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間,端妃的身體突然好了起來,那咳喘之症也消退了不少,整個人面色紅潤,不像從前一般滿臉病容。

只不過她畢竟受過多年折磨,即便身體好了,這容顏也有損耗,不要說和華貴妃相比,即便是齊妃,她也是比不得的。

而且這二人比她年紀要小得多,即便想有孕,也比她這年紀來的容易,更何況這華貴妃如今已經有孕了。

如今端妃已過不惑之年,雖有心爭寵,讓自已的地位更穩固些。

但奈何皇上只把她這裡當個書房,時不時來睡一會兒,也不過是蓋著棉被聊天兒罷了。

好在還顧及著她的面子,沒有直接去欣常在或者是餘官女子那裡。

“華貴妃性子嬌縱,若非太后常關注著你,就連朕都被她矇在鼓裡。”

端妃清楚的很,這皇上是一國之君,後宮之事哪裡瞞得住他。

他閉著眼睛裝不知道,自已就只好也裝出一副悲傷難過的模樣,認為他不知道。

“她也是心中難過,需要找個發洩的出口罷了。”端妃絕口不提華貴妃對自已的所作所為,反而為她找補一二。

但她面上的嘆息與憂鬱藏都藏不住,叫皇上看了也難得生出一絲愧疚。

畢竟這端妃是為皇上背了這謀害皇嗣的罪名,這些年的苦楚,本不該在她身上。

“你總是這般溫柔和順。”皇上捏了捏端妃的肩膀,幽幽嘆息著,“華貴妃如今再次有了身孕,只怕會更委屈了你。

朕,不想你這般委屈。”

皇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端妃何等的聰慧,立刻便心領神會,“只要皇上多關注些臣妾,這些委屈也算不上委屈。

華貴妃很快便有兩個孩子承歡膝下,想來也不會再為難於臣妾了。”

瞧著端妃似乎是起了收養孩子的心思,皇上也心中盤算著,到底要不要遂了她的願。

畢竟她多年膝下空虛,有一半原因是自已,反正都在宮中,抱養一個公主養在膝下,倒也使得。

“華貴妃如今有孕,對溫宜的照顧怕是力不從心。”皇上心中想著將溫宜抱來儲秀宮,叫端妃細心照顧著。

“溫宜已經上了華貴妃的玉牒,臣妾若是幫忙照料,怕是這後宮都要說她的閒話了。

若她再誤以為是臣妾想要爭奪她的子嗣,不知多少人會受到牽連。”

溫宜體弱多病,且生母養母具在。端妃又不是個傻的,偏要將這燙手山芋接到身邊。

那華貴妃便也罷了,只會用些過激手段,看似難防實則最無心機。

潛藏在暗中的曹琴默才是最叫人膽寒的,她惡毒的主意最多,真怕自已一不小心就被她送進了地府。

即便要抱養,也要抱養個家世不顯,位份也低的妃嬪。

孩子從襁褓中便抱過來,長大也能與自已更為親近。

皇上也知道,這溫宜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如今宮中,除卻溫宜便只剩下淑和這個女兒。

如果端妃盯上的是安貴人或者是福常在的肚子……怕是存了想養個阿哥在膝下的心思。

有些心思是好事,若是太多了,可就惹人厭煩了。

“朕也只是擔憂,華貴妃的性子照顧不好小小的孩童。”

“皇上不必擔憂。”

端妃只是想要養個孩子鞏固自已的地位而已,實際上對如何養好孩子並沒有什麼心得。

畢竟還有乳孃和宮人照顧著,她只需要討個生母的名頭便足夠了。

“即便華貴妃分身乏術,但還有乳孃和宮人照顧著,小公主自然健健康康的。”

端妃語氣柔和,但那種不甚在意的態度莫名刺痛了皇上。

皇上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心中的不悅幾乎快要滿溢位來。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方才試探著開口,“過幾日朕叫淑和回來住上幾日,她性子開朗,想必與你合得來。”

“臣妾與欣常在便合得來,與淑和公主自然也是如此。”

端妃笑的柔和,似乎當真是對淑和起了心思,“臣妾與欣常在住在一處,偶爾還能與她一起去看看公主,倒也是一件美事。”

這也算是一種拒絕,皇上知道端妃的胃口當真是大了,對她剛剛好上幾日,便開始謀劃著其他妃嬪的肚子了。

“朕本想著叫淑和來你這正殿住,聽你的意思,倒是不願。”

“臣妾哪裡捨得叫欣常在為難,我與她是姐妹,她的女兒便是臣妾的女兒。

皇上不必做這壞人,叫欣常在心中難過。”

聽端妃這話,皇上試探的心思便更加活泛了,“其實福常在與安貴人倒也懷有身孕,差不多到三月左右,便到了產期了。”

“安貴人是個有福氣的,被那毒蛇咬中也能安然無恙。

想必腹中孩子也極有福氣,臣妾想想便極為歡喜。”

不知為何,這端妃居然盯上了陵容腹中的孩子。

她試探著看向皇上,發現皇上並未有拒絕之意方才大膽開口,“如此有福之子,必有天佑,許是能將臣妾身上這病氣,也一併帶走呢。”

皇上只是嗯了一聲,態度頗為不明,端妃也不知道這話皇上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她試探著看向皇上,“皇上似乎瘦了不少,這冬日裡炭火燃著,怕是沒有胃口。

臣妾叫宮人備了著開胃的山楂小食,皇上用上一些吧。”

“下次吧,朕還有些政務沒有處理。”皇上無心在儲秀宮與端妃打啞迷,他輕拍了一把桌子,不等端妃多言便離開了。

待皇上離開之後,端妃立刻派了吉星出去,打探打探皇上到底去了哪裡。

皇上出去在御花園中走了一圈,猶豫了好久,便徑直去了承乾宮。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陵容本來已經打算睡下,卻被皇上打亂了計劃。

她不得不收拾著自已,強打起精神侍奉皇上。

只不過她如今已經有孕六個月了,即便再打扮也不會比那些貌美的妃嬪好看。

反正如今也不是靠美貌得寵的時機,陵容素面朝天地迎了皇上進來,素淨的模樣反倒得了皇上多看一眼。

“你這不施粉黛的模樣,倒與初次侍寢一般無二。”

陵容才不相信皇上能記得一年前的事情,她只是客氣地笑了笑,為皇上斟了一杯清茶。

“皇上這般好記性,倒顯得嬪妾忘性太大了。”這一世的初次侍寢並沒有出什麼大事,陵容自然不記得。

但前世侍寢卻為皇上不喜,送回延禧宮的事情她可是歷歷在目。

那嫌惡的眼神與漫不經心的態度,陵容只消想想便覺得厭惡。

“你啊,怕是心思都放在這孩子身上了。”

皇上態度溫和,他隔著桌子遙遙看了陵容凸起的肚子一眼,突然起了興趣要摸上一摸。

在腹中鬧騰的孩子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卻被皇上的撫摸給吵醒,在腹中開始胡亂鬧起來。

“這孩子調皮,踢的也有力,想必是個男孩兒。”

“若是女兒,皇上可會失望?”太醫雖然沒有將腹中孩子的性別告訴自已,但陵容卻模模糊糊地感覺是個女孩兒。

她自已沒那麼得皇上寵愛不要緊,若是孩子不受皇阿瑪喜愛,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女孩兒也好,更貼心些。”皇上一門心思感受著孩子的動作,臉上的神情也溫和的很。

陵容微微嘆了口氣,她撫著皇上的手,語氣倒是有些擔憂,“如今嬪妾只是擔憂,這孩子難以足月。”

皇上的動作頓了一瞬,他也想到了陵容被毒蛇咬中的事情,知道陵容是真的擔憂,而非藉機向自已討要些什麼。

“有太醫在,容兒不必太過擔憂。”皇上此時心也提了起來,他輕輕撫摸了陵容的肚子,“即便不能足月,也有無數珍稀藥材養著孩子。”

陵容點了點頭,她揉了揉眼角,將這突如其來的擔憂壓在心底。

月份漸漸大了,陵容的情緒便開始變得極其容易波動,有時做些喜歡的事情都會莫名煩躁,甚至喜歡吃的茶點也吃不下去。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而太醫也只說是因為孕期的緣故,暫時沒有什麼辦法解決。

只能多叫人陪著,不要把情緒憋在心裡。

“嬪妾都知道的,有皇上這句安慰,嬪妾便不怕了。”

皇上攬著陵容的肩膀,手掌在她背後輕輕拍了拍。

陵容長嘆口氣,到底還是放鬆身體,在皇上懷裡靠著。

腹中的孩子也漸漸安靜下來,似乎和月亮一同睡去了。

“容兒,你覺得永安二字如何?”

“這二字意思淺白卻包含祝福之意,是極好的。”陵容猜想皇上是想為腹中孩子取個名字,但皇上動腦卻未曾走心,這名字中還帶了個安字。

為尊者諱,為長者諱。孩子與額娘用一個字,哪裡使得。

不過陵容倒是看出來,皇上在給溫宜公主的取名之事,也並未走心。只不過是隨意挑了兩個寓意好的字,完全沒考慮皇后的面子。

“朕倒是想著,把這二字當做孩子的封號……”

“皇上。”陵容輕輕打斷皇上,她離開皇上的懷抱,手掌撫摸著肚子,“萬一是個男孩兒,這名字可就不適合了。

待嬪妾產子之後,再想這封號與名字都來得及。”

“容兒方才還說是女孩,如今倒是期待是個男孩了。”皇上不以為意,反倒調侃起陵容來。

陵容只是不想立刻定下這封號罷了,隨便皇上心中如何想,反正再過幾個月,皇上又會忘記了。

“其實今日倒還有一事。”皇上重新坐下,他慢慢品了一口茶,語氣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端妃今日與朕聊起了容兒腹中的孩子,雖說還沒有見過,她倒是喜歡的緊。”

陵容臉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僵硬,她是沒想到,這端妃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已的肚子上。

一個病怏怏的妃嬪,整日裡想著將別人的孩子奪走,心思當真是惡毒的很。

陵容孕期本就敏感,她此時心中對端妃是止不住的厭惡。

甚至開始懷疑端妃當年打下年世蘭的孩子,並非完全被皇上逼迫。

而是她自已對年世蘭心懷嫉妒,方才順水推舟,害了年世蘭的孩子。

“嬪妾與端妃娘娘都未曾見過面,”陵容眨著眼睛,狀似無意地開口,“娘娘對嬪妾與孩子倒是關心,嬪妾日後定要好好道謝的。”

“她喜歡孩子,”皇上的試探沒有結束,“容兒屆時帶著孩子過去,便是最好的謝禮了。”

陵容著實被皇上這句話噎住了,她撫摸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時之間都不知要如何回話。

叫人抱著孩子親手送過去,皇上你可真是敢想。

“孩子那般小,正是惹人費心照顧的時候。若帶去看望端妃娘娘,只怕娘娘會被吵的厭煩。

畢竟娘娘如今正在養病,還是靜心為好。”

陵容哪裡捨得孩子被人抱走,這皇上明明之前還答應將自已晉為嬪位,如今竟全然忘記了。

他自已被太后送了人,就整日想著試探有女有孕的妃嬪,願不願意為了榮華富貴將孩子送走。

連自已的兒子與女兒都要嫉妒,真是不知所謂。

好在,皇上終於安靜下來,不再說些試探之語。

陵容卻有意抹了抹眼角,像是才理解了皇上的意思一般,她雙眼含淚,頗為委屈地開口,“皇上……是想將我們的孩子送去儲秀宮嗎?

嬪妾捨不得,皇上可不可以不要把孩子從嬪妾身邊帶走。”

“瞧你,整日胡思亂想。”

被陵容這般直白地指出來,皇上也不免有些尷尬。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有些冷掉的茶水,沒想到一抬眼陵容那雙流淚的眼睛便映入了眼簾。

此時的皇上才有了幾分動容,一個向來順著自已心意的小貴人,如今卻因為孩子而不惜頂撞,對孩子倒也有幾分真心。

不像那個曹琴默,居然對溫宜的離開毫無動容,都未曾去養心殿中懇求朕一二。

就這樣將孩子讓給位份更高,也更得寵的華貴妃,當真是被榮華富貴迷了眼。

“朕既然允了你嬪位,便不會反悔。”皇上耐著性子,語氣也柔和下來,“孩子也不需去阿哥所,可以養在容兒身邊。”

見達到目的,陵容便擦擦臉頰收了眼淚,可她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端妃,否則還不知道這女人又在背地裡謀劃什麼。

不如就送端妃娘娘一個大禮,叫她把眼睛放回華貴妃的肚子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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