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崇德三年，沈寂與謝辭赴臨揞考取功名，沈寂性直,風清兩袖，見惡於監官，名落金榜。崇德五年，二人再次赴考，沈寂獲官於平清太守，謝辭得職於南酩都慰，雖地僻官微，然衣食可飽。

兩地去遠，相見難鄢，惟寄書信，以抒思情。

崇德十五年，沈寂和謝辭邀泠泉再遊

山，雖欲載酒賞玉桂，然終不似，少年遊。

崇德三十五年，沈寂病危，寄書傳南酩，謝辭聞之，從南酩赴平清，以見終面。

謝辭趕到了靜慎榭，平清偏僻車馬難訪，他也共來這三次，榭中景緻大多無變，只是多了幾棵玉桂。

沈寂極喜玉桂，前些年用三年俸祿移植了幾棵於庭，曾寫信提過。此時半園桂花飄轉,本是晴秋盛景，此刻卻有些許悲秋之意了。

謝辭扭開了眼不願再看，他穿過連廊來到了沈寂的屋舍，沈寂虛弱的躺在窗下，面.上盡是枯槁之色，只有那皺著的眉峰在見了謝辭後稍稍緩了些。

他叫謝辭走近些,顫巍地拾起一-瓣新落的桂盞覆在了謝辭眼前，謝辭也沒阻攔，只是眸色更悲傷了些。

只聽沈寂輕輕的開口,

”崇安... .莫復窺病顏，且記年少時，策馬意氣...

餘下的話謝辭沒有聽清，只見一片光怪陸離色，睜眼已是現居景色了，桌子.上還攤著沒看完的詞集，恍若一切皆是場夢。

他顫抖的翻著桌.上的書，眼眶因為不可置信而透露出泣血的紅。突然，他停住了翻書的手，看見了詞集的最後- -頁儼然寫著-行字:崇安， 千帆歷盡潮岸闊，霜雪浸透春正待。

“春正待嗎? \"謝辭低聲喃喃著，他的目光落在了- -旁他曾經寫過的一句詩上，“今昔難覓觸絃音，惟借清月話古人”。

他抬頭凝月，月亮浮沉在碧波蒼海中，還有隱隱的白帆飄蕩。

他又憶起了那天晚上,他們在別寒的青瓦上倚著玉桂茂林-起迎秋賞月,許是泠泉的酒釀得太甘醇了，謝辭不禁貪杯，多呷了幾口，此時便覺得天地桂枝都在眼前晃悠著。

或許有些心血來潮，謝詞晃了晃沈寂的袖子，問:\"沈霄林，月亮叫桂魄誒，那你每天身上都盈滿了桂韻，那你是不是也是月亮了啊?他還眨巴著桃花眼，滿是認真，像是在等待著沈寂的答覆。

沈寂下意識地扶住有些醉得不醒人事的謝辭，略帶無奈的回道,

“謝崇安，我不是月....

“不，你就是月亮\"謝辭嘟囔著，一邊扯著 沈寂的袖子玩。

“好好好，我是月亮”沈寂笑了笑，也不攔著，順著謝辭的話問道，

“那你是什麼呢?”

.......我...”謝辭像是被難倒了一樣，糾結的繞著手指想。

\"我是白帆!\"他突然喊道，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著說“不了...白帆離月亮太遠了，我想離月亮近一點....那我是小兔子好啦!”

惹得沈寂低低的笑了好久。

記憶的回溯被突來的凜風打斷，只留下記-陣記憶裡的清芬桂香，謝辭伸手抓了抓，撲空是涼。

“沈霄凌，你會想我嗎?”他像是問月，也像是問著千百年前那個與他- -同賞月的人。月色無言，徒留滿地清寒。

相思俱可寄?浮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