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還來不及多想,門外的蘇婉兒已經“不請自來”。

一身裁剪得體的旗袍,裹著曼妙的身姿,性感卻不豔俗,豔麗的臉龐讓人挪不開眼。

“蕭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多久沒有來找我了,怎麼?把我忘了嗎?”蘇婉兒朱唇微啟,語氣中卻有些埋怨。

“婉兒姑娘,請坐。”蕭陽只好禮貌的將蘇婉兒讓進屋,吩咐小忠去倒茶。

蘇婉兒倒也不客氣,她將手包放在一旁,輕輕坐了下來。環顧了一下週圍,自顧自地揶揄起來:“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蕭宅。難怪你以前從不肯帶我來這裡,是怕我看到這樣豪華的地方,賴著不肯走吧?”

“婉兒姑娘說笑了,不知道今天來有什麼事?”蕭陽總覺得她來者不善,只得小心翼翼地問著。

“也沒什麼,就是來看看老朋友,為什麼你突然不來百樂門了?我等了你好幾天,後來去裕豐銀行找你,銀行的人說你出差不在海州市了,前幾天聽說你回來了,就趕緊來看看你,怎麼?走的那麼匆忙,也不打聲招呼。”婉兒眼眸低垂,像是在訴說心中的委屈。

蕭陽不由得心中一驚:她不會對我動了感情吧?這可怎麼辦?在對待異性這方面,蕭陽沒什麼經驗,面對異性的示好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切都是遵從著內心而來,就像他對凌雪,總是情不自禁,可蘇婉兒……他的確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可殊不知當初的些交集,已經讓蘇婉兒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蘇婉兒是誰?百樂門最紅的頭牌,不僅長相豔麗,舞姿唱功更是一流。來百樂門不過兩年時間,連百樂門的老闆都要恭維她幾分,前來一睹芳容的慕名者更是數不勝數,其中不乏商賈權貴,可蘇婉兒卻對他們從不青睞,臺上演出完就閉門謝客,誰的面子都不給。但她的這種做法卻勾得那些人心裡直癢癢,對於蘇婉兒的慾望便更加強烈,讓蘇婉兒不勝其擾。

蕭陽的出現讓蘇婉兒眼前一亮,開始只是好奇。來百樂門都是尋歡作樂的,可蕭陽顯然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坐在那裡,什麼也不說,只是悶頭喝酒,看到舞臺上的精彩之處便附和叫好,一連幾日都是如此,彷彿他只是需要一個熱鬧喧囂的地方來填滿他的寂寞與空虛。好奇之下蘇婉兒主動靠近蕭陽,和他打招呼,想更瞭解他,而蕭陽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唱歌很好聽。”這把蘇婉兒逗樂了,到百樂門以來,蕭陽是第一個認真聽她唱歌,並且肯定她的人,她在蕭陽的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尊重。

後來她知道了蕭陽的身世,知道他在短時間內失去了父母,她同情他,疼惜他,於是在每晚蕭陽來買醉的時候,總是吩咐侍應為他上一杯牛奶,並在演出結束後換回便裝,來到包間裡陪他聊天,好像他的落寞,難過,痛苦她都懂。

後來,蕭陽好像習慣了和她聊天,開始在演出結束後主動找她,她內心欣喜若狂,可蕭陽每次只是帶她去旅店休息,什麼也不做,一人一間房睡一晚,第二天一早送她回去,那天她情不自禁想要和蕭陽更進一步,卻被告知自己只是他寂寞難過時候的傾訴物件而已。如果是別人,蘇婉兒一定不會讓對方好過,可面對蕭陽,那時他憔悴易碎的眼神,自嘲無奈的笑容,真誠嚴肅的語氣,自始至終沒有調笑和不敬,那樣無辜又認真,讓蘇婉兒連生氣的理由都沒有,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交易,而蘇婉兒卻“越矩”了。

本來她已經接受了這種相處方式,只要蕭陽能在她身邊就好,可是他突然的不辭而別讓她慌了神,生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他。這次來,蘇婉兒也是鼓足了勇氣,想來試探一下蕭陽的心意,哪怕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可見到蕭陽時,他的冷漠讓她寒了心。

“婉兒姑娘……”聽到蕭陽的輕喚,她期待的抬起頭望向他。

“我離開海州市確實是因為銀行的事出差去了,如果我之前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讓你有所誤會,我向你道歉,我對於男女感情真的很遲鈍,我當時對你說我是心情不好,就想找人說說話,陪陪我,而你的歌聲很好聽,好像有魔力,所以我喜歡去百樂門聽你唱歌,你也願意當我的傾訴物件,我真的很感激,但我確實沒有其他逾矩的想法。”蕭陽看著婉兒的眼睛,沒有躲閃,堅定又真誠,一如之前他對她說的那些話一樣,他只是在最低落的時候恰好遇到了自己,如果不是蘇婉兒,這個人也會是別人……

蘇婉兒的心情沉入了谷底,她眼泛淚光,指尖緊緊抓住裙邊,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蕭陽看出了她的異樣,一時間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安慰。

“少爺……”小忠端著清茶走了進來,放在蘇婉兒面前,並在蕭陽耳邊耳語了幾句。

蕭陽突然面露驚喜:“真的?!太好了!”蘇婉兒從未見過這樣的蕭陽,緊張又興奮,是誰讓他這樣牽掛?是女孩子嗎?蘇婉兒開始羨慕那個人了。

“婉兒姑娘,我先失陪了,臨時有急事,如有得罪的地方,改日一定登門道歉,我讓司機送你回去。”蕭陽匆忙撂下這句話,就跟著小忠跑了出去。

看著蕭陽遠去的背影,婉兒心中無比的落寞,空氣中還留有蕭陽的氣味。時間像是被定格在了這一刻,她呆呆地坐在那裡,久久沒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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