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晚了,聞紓也剛剛去世沒有多久,宴瓊不想驚動姨夫姨媽,自已則是告訴交代了下人,獨自去了祠堂。

祠堂中還亮著微弱的火光,宴瓊輕緩的走進去,上面都是聞家的歷代牌位,聞紓的牌位放在了最下面的中間位置。

牌位很乾淨,看得出來每天應該都會擦拭一遍。

宴瓊蹲在排位前,將手中的桂花糕拆開,一邊拆開一邊和聞紓小聲說著話。

“紓兒阿姐,這麼長時間才來看你,你不會怪罪我吧。”

“我不會做桂花糕,也找不到和你一樣好吃的桂花糕。”

“買了這些,你且先將就些吧。”

“等我日後學會了,在親手給你做。”

聽不到回應,宴瓊還是喋喋不休的說著。

“紓兒阿姐,你都不知道最近京城中發生了什麼......”

宴瓊就好像聞紓坐在她對面一樣,她彷彿就在宴瓊面前,像以往一樣,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意聽著宴瓊訴說著事情,時不時的還會往宴瓊手中塞一塊桂花糕。

宴瓊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的竟然落了淚,落到手背上的時候,宴瓊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她看著手上的淚水發了會呆,過了一會,他抹掉了眼睛上的淚水,悄悄的離開了。

......

到了宴樓回京的日子裡,大獲全勝,朝野上下無不稱讚這個未來的國君。

宴樓回京的時候,大批的百姓出門迎接,街道上熱鬧非凡。

宴瓊在城門上向下望去,一大片軍隊浩浩蕩蕩的歸來。

為首的宴樓消瘦了不少,經過多日的浴血奮戰,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成熟穩重。

隨著一起回來的還有廖舟的軍隊。

宴樓等人歸京之後,直接去了皇宮覆命。

宴瓊走下城樓的時候竟然又在熟悉的地方見到了杜幼怡。

“你......”宴瓊有些吃驚,又感覺很正常。

“見過殿下。”

“又見面了啊,杜姑娘。”

“殿下今日大勝而歸,小女特來迎接。”

“本宮沒問你,不用解釋。”宴瓊擺了擺手。

“……”

“大皇兄既已得勝歸來,你們的婚事也給提上日程了,到時杜姑娘就是本宮的皇嫂了,到時本宮該向你行禮了。”

“殿下說的遠了,還早。”

宴瓊凝視著杜幼怡半晌,突然直白的開口:“同樣是杜家的姑娘,為何你同杜若這般不同?”

“啊?”杜幼怡一時間有些慌亂。

“你和杜若的關係怎麼樣啊?”宴瓊漫不經心的詢問。

“妹妹不常同我在一起,但還是很和睦的。”

“是嗎?”

“...是的。”經過一陣詭異的沉默後,杜幼怡才開口。

但宴瓊看到她身後的丫鬟欲言又止,但礙於自已的身份插不上嘴。

“不知道杜若知道杜姑娘你訂婚以後有多開心啊。”

“哈,是挺開心的。”杜幼怡臉上略有些僵硬。

宴瓊不用想都知道杜若是什麼心情,無論這兩人關係是否和睦,杜若看著別人即將要坐上自已夢寐以求的位置,應該不是很好受吧。

更何況杜幼怡似乎和家中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她開心就好,本宮與她也是有些交情的,知道她這麼開心就行了。”

宴瓊只覺得一陣身心愉悅。

杜幼怡也是奉承一般的賠笑了聲。

“今日風大,杜小姐儘快回府吧,免得受了涼。”

“謝殿下關心。”杜幼怡轉身上了馬車。

說起來,自從太尉死後,便不見了杜若的蹤影,連訊息都沒聽說,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打擊,連門都不出了。

總之她算盤打空了,如今也翻不上什麼風浪了。

……

宴樓自從回京後,大事小事全都找上了他,如今他是忙的腳不沾地。

反觀同他一起回來的廖舟就很清閒,閒到三天兩頭朝宴瓊跑。

“不是我說,你怎麼又來了?”

宴瓊倚在欄杆上,看著顛顛跑來的廖舟很是無奈。

他回京快一週了,有三天都往自已這裡跑,宴瓊好不容易清閒幾日,他倒好,總來煩自已。

“不歡迎我?”廖舟一屁股坐在宴瓊身邊,毫不客氣的撈起茶杯就倒了一杯。

“不歡迎。”宴瓊毫不客氣的說道。

“這話我不愛聽,下次可別再說了。”廖舟挪了挪屁股。

“你愛聽啥?”宴瓊敷衍的回答。

廖舟竟仔細的思索了片刻,嚴謹的開口:“我應該是愛聽你去我父親面前,給我跟我說說情。”

“別,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想拿我當肉盾?”宴瓊肉眼可見的驚慌。

“咱們是不是兄弟,應不應該同生共死?”廖舟義正言辭的開始忽悠。

宴瓊聽到這話突然起身,舉起茶杯朝天空開口:“皇天在上,我宴瓊再此宣告,兒時遇人不淑,以前那些荒唐的結拜,就此作罷!”

廖舟翻了個白眼,好氣的說:“行,這麼幹是吧?”

“哎呀,要我說,老都督都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多大年歲了,還是孤身一人,上了戰場上都沒有個可牽掛的人。”

“我沒有你有?”廖舟鄙夷的看著宴瓊。

“……”宴瓊經過短暫的沉默又說:“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主要不是為了成婚,你說老都督就只有你一個兒子,你總要讓他省省心不是嘛。”

“他省心了,我鬧心?”

“怎麼,不喜歡?”

“不喜歡。”廖舟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宴瓊納悶的看著廖舟,不解的說:“究竟是誰家的姑娘,能讓你這麼抗拒?”

“杜國公府,杜若。”

……

好傢伙,宴瓊承認自已話說早了。

“老都督怎麼會看中杜若呢?”這回輪到宴瓊百思不得其解。

廖舟和老都督一家久居邊關,不熟悉京中年輕一輩的人和事。

廖舟只是不想成婚,但看到宴瓊的反應,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開口問:“怎麼了,那女子有什麼問題嗎?”

“額……是有點問題,就是我前幾日差點把她弄死。”

“你倆有仇?”

“沒,我和她可沒仇,只是她單方面對我有仇而已。”

“啊?”

“總之就是,這個杜若不是什麼善茬,而且她也應該不會同意和你成婚的,你還入不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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