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瓊見狀放下筷子,不急不慢的朝古染說道:“怎麼,喝夠了?”
古染的手扶額微微下垂,被另一隻手擺了擺,沒說出話。
倒是一旁的序祁放下杯子,輕飄飄似的說:“三壺。”
古染聽懂了他的意思,看著空了的酒壺眨了眨眼,但還是沒說出話。
宴瓊輕笑了一聲,落落大方的說:“走吧,去醒醒酒。”
序祁下意識的去扶古染,但古染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能走。
序祁也沒說什麼,只是狐疑的看著古染,似乎是在說,你確定?
古染倒是爭氣,雖然腳下輕飄飄的,但還自如的行走,看上去像極了輕浮的浪蕩哥。
宴瓊帶著兩人來到了王爺府,正是康樂的家。
宴瓊想去往南邊的思斷崖上,但路程遠了些,他記得康樂家中有幾匹好馬,倒是能快些。
康樂聽聞能出去玩,自然是一百個願意,恰巧桑亦也在,正好一同前去。
幾人乘著快馬,向南邊飛馳而去,向遠方的目標前行。
勁風劃過臉頰颳起耳畔的髮絲,快入秋的清風中夾帶著一地涼意,預示著不遠處便是寒冬。
幾人很快就到了思斷崖的山腳下,安頓好了幾匹馬,便自山路而上,路程還算順暢,即刻便到了山頂。
山頂的微風不燥,青黛色的山峰如巨大的獸脊,隱伏在絢爛的日光下。
許久沒來過的宴瓊眼底帶著絲絲的笑意,純粹而又單純,不同往日的那個她。
身後一雙炙熱的雙眸注視著她,眼底蘊含著如烈火般朝陽的情緒,卻又隱晦而不容易察覺。
此處宴瓊是兒時母親帶著自己偷偷出來玩時發現的,素日裡沒來過幾次,就連康樂都不知道。
此處的風景實在是醉人,就連喜歡四處遊玩的康樂很少見這樣的景色。
康樂一手搭在身旁的樹上,看著遠方雲霧繚繞的山峰,對宴瓊說:“哇,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宴瓊看著康樂驚奇的表情,就像自己兒時第一次來到這的樣子,不禁的面容柔和了起來。
“很久之前,偶然發現的。”
“不得不說,你真是氣運亨通啊!”
“是嗎?”
“不是嗎?你一向運氣很好,賭場都輸了你多少次了。”康樂嘟起了嘴巴,像是後悔當初和宴瓊賭了那麼多回一樣。
宴瓊輕笑著沒說話,慵懶的往前面漫步。
桑亦跟在康樂身後出聲:“有沒有可能,不是她運氣好,而是你太笨呢?”
聽聞此話的康樂,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一樣,氣憤的看著桑亦。
桑亦也看懂了康樂眼中的情緒,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康樂反應迅速的跟上,兩人就這樣跑到了最前面。
宴瓊見狀想要說什麼,但兩人顧著追趕,沒看見宴瓊,便跑出了很遠。
宴瓊看著前面的肆意奔跑的兩人,想了想還是沒有追上去。
“北州地大富饒,這樣的景色怕是隻有北州能有了吧。”古染欣然的看著周邊風景,看樣子清醒了一些。
“瑕瑜互見,各有長短。風景雖美,但淒涼的很。”
“有嗎?”
“此地名喚思斷崖,前面不遠處便能看見斷崖,那裡枯木成片,怪石嶙峋。”
宴瓊沒有回頭,依舊悠然的踱步向前:“相傳很多年前,山下有一個王朝,那時到處戰火四起,猶如人間煉獄。
王朝中有一名美豔公主,傾世動人,無數人想佔為己有,但公主已經和一位年輕將領兩情相悅。
那將領武功蓋世,所向披靡,於是這位公主便請示皇帝,想要嫁與這位將領,皇帝寵愛女兒,便同意了。
但到了成婚的前一天,邊關戰敗,敵國看中了這位公主,逼著皇帝交出公主,否則便屠城。
一邊是城中百姓,一邊是寵愛的女兒,但他是皇帝,他庇護的是城中無數條性命,只能捨棄女兒。
公主別無他法,只好去敵國,保全城中眾人,聽說公主走的那日,那名將領在邊境瘋了一般廝殺,妄想留住這公主,但最終還是無能為力。
自那日起,這位將領到處征戰,終於有一日,站在了敵國的疆土上,親手砍掉敵國皇帝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