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瓊心中緊著聞紓的事,回來的第二日便去了聞府看她,但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個不速之客。

宴瓊還未進門,便聽到府中大喊大叫的,宴瓊便加緊了步伐向裡走去。

正入正廳的時候,便看到曾姨媽指著下面跪著的男子破口大罵,她從來沒見過曾姨媽如此氣勢凌人的時候。

等宴瓊湊近了相看的時候,發現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關家關瑞清。

“你怎麼來了?”宴瓊一時間十分詫異,不由得脫口而出。

跪著的關瑞清回頭看到來者的面孔,慢慢的起身,口中帶著譏諷朝宴瓊開口:“殿下怎麼來了?”

宴瓊一下子氣笑了,揚著頭朝他開口:“本宮到哪還不用你管吧,擺好你自己的身份。不知道關府的下人有沒有將我的話帶到。”

關瑞清自然是知道那日回府時下人如何朝自己交代的,面容上不由得有些僵硬。

“怎麼?還有臉來?”宴瓊徑直走向曾姨媽下方的椅子上坐好。

“這是在下的家事,就不勞煩殿下了,殿下私自帶走家妻之事,在下也不計較了。”

“計較?來,你跟本宮計較一個,讓本宮看看。”

關瑞清頓了一下,也沒有在和宴瓊繼續爭吵下去了,朝著曾思開口:“我知道紓兒最近過的很是不安穩,若是岳母還算心疼紓兒,便讓我帶回去。”

這句沒由來的話堵住了宴瓊即將破口大罵的嘴,聽了一遍沒懂,想了一遍還是沒懂,看向姨媽的時候,發現曾姨媽的臉上帶著許多焦慮與糾結,當然也不難看出天大的怒意。

“畜生東西,你到底對紓兒做了什麼!”

宴瓊聽到這話察覺到不太對勁,低眉凝思了一瞬,起身就離開這,根本來不及和曾思說句話。

起身的宴瓊直奔聞紓的住處,進了門便衝到聞紓的床榻前,只看到昏迷不醒,面色蒼白的聞紓。

身邊說著個醫者正在查探著她的症狀。

這個醫者她見過,正是前幾日為聞紓看診的那個。

“先生,阿姐如何了?”

醫者緊緊皺著的眉頭並未舒展開,回過頭回答著宴瓊的話:“狀況不太好,為了安撫她,我已經為她下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安神藥了,可只要清醒過來,就像中了瘋病一般。”

聽到這兩個字,宴瓊只覺得熟悉,這才想起在港口的時候見到的那座村莊,一整座村莊全是這種症狀,當時傳信到京城,也不知情況如何,後來事多,也沒有詳細打聽。

“這病能治好嗎?”

醫者搖了搖頭,收起手中的工具,疲憊的說:“難弄,這似乎並不是什麼病,倒是像毒一樣,但又是很奇怪,這姑娘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什麼!”宴瓊如晴天霹靂一樣。

明明,明明前幾日就只是皮外傷而已,今日怎麼就變成不治之症了呢。

而且這症狀怕是就是邊關所出的毒吧,這便是太尉的手筆了。

醫者收拾了手邊的東西,看了一眼一旁的宴瓊,最終無奈的走了出去。

宴瓊只感到渾身無力,扶著床架子恍惚了幾下,隨即跌坐在聞紓的床上。

看著緊閉雙眼的聞紓,一時間不敢出聲音,雙眸逐漸變得猩紅,滔天的恨意洶湧而來,感覺到喉嚨處有些發澀,不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這種感覺還是兒時得知母親去世的訊息時候感受到的。

宴瓊愣怔的眨了眨眼睛,起身出了門。

宴瓊沒有去找曾思,而是折返回了宮中。

......

回到宮中,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宮苑等著自己。

“你回來了,可有什麼訊息?”宴瓊並不意外白関在這,自然地走到桌前的椅子坐下。

白関見宴瓊坐下,自己又重新跟著坐下。

“回殿下,自然是有訊息的,已經找到了當初的那個老者,但他應經不在人世了。”

“什麼?那他有留下什麼藥方子之類的?”

“沒有藥方子,但他留下了一個姑娘,此刻就在城中,已經將她安放好,殿下隨時可去審問。”

“那女子知道製藥的法子嗎?知道解藥嗎?”宴瓊略顯急切的問。

可白関低沉的搖了搖頭道:“我問過,她並不知道。”

聽後宴瓊沉悶的想了想,又抬頭朝白関開口:“帶我去見見她吧,看看能問出一些其他的東西嗎?”

“嗯。”

宴瓊換了身不那麼顯眼的衣裳,沒帶什麼人,跟著白関出了宮。

白関帶著她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街道,在街道最邊緣的地方停下,是一個不起眼的宅子。

宴瓊向裡走進,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塗芷柔。

塗芷柔見到宴瓊,安安分分的行了禮,看來她應該是知道了宴瓊是何人。

“殿下,她就在裡面。”

宴瓊向裡面走近,進了屋子,看到一個女子背對著自己坐在桌子前,但她卻從這背影上看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那人聽到門開的動靜,猛地一回頭,看到了宴瓊的那一刻,臉上出現了震驚的表情,但不足片刻便消失了。

“原來你是公主啊,當初我竟然沒有猜到。”

宴瓊也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姑娘,她怎麼也沒想到,白関帶來的姑娘竟然是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白予。

“怎麼是你?”

白予淡淡一笑道:“怎麼不能是我?那人說公主殿下在找我的爺爺,我也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便跟著過來了,沒想到是你。”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我爺爺所做的所有事情,可他已經過世了許多時候了。”白予的臉上已經沒有悲痛的表情了。

“你知道你爺爺給軍中下毒的事情了?”

白予緩慢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那是毒,但確實是爺爺造的孽,他跟我說過,他也是十分的後悔。”

宴瓊聽著眯了眯眼睛,雖是不解但也沒有打斷她。

“他是個醫者,本就秉持著救死扶傷的意志,我自小跟著他到處去採藥,江湖之中去了很多地方,就在在江南那一帶,爺爺不經意採到了一種特殊的藥物,竟然可以消減痛覺,他便開始著手製藥。

歷經了許久終於,終於被他做成了,他便很是自信的交給的意外認識的白関叔叔,不曾想這藥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副作用,當他發現時便已經晚了,所以我爺爺便趕緊四處去配製這種解藥,可遺憾的是,我爺爺到去世的時候都沒有製出來。

就在他臨死前還在囑託我將藥物全部毀掉。”

“他為何不將藥方子流傳下來?或許會有其他的醫者做出解藥。”

“我爺爺說過了,這藥實在是詭異,若是將藥方子留給心善的醫者就罷了,可若是將藥方子流傳到作惡之人手中,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確實,這藥如今在太尉手中,確實是死了不少無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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