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仕
“ 嵐 和 藥師 這倆一起來的？那我真應該好好慶幸自已現在還活著，而不是爆體而亡。”
“不不， 嵐 沒有來。 藥師 倒是來了。至於為什麼你會得到『巡獵』……我猜是託了那位將軍的福。還記得你是如何獲得『毀滅』的麼？”
“好像和刃打了一架，隨後祂自已聞著味來的。”
“他”雙手一拍，“這就對了！所以祂也一定是看中你什麼了！不然怎麼會自已找上來呢？”
愚人金坐在一間古樸的茶館裡，典雅的檀香木桌椅，配上精美鏤雕屏風，頗有幾分仙舟式風格。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與他一模一樣的少年。
不錯，自從上次二人會晤後，愚人金在另一個自已的悉心教導下搗鼓了好久，終於也造出一間像樣的屋子來。
這其實不光是一間普通的屋子，這是里程碑式的象徵，意味著從今往後愚人金的意識空間不再會是一片虛無繁星了。
……至於為什麼仿仙舟，是因為愚人金迄今為止見過的不論內外最氣派的建築，便是神策府。
“那你的意思是說，祂和 納努克 一樣，不懷好意？”
“愚人金”咳了幾聲，“你這話說得，怎麼感覺那些星神都被你貶低成圖謀不軌的奸佞小人了？”
“ 阿哈 。”
“這個的確不一樣啦，祂只是單純想找個樂子，做得有些過頭而已，並沒有惡意。”他義正詞嚴，“再說，明明是某人自已太弱小了，能被一個樂子神給強佔身軀——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愚人金驚了，“大哥，那是星神啊，還屬於不弱的那一類！你把我當什麼了？”
“嗯？不是麼？”
他微微偏頭，滿眼狐疑。那神情好像在說“星神怎麼啦星神算什麼在你眼前星神都是螻蟻”之類的話。
“……算了。你繼續吧，剛剛說到哪兒了？”
愚人金髮現這另一個自已似乎對星神令使命途行者之類的實力劃分有些糊塗，甚至說……不屑一顧。
好像在他眼中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群體：一是眼前這位自已，二是螻蟻。
“哦，我已經替你覲見過 藥師 了，因為咱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所以我見過=你見過。”
“試試看吧，『豐饒』的命途之力。”
愚人金閉上雙眼，靜心感受自身的變化。除去原先四色外，現在又多出了兩種——一是象徵著無私、利祂、治癒的『豐饒』；另一是代表著決斷、冷酷、復仇的『巡獵』。
他伸手觸碰那團生命綠，下一瞬，一股極其濃郁的命途之力浸潤全身。愚人金能感受到自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像是新生兒、又像是久違甘霖的嘉禾。
“……好強烈的生命力！”愚人金下意識地驚撥出聲。
“嗯……果然。”“愚人金”盯著愚人金看了一會，自言自語道。
“果然什麼？”
“我是說，果然，就連『豐饒』也沒有帶給你任何副作用。”
“什麼意思？”愚人金愕然，他顯然沒有明白“也”和“副作用”的含義。
“『魔陰身』知道吧？在經歷了『豐饒』的洗禮後，壽命會大大地延長，仙舟的長生種便是典型例子。
“但成為長生種並不全是好處，在極長的壽元背後，是每一個長生種共同的宿命——魔陰身。”
“就像刃那樣？”
“你是說那個高冷男吧？對，就是那樣。但他還蠻幸運的，有個能幫他壓制魔陰身的人，而大部分長生種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會喪失意識走火入魔，變成嗜血的怪物。
“或許你成為令使就不會變成魔陰身了，但那樣的話，你的身邊除去一堆只會成天囈語的怪物外就沒有活人嘍。”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其他人一旦接近『豐饒』令使就會變成魔陰身？”
愚人金後背有些發涼，如果真如他所說的話現在自已已經是豐饒的令使了，那豈不是……
“不準確，但差不多。”他忽地一頓，轉折道，“但我並沒有在你身上看見這一點。沒有任何副作用，『豐饒』對於你，是完完全全的增益。專業術語來說，藥師 那傢伙給你上了個永續鎖血buff，兼職奶量超足的奶媽。”
你這是哪門子的專業術語！這不是遊戲末日術語嗎？
還未等愚人金開口，他便再次搶先，“不僅如此，『記憶』沒有抓你去流光憶庭打工，『毀滅』沒有讓你變得易怒暴戾，在『歡愉』的薰陶下你總是能保持神志清醒，甚至連『存護』都無法改變你那狹隘的理念……
“按理說，算上這倆現在你已經擁有六種令使級別的命途之力了，且個個都是丙級甚至往上，讓我好奇的他們之間竟然互不衝突，情同手足地待在你這個容器內，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匪夷所思？呵，或許只有這麼特殊的體質才能同時吸引那麼多位星神投來一瞥吧？
“我哪能知道。”
愚人金沒好氣道，他還生怕自已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走火入魔呢。
視線開始模糊，他知道，自已快要醒了。
“喂，我要走了。臨走之前告訴我怎麼稱呼你吧，下次見面時會方便一些。”愚人金招呼道，他可不想總是“喂”“喂”地稱呼另一個自已，但如果兩個人共用一個名字的話未免也有些太混亂了。
以及……這個名字是她起的，不論意義如何，不論是否拗口，他希望這個名字是獨一無二的。
他並沒有問為什麼如此匆忙離去，反而相當認真地思索起來。
“唔……下次見面時，就叫我仕吧！你是王，我是仕，很合理對不對……”
剩下的話愚人金已經聽不清了，他離開了自已的意識空間，要返回現實了。
“仕……”
“我是王，你是仕……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