便是直接杖斃也不為過,皇后娘娘,您說對吧。”

聽聞杖斃兩字,寶鴛害怕地大叫出聲,她快步膝行,想要抓住皇后娘娘的衣襬求情。

“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皇后娘娘!”

但卻被剪秋擋在面前,阻攔了她的動作,“若你傷害皇后娘娘,便是誅九族的大罪,寶鴛,你不會想連累家人吧。”

剪秋的話中包含威脅,寶鴛立刻便失了力氣,哭泣了好一會兒承認了自已下毒一事。

“奴婢認罪,只不過端妃娘娘做的事情也是真的,她想要小主的孩子,惹得小主驚懼小產,求皇后娘娘明察。”

端妃有些不屑,毒已經證明是她下的,居然還沒完沒了地揪著奪子一事不放。

“本宮自會查清,剪秋,將寶鴛壓下去吧。

待這些事情盡數查清,由皇上定奪。”

皇后話音剛落,皇上便從內殿走了出來,他聽了整個審問的過程,如今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他坐在了皇后身邊,語氣毫無波瀾,“杖斃。”

寶鴛甚至沒來得及再為自已求情,就被兩個侍衛給拖了出去,那淒厲的尖叫聲拉的很遠很遠。

端妃無意識地連連眨眼,她看向皇上,剛要開口,就被皇上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福常在已經喝了藥,孩子保不住了,朕……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皇后心中暗笑,臉上卻做出悲傷的神色,“怎麼會,連章太醫都沒有任何辦法嗎?”

皇上沉痛地點了點頭,福常在的胎養的明明很好,卻因為端妃想要奪子的刺激而小產。

為母則剛,若不是知道了端妃的心思,她又何苦想那些惡毒的辦法報復。

皇上此時因為失子,一顆心已經完全偏了,尤其是福常在那般像柔則,叫自已如何能心緒平穩。

“端妃想要福常在的孩子一事,朕知道。”不等端妃解釋,皇上便自行開了口,“但孩子養在生母身邊最好,朕便未曾同意。”

“皇上,今日臣妾並未用此事恐嚇過福常在,福常在究竟為何小產,臣妾委實不知啊。”

吉祥在一旁侍立,她很想為端妃作證,告訴皇上自家娘娘確實並未說過這些話。

但如今殿中只有三個主子說話,哪有自已一個奴婢說話的份兒。

端妃委屈地紅了眼眶,她卻隱忍著不肯哭出聲來,瞧起來反而更加可憐。

只可惜,不止皇后不吃這一套,就連皇上也不吃。皇上甚至深深嘆了口氣,手上的持珠都數不下去了。

“可有人證?”皇后此時緩緩開口,倒似給了端妃一個臺階。

“臣妾有人證,吉祥。”端妃見皇后開口,立刻就叫了吉祥過來。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話。福常在指使寶鴛下毒,被當場捉住。

娘娘就此事詢問福常在,想知道為何要用下毒這樣害人的手段。

誰知道福常在突然就叫喊起來,娘娘擔憂皇嗣,立刻就叫人去太醫院請太醫。”

吉祥跪倒在地,她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福常在,“福常在毒害娘娘在先,娘娘既未動刑,又未言語威脅。

福常在應是擔憂事情敗露,被皇上責怪,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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