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陵容被照水帶回了延禧宮,她走在安靜的宮道上,抬頭看著照在臉上的陽光,幾乎忍不住眸中的眼淚。

這樣好的陽光,好在是真實的。

富察貴人帶著婢女走過,看著陵容那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十分不屑,對於她這種傲慢的性子來說,被華妃懲罰只會氣的發抖,而不是在這裡委委屈屈的哭。

她嘲諷了兩句陵容的家世,便扭著那柳枝兒似的腰走了。

陵容擰了下手背,痛感讓她清晰的認識到自己還活著。她盯著正認真扶她走路的照水看,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她前世並沒有遇見照水這個人,如果是夢的話,根本不會這麼鮮活。

那個消失的嬪妃讓她的心神震盪,她有那麼一瞬間以為那個人是一隻鬼,或者是夢境中被她創造出來的恐怖存在,所以才會突兀的消失了,讓情人諱莫如深。

但看皇后和華妃的樣子,那一定是個真實存在的人,只不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她就這樣憑空消失,彷彿這世界她從沒存在過。

陵容猜測,能讓皇后和華妃都統一口徑的,不是和皇上有關,就是和前朝牽連廣泛。

但又能如何呢,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答應。

照水不知小主為何這樣愣愣盯著她看,更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就這樣扶著陵容回了樂道堂。

好在陵容想通了這些事,不再擔心這重生一世是一場鏡花水月,她深深呼吸幾口氣,端著杯子的手卻還是微微顫抖著。

別怕,別怕,你是真的活著。

略略歪在榻上坐了一會兒,寶鵑便進來通報,蘇公公帶著內務府的人送來皇上賞賜的宋錦。

“恭喜小主,這是皇上親自選淺豆沙五彩串枝梅蝶錦,皇上還說啊,這錦緞上有俯、仰兩種彩蝶翩翩起舞,串枝梅搖曳生姿,給小主做衣裙最是漂亮不過。”

蘇培盛捧著那宋錦,旁邊小廈子還捧著個首飾盒子,陵容掀開蓋子一看,裡面是一根和田黃玉做的纏枝銀杏葉簪子。

陵容手指輕輕撫過那根簪子,臉上扯出個羞澀的笑容來。“代我謝謝皇上,我很喜歡。”

其實還不如直接給我封一萬兩白銀呢。陵容暗暗想著,若是一萬兩黃金更好了。和田黃玉貴是貴,但她又怎敢變賣,只能看著這價值連城的東西眼饞。

要是進一進位份也好,自己的例銀也能多一點,還能多給孃親送些回去。

“就知道小主會喜歡,皇上挑了許久,看了很多簪子,這根兒是最滿意的。”

聞言,陵容又摸了摸那簪子,嘴角含著笑意看了一遍又一遍,“蘇公公,麻煩您替我給皇上帶句話。”

“哎呦,小主這樣說就折煞奴才了,您想說的話,奴才肯定給您原原本本的回給皇上的。”

“你就說,年華灼灼豔桃李。”

陵容招招手,照水帶著幾個荷包來,分別塞給了蘇培盛和小廈子。

蘇培盛沒有推拒,倒是連連謝恩,小廈子捧著荷包,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照水,奈何照水沒有理解那眼神的含義,見他收了荷包便下去了。

見小廈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照水,陵容心下了然。原來這蘇公公的徒弟不知什麼時候對照水有了些旖旎心思。

蘇培盛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他用拂塵戳了戳小廈子的肩膀,一臉平靜的告退。

皇上的賞賜還堆在桌上,陵容沒有細細去看還有些什麼,便又喚了照水來。

“照水,你和小廈子,認識多久了。”

“回小主的話,奴婢和小廈子公公是在阮何生公公那裡認識的,那日我把小主的刺繡送去內務府,打算拿出去折了銀子。遇到了也來內務府送銀錢出去的小廈子公公。”

照水把皇上的那些賞賜挑了出來,根據用處分別放著。“算來也有幾個月了。”

陵容點了點頭,提到小廈子的時候,照水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似乎對小廈子並無意思。

“你,心悅小廈子公公?”陵容斟酌了一會兒,想著照水畢竟是自己的侍女,她也無需小心翼翼,乾脆直接挑明,“那小廈子似乎對你有些喜歡。”

照水聞言愣了愣,膝蓋一軟直接就跪在地上,“小主明察,奴婢沒有,奴婢和小廈子公公只是熟悉而已。”

“但今日,小廈子公公的樣子,似乎是對你有意,你當真不知嗎?”

前世蘇培盛和崔槿汐的旖旎心思,不知道幫甄嬛做了多少事情,掃清了多少麻煩,甚至讓已經成為廢妃的甄嬛,有機會重新和皇上同榻而面,以半副皇后的儀仗回宮。

若是照水和御前的小廈子結成對食,對陵容而言是極大的助力。

陵容心下有些許喜悅之意,但轉瞬即逝。她雖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好人,卻也不願把自己的侍女推給一個太監。

只因照水不是一個物什,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對於自己的情愛之事,理應由她自己安排。

“小主……奴婢、奴婢並無此意。”

陵容點了點頭,親手扶了照水起身,“你是陪我一同入宮的,你家中再無親人,我就是你唯一的親人,無論何時,我不會委屈你虧待你,知道了嗎。”

“奴婢知道了,多謝小主。”

“好了,看把你嚇得,把皇上賞的物件收進庫裡吧,那幾匹宋錦妥善收著,待到春日再做些衣物。”

照水應了聲是,抹了抹臉便收拾那些物件離開了。

陵容鬆了口氣,若是他們真的互相喜歡,自己反而難做,不僅要時刻擔心對食之事被皇上發現,還要擔心自己是否會被皇上懷疑有意窺視帝蹤。

皇上疑心頗重,陵容可不想白白送了性命。

所幸照水不喜歡小廈子,因此這一切令人擔心的事情都還未發生。

如此還算平淡過了一月,自皇上賞賜之後,便再也沒有翻過陵容的牌子侍寢,因此陵容也僅僅只是被酸了兩天,就又變成眾位嬪妃看不到的透明人了。

陵容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詩的問題,讓皇上對自己歇了心思,這一個月以來,皇上仍是在莞貴人處較多,只有華妃能與甄嬛平分秋色,偶爾還被壓下一頭。

如此盛寵,自然惹得後宮的女人們嫉妒,不只是華妃,就連延禧宮的富察貴人和夏常在,也同樣心生不滿,時不時就要趁著請安的時辰刺她幾句。

甄嬛可是唯一一個進了位份的新人,其他新人沒有進位也沒有封號,生生矮了漢軍旗的甄嬛一頭。

但皇上還一門心思的和甄嬛親熱,甚至為甄嬛塗了椒牆,還帶她湯泉宮沐浴,比從前華妃的恩寵還要多些。

不過,盛寵之下,自然是層出不窮的陰謀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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