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渡橋過來時,烏雲已經又表情漠然地入定了。
\"你們是從哪裡過來的?\"張渡橋這話問的大家,看的卻只有烏雲。
趙運來:\"長湘。\"
\"長湘是個不錯的城市,我就是在那讀的大學。\"
張渡橋坐在烏雲旁邊,\"你們是大學生嗎?\"
三人異口同聲道:\"是。\"
\"什麼大學?\"
趙運來抱住飛回來的媽呀,:\"長湘理工大學。\"
墊底一本,張渡橋道:\"我是你的隔壁長湘大學的,以後你們有事可以來找我。\"
\"那位張渡月呢,她是哪個大學的?\"曲螢山問。
張渡橋透出一絲詭異的笑,輕輕吐出無聲的嘆息。
\"小月她啊沒讀大學,她從小就叛逆渾身是刺,上週她媽媽也就是我姑姑死了,愈發離經叛道。\"
\"是生病去世了嗎?\"
\"不是,是陪奶奶去越南玩出車禍死了。\"
眾人皆低頭哀默,張渡橋轉頭對長得像殺人的黑社會烏雲道:\"長湘大學你知道嗎?\"
烏雲:\"沒聽說過。\"
張渡橋遮過臉上的尷尬,\"正好,我們可以加個微信。\"
趙運來看著張渡橋和烏雲的大腿只相隔一個拳頭,沒由來的煩,\"你為什麼要加他的微信?\"
張渡橋維持著笑意:\"因為我新開的公司缺個助理,我覺得這位兄弟很合適。\"
曲螢山轉著筷子露出佞笑:\"什麼助理啊,包睡的嗎?\"
蒲玄子低聲噓了句,\"吃了人家的飯,堵不上你的嘴。\"
曲螢山中指一挑,筷子居然從指尖跳出立在桌面上,隨即響起清脆碰撞聲,正好叫醒溺在臆想中的趙運來。
一想到張渡橋在挑撥烏雲,趙運來就有一種想舞槍弄棒的想法,一槍甩到張渡橋臉上。
灑金矛還不速速出來!
哦,他把鐵牌連同灑金矛交出去了。
曲螢山挑眉展出一個詭異的表情對張渡橋道:\"你可拼不過他。\"
烏雲的壽命夠他八百次投胎了,可能他把任何生物都當了一遍,烏雲容顏都沒變。
張渡橋伸手用指腹碰了碰耳垂上深藍鐵環,起身在烏雲耳邊輕聲說了句:\"後會有期。\"
蒲玄子看張渡橋走後立馬問:\"啥東西,幹啥呢?\"
曲螢上笑著用手指比劃出手勢OK。
蒲玄子:\"圈?\"
曲螢山搖頭。
蒲玄子:\"鳥?\"
\"是0吶!\"趙運來憤憤起身大聲道。
\"是OK!他倆要成了!\"
\"成什麼——成何體統!\"趙運來一把抓起曲螢山的肩膀,立刻冷靜下來,鬆手對烏雲道:
\"你別告訴我你對人類動心了,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烏雲睜開眼睛淡淡道。
趙運來兩眼一瞎,卡在胃裡的食物迅速翻騰,\"他剛剛對你說的是什麼?\"
\"晚上幹炮。\"曲螢山笑盈盈道,\"我耳衡不錯,聽得一清二楚。\"
看到烏雲沉默的樣子,趙運來呵呵一笑,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坐在趙運來大腿上的媽呀忘記咬噘嘴裡的豆腐怔怔地望著他,這是令他陌生的趙運來。
\"行吧,我是覺得要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想不到你會一嗅鍾情……\"
烏雲道:\"不是一嗅鍾情。\"
\"隨你。\"
蒲玄子腦神經此刻已經全盤死崩,他靠近看透一切的曲螢山軍師問:
\"他倆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什麼衣袖鍾情?\"
\"這個……我也不懂。\"
烏雲在趙運來講出\"隨你\"時衣袂擺飛,一個翻身在人們驚奇的歡呼聲中躍牆離開了。
蒲玄子:\"看看,看看,就這人要走我們連個影子都看不見根本追不上,他這是要去哪?\"
媽呀:\"飯後散步,手機說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曲螢山:\"是散心,人在鬱悶的時候都會去散心。\"
蒲玄子給了趙運來一手肘,\"你真不管他吶,真讓他跟別人去幹炮?\"
\"我他媽,我管他!\"
趙運來在煩躁中嘆了口氣,\"算了,他做什麼我都支援他。\"沒什麼好生氣的。
蒲玄子:\"太寵他了吧兄弟,一味的溺愛是不對的,不能讓他失身啊,琅琊還要給他找老婆吶!\"
\"就他那功夫,失身也是他自願的,你要阻止你上,我才不會去自討沒趣!\"
曲螢山也上來勸:\"可是那張渡橋一看就是一海王,見面第一眼就要幹炮,可謂是萬花叢中過,片葉都要沾!\"
\"沒事啊,反正他是神,什麼梅毒啊花柳啊艾滋啊不過是他們遊戲的一部分。\"
蒲玄子憋笑道:\"說出去怪不好聽的,還怎麼在天庭升職。\"
越說趙運來越冷靜,\"所以替他瞞著唄,要是被戳破了我們也是仁至義盡。\"
蒲玄子覺得有個詞簡直為趙運來量身打造,殘忍的冷靜,那是烏雲啊,趙運來願意用命去救的人。
是生生憋住不生氣。
還是溺愛到無所謂?
曲螢山也是滿腦子霧水,小聲道:\"他不是愛烏雲嗎,怎麼都不管?看著根本不在乎啊。\"
蒲玄子:\"不能說是愛吧,他們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要去找烏雲,他就是一沒腦子的單細胞,別人釣他他還真有可能上!\"
曲螢山:\"不用不用,幹炮那是我亂說的。\"
\"你真他媽不幹人事吶——幹得真不錯,要看真相如何就看今晚趙運來會不會去找烏雲!\"
媽呀看著蒲玄子、曲螢山一臉淫笑,趙運來則漫不經心挑著毛豆吃,\"真不管啊主人。\"
\"可以通知琅琊給烏雲準備婚房了,我還有課,婚禮就不去了,但錢一定到。\"
媽呀飛上趙運來的腦袋,赤色龍爪捂上他的眼睛,\"知道了,我陪你去上課。\"
吃完飯,天早就黑盡了,夜色如霧水一樣,籠蓋上來撲起陣陣黏稠水汽,一旦沾上肌膚就像粘蒼蠅強力膠,黏得人喘不過氣。
他們今晚要在這棟木材別墅過夜了,張老太的兩位兒子知道他們是大學生拉著他們當著眾人面前拍了個影片。
大學生迷路偶遇好心人,好心人竟是#$&#……一頓狂說。
今晚的表演才是正戲,特意從城裡請來的表演劇團,許多村民早早佔好了位置,座位不夠的甚至有把自家凳子帶來了。
有很多人家離得遠,張家豪氣一揮手,都住這裡,不想回家的都住這裡,只圖吃得好玩得好,其他張家來打理。
烏雲還沒回來,趙運來他們坐在臺下看動物表演,掌聲一波高起一波,趙運來連臺上的動物都沒瞧清。
倏然掌聲達到一個滅頂的程度,趙運來愣愣地抬頭。
臺上正站著一個橫眉怒目碩大無比的老虎,它從籠子一步一步速度漸快地踏出,每一步都能引起臺下人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