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躲在角落裡朝著門口看,就見皇上順著門縫擠了進來,照水試圖阻攔,卻被皇上揮揮手就打斷了。

被皇上突然造訪嚇了一跳,陵容仗著水性好直接閉氣潛入了水下,隔著朦朦朧朧的泉水,看著皇上在池邊只站了一站,很快就離開了。

陵容急忙出水,拍著胸口大口呼吸。她真是想不明白,皇上怎麼會突然闖入妃嬪所在的青鸞湯。

皇上平素也算個正人君子,前世甄嬛在倚梅園時謊稱鞋襪溼了,他就會避嫌不前。

但到了這湯泉宮裡,怎麼又是另一番面孔。難不成皇上從前帶甄嬛來此,也是這樣?

“小主,皇上剛剛親自送了一瓶藥丸過來,說是何太醫準備的,叫小主泡溫泉的時候用上,有助於身體恢復。”

照水躲在簾子後面不敢直視,陵容瞧了瞧那白瓷瓶子,搖了搖頭。

“下次再用吧,你且收好。”陵容掬水灑在臉上,熱燙的泉水似乎將全身的寒氣都蒸了出來,她只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就像在夏日午後的桃花樹下睡覺。

“若是皇上問起,便說我吃了這藥。”

這藥在皇上那裡過了明路,他平日裡便多疑又謹慎,想必這藥已經叫太醫反覆查過。

但她此時就是不願去吃,皇上不顧她的見面闖入,明日叫華妃和皇后知道了,定會訓斥於她。

什麼狐媚禍主,痴纏皇上的,陵容只是想想便覺得頭大,哪還願意給面子現在就吃這藥。

反正在湯泉行宮日子還長,總歸是有機會的。

不過兩刻,陵容便被照水提醒著從池子裡出來。

桌上都是皇后準備的甜點湯品,陵容難得放心品湯,畢竟這位皇后娘娘可不會直接在湯裡下毒。

樹下,首飾,布匹,才是皇后最喜歡動手腳的地方。好在陵容鼻子靈敏又懂香料,皇后的麝香還害不了她。

更重要的是,這一世皇后可不知道她懂香料,會制香。

這可能是她的殺手鐧,無論如何也要死死保密,等在內務府中有自己的人脈時,才能更悄無聲息的做成一些事情。

直到第三日,白錦才匆匆趕了回來。她先去回稟了皇上後,才來到澄懷觀道的正殿。

陵容早就等的急了,她如今身在深宮,彷彿眼瞎耳聾,聽不到一點外界之聲。她只知道孃親被皇后控制,卻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回安小主的話,奴婢去了夫人府上,但卻未曾見到夫人,問過街坊四鄰,說是夫人前些日子已經搬走。”

“搬走?可查到搬去了哪裡。”

“奴婢打聽到,是京郊的一處莊子。”白錦倒也未曾隱瞞,“奴婢前去拜訪,卻被門房攔了,說是主子有令,外人不得入內。

奴婢便報了小主的名字,但那門房卻說並不認識小主。”

陵容雖然知道此事是皇后所為,但卻無法對白錦直言,心裡也在籌劃,到底怎麼才能讓孃親脫離了皇后的桎梏。

“奴婢想著,若是夫人在莊上,門房不會不認識小主。便斗膽多留了一日,查了查那處莊子。”

“可知那處莊子是誰的?”

白錦直直跪在地上,向陵容請罪,“恕奴婢不能告訴小主,但皇上吩咐,此事小主安心便是。”

陵容在皇上面前故意提起孃親,就是想要得了皇上的允許叫人去看望孃親,以便順理成章將孃親被威脅一事告知皇上。

如今去的,雖然並非自己身邊之人,但卻是皇上的親信,白錦傳回的訊息,反而能讓皇上更信任些。

“可是孃親出了什麼事。”眼淚瞬間盈了滿眶,陵容慌張的揉著眼,“白錦,我…本小主的孃親沒事的,對嗎。”

白錦剛想回答,蘇培盛的聲音便傳了進來,皇上快步走了進來,見到陵容哭的難以自抑,滿腔安慰的話被堵在喉間。

他只能揮手屏退了眾人,上前將陵容帶進懷裡,手掌撫著她頭頂安慰。

“怎麼還哭了,果真江南的女子是水做的,容兒這眼淚,闔宮嬪妃加起來恐怕也沒有你多。”

陵容靠在皇上腰間,吸了吸鼻子只敢壓抑著聲音偷偷流淚,“皇上……孃親,嬪妾的孃親,可是出了什麼事?”

“看來是白錦不會說話,嚇到你了。”皇上聲音平穩,說起話來倒是難得讓人安心,“只是被人接去了京郊莊子小住幾日,朕已派人接回林府了。”

陵容茫然抬頭看向皇上,她眨著眼睛似是在努力回憶,“嬪妾和孃親在京中並無親眷,是何人接了孃親去京郊小住?”

“是容兒曾說過的柳鬖鬖。”皇上頓了頓撫摸陵容頭頂的手,“這下可安心了。”

陵容當然知道做這事情的是皇后,想來皇上也是知道的,但皇后畢竟是皇后,這麼一點點小小的錯誤,皇上自然會幫她好好收尾了。

“白錦吞吞吐吐不肯說,嬪妾還以為孃親出了什麼事。

嬪妾從前做了錯事,便再也不敢叫內務府為嬪妾寄信回家,這段時間得不到孃親的一絲訊息。”

不知皇后何時會知道這訊息,她又要如何對皇上遮掩,陵容抬眼看了皇上,一剎那心思急轉。

“若是皇上不來,嬪妾便要去找皇后娘娘做主了,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定會幫助嬪妾的。”

“容兒遇見事情,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不是朕。”皇上也垂眼看了陵容,他伸手點了點那白皙的額頭,“皇后久居深宮,宮外之事她也是鞭長莫及。”

陵容只是乖巧點了點頭,知道孃親已經安全回了府上,她心中的大石才算落了地。

但她在宮中無法保護孃親,總要想個法子讓皇后不敢再動她孃親一下。

“皇上,嬪妾實在擔心孃親情況,可否求皇上指個人過去,替嬪妾儘儘孝心。”這個要求說來也不算過分,對皇上來說不過是吩咐一句的事。

但陵容心裡還是忐忑的緊,她伸手抓住了皇上的衣袖,怯怯抬頭哀求。

“這是小事,就叫白錦將功折罪,好好替容兒照顧,可好?”

孃親有了皇上當保護傘,陵容自然開心,她連連點頭,伸手抱住了皇上的腰,將臉埋進了錦袍之中。

嗯……皇上這腰,好像還真細了。陵容收攏手臂量了量,驚訝的發現確實小了兩寸。

這何桉鳴在瘦身一道上,居然還真有幾分實力,不過見效著實是慢了點,這都多久過去了,皇上才瘦那麼一點點。

“皇上最近好像瘦了,可是前朝太累?”

誰知,皇上對自己最近變化頗為滿意,甚至覺得是那不知隔了多久練武的功勞,讓他精氣神十足,身子也康健瘦削下來。

“朕近日勤於練武,自是變化頗大。容兒目光如炬,倒是察覺的快。”

陵容沒拆穿皇上,反正藥膳已經抄給了蘇培盛,即使不來她這兒,皇上也時不時能喝上一碗。

不過還是息肌丸好用,陵容又瞧了瞧皇上的肚子,思忖這藥物給男子用,會不會有幾分效用。

反正她還得伺候皇上,讓皇上變得順她眼,這要求完全不過分吧。

皇上得意了一會兒,卻見陵容盯著他肚子不知在想什麼。

這妮子。皇上終於坐了下來,他只是瞧了桌上的茶壺一眼,陵容便有眼色的親手倒了茶。

“昨日的藥可吃了?朕叫何桉鳴制了藥,搭配這溫泉沐浴,療效最好。”

“自然是用了,皇上親自送來的,嬪妾怎敢不用。”

“你啊,心善。”皇上何嘗不知,陵容失子與莞嬪脫不了干係,他默許了莞嬪的施懲,卻也算親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聽得心善二字,陵容覺得皇上莫不是瘋了,竟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

前世皇上是怎麼說的來著,狠毒?對啊,她安陵容就是狠毒,在這宮中若是不狠毒,又怎能活的下去呢?

皇上居然說她心善,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嬪妾小氣的很,哪裡當得心善二字。”

“這幾日,莞嬪不在,容兒也能自在些。”皇上放下茶杯,見到陵容驀的白了臉色,便知道無心之語又惹這小女子傷心。

“罷了,朕不擾你,這幾日多去泡一泡溫泉,對身子好。”

陵容無不應是,她淺淺行禮送走了皇上,轉身便摔碎了一地茶盞。

照水聽見響聲,急忙跑了進來,觸目盡是碎裂的瓷渣,她小心翼翼地想挪進來收拾,生怕惹了陵容不高興。

自從跟了陵容做貼身的婢女,照水見到的都是那溫柔小意的樣子。

記憶裡,照水從未見過陵容發火,即使那次小產,她也未曾見到陵容露出如此嘲諷憤怒的神色。

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動了這麼大的肝火,好在皇上已經走遠,未曾聽見。

陵容長長吐出一口氣,她努力收斂了神色,又變成那個柔順謙默的小常在。

“過幾日,白錦會去我孃親那裡,得想辦法和聽荷聯絡上,叫華妃娘娘知道點高興的事。”

“小主,皇后娘娘那裡……”

“皇后娘娘,只怕要擔心上一陣子了,誰叫這闔宮上下,皇后娘娘最在意皇上了呢。”

一通邪火發了,陵容終於順了氣。想到廣潤亭的桃花,便叫照水拿個籃子,打算去摘上一籃子桃花,為孃親做些桃花羹帶去。

誰知,這一出門便遇上了華妃。要知道華妃在東所,距離陵容這西所著實有些距離。

但她總覺得華妃不是過來賞景的,更像是來找她的麻煩的。

“安常在做這村姑打扮,該不會是想在這行宮裡頭耕田種地吧。”

陵容懶得和華妃爭執,只是行禮回說要去摘些桃花。

“本宮也不跟你廢話,聽說那何桉鳴給安常在備了藥,對小產的女子最是有用,安常在可願分享一二?”

聽聞華妃知道皇上送來那藥,陵容第一反應便是身邊出了內鬼。

除了照水和皇上,誰還能知道她身邊有藥。但那藥平時便由照水收著,華妃要是真的買通了自己的貼身婢女,根本不用大張旗鼓來討。

好在不是身邊又出了背主之人,陵容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她點了點頭,倒也沒瞞著華妃。

畢竟她只是個小常在,怎麼會知道皇上給華妃的歡宜香裡有十足的麝香,為的就是叫華妃不能孕育子嗣呢。

“回華妃娘娘的話,嬪妾那裡還有幾顆,不妨叫頌芝姑娘和照水一同去取來獻給娘娘。”

見安陵容如此識趣,華妃面上頗為滿意,“起來吧,安常在怎麼還拘著禮。”

“娘娘想要,叫嬪妾送去便是,天氣還有些冷,受了寒氣就不好了。”

華妃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她上下打量了陵容一眼,對這纖細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的樣子頗為不屑。

“本宮自幼時便擅馬術,這身子自是康健,可不像安常在一樣,在那院子裡玩了會兒雪,就病倒了。”

對於華妃的手眼通天,陵容已經見怪不怪了,她不過是在延禧宮堆了個雪人,難為華妃記得這種小事來嘲諷她。

陵容懶得與華妃在口舌上爭個輸贏,她唯唯諾諾的立在一旁,直看的華妃心頭火起。

“你這性子,難怪被甄嬛那個賤人欺負。可恨她不知怎麼討好了太后,竟然被叫去壽康宮教導。”

“太后娘娘若是想教導莞嬪,待她從湯泉行宮回去,也是來得及的。”

雖然沒有曹貴人在身邊,陵容覺得這話已經說的非常明顯,華妃定是能明白的。

卻未曾想,華妃娘娘直接想到宮權上了。

“如今本宮和皇后都不在宮中,焉知那莞嬪不是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想討好太后,得些宮權呢。”

可華妃何曾知道,她以為遠在宮中討好太后的莞嬪,竟連太后的一面都未曾見到。

如今甄嬛正和曾經的夏冬春一樣,跪在佛山一邊誦讀經文,一邊揀佛豆。

待回了永壽宮,還要抄錄佛經為太后祈福,一筆一劃都要工整乾淨,否則便是對太后的大不敬。

若是叫華妃知道了,定要想辦法去永壽宮吹滅兩盞燭火,叫甄嬛好好受一受苦。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陸總和他的小嬌妻

東海龍王大鬧東京

四合院:綠了禽獸,多子多福

紅米不紅

穿書後,我擁有了自我

周瑜打黃蓋

他的愛,他的秘密

細絨熊

女尊:勿Q我對皇位沒興趣

貳叄肆伍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