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映走到長興宮門口便見花生守在外頭。

“奴才給娘娘請安!”

花生站在廊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也瞧見了薛姝映過來,趕在前頭朝她請了安。餘光又瞥到她身後的金若手中提著食盒,便明白了她此番來意,一時心中也歡喜。如今他也算在御前伺候著,陛下這幾日心情不愉,加之上次深夜從春和宮怒氣衝衝地離開,想來是同這位薛娘娘生了齟齬,如今人肯來朝陛下服軟,倒是件好事。

“花公公,本宮是來求見陛下的,還麻煩公公通傳一聲。”

御前這些內侍之中,薛姝映相熟一些的也就是花生了,這位花公公慣常是張笑臉,辦事也爽快妥帖,因而薛姝映待他的態度也很是客氣溫和。

“是,煩請娘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傳。”

眼下正是用午膳的時候,方才師傅才叫人擺了膳,這會兒進去並不算打擾。

“啟稟陛下,貞昭媛在殿外求見。”

師彥恆神色未變,外頭的動靜他早聽見了,這會兒有心晾人一晾,故不為所動。

久不見花生出來,薛姝映心中約莫也明白了裡頭的情景,只往廊下站了些,避開正午的日頭,心平氣和地等著。

只等師彥恆慢悠悠地用完了午膳,全神貫注地批了十多封摺子後,檀升找著個空檔呈上一盞新茶,他這才著人去將薛姝映喚進來。花生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半點不敢耽擱。

金若在一旁悄悄挪了挪站得痠疼的腳,抬眼去看前頭的薛姝映只覺得她實在是沉得住氣。後宮之中也不是沒有主動來聖上跟前求見的妃嬪,只是哪有像她這般死賴著不走的?若是這般乾等著就能求來盛寵,那這後宮哪還會有失寵之人?

金若心中正笑這貞昭媛天真得厲害,不料身後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花生跪了一個多時辰卻不敢露出半點難耐之態,一想到薛娘娘也在外頭等了許久,心中更是著急。好在他從內間退出來往外走時一眼便瞧見了不遠處衣袂飄飄的女子。

“娘娘,陛下喚您進去。”

花生走到近前回話,薛姝映聞言轉身,卻是腳下一陣痠麻,支援不住似的身子一歪,卻叫一雙斜側裡伸出的手給扶住了,那手修長有力帶著薄繭,薛姝映順著望過去,卻是花生那一雙圓眼。

二人目光相觸一瞬,見薛姝映站穩了身子,花生連忙收回手,躬著身子連聲告罪。

“多謝公公。”

薛姝映倒不覺得被冒犯,只輕聲謝過後,接過金若手中的食盒,自已進了內殿。

“勞公公幫著娘娘通傳了,還望公公笑納。”

金若瞧著站在一旁的花生,心中一動,連忙湊過去搭話。薛姝映自是沒有囑咐她打點,連這銀錢都還是從她自已荷包裡出的,只是心中念著的事兒好不容易有了時機開解,花費些銀子也算不得什麼。

“金若姑姑不必客氣,不過是奴才的本分罷了。”

花生對金若遞過來的銀錠子視而不見,他也不是誰的錢都拿的。金若臉上笑意一僵,心中忿忿,只是眼下有求於人,又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討好。

“公公衷心耿耿,不為俗物所動,但咱們娘娘卻一慣是體恤下人的,您只管收下……”

金若覥著臉還想再勸,卻被花生嚴厲的眼神嚇了一跳,連未盡之言都不敢說了。花生雖生得圓臉圓眼,卻並不女氣,眉骨鼻樑都十分鮮明,只臉頰的輪廓稍圓潤一些,故而笑起來顯得可愛可親,此刻他皺著一雙濃黑的眉,眼神銳利,只覺得他精明強勢之感尤甚。

“想要問什麼就直接問,莫要說些有的沒的。”

花生原就不想搭理她,卻聽得她攀扯起薛娘娘來,忙呵斥住了。金若聞言,也不敢再耍些心眼兒,只得實話實說了。

“不瞞公公,奴婢此前做下了那等對不住娘娘的事,如今娘娘雖對此事閉口不談,可奴婢心中實在惶恐……也不知陛下如今是何意思,還望公公幫奴婢指條明路。”

金若壓低了聲音,臉色難看至極。她已經許久沒有接到陛下的吩咐了,往後卻還是要在春和宮裡當差,總不能一直如此搖擺不定,畢竟娘娘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眼下她只想知道陛下待娘娘是什麼態度,但凡還過得去,她也好早做打算。

當初陛下差使她為難娘娘的時候,花生也在場,他又日日侍奉在御前,若是他肯指點兩句,也比自已瞎猜得好。

花生聽罷,心中卻不如金若想得那般有把握。不過讓人拿不準的倒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薛娘娘的想法。他年紀尚輕,雖不明白什麼情情愛愛的,但也知道一個人肯把最珍貴的東西使在誰身上,那這個人對他來說定是不一般的。陛下坐擁江山,錢財權力早已到了舉世無雙的地步,若說有什麼珍貴的那便是時間了。

花生也是隨侍御前後才知道,陛下竟是日日過得如此勞累辛苦。自寅時開始一直到亥時結束,一天之中除了用膳的時候,其餘時間幾乎都在處理政務,連後宮都甚少去,可就是這樣,陛下都要將薛娘娘放在眼跟前兒,娘娘每每派人來請,陛下也從未拒絕過。這等待遇,後宮之中可再無第二個了。

花生覺著陛下待薛娘娘的心意可是再明顯不過了,但薛娘娘卻未必會安然接受陛下的示好。打從第一次見薛娘娘起,花生就知道這位薛娘娘並不是個軟弱的人,自有一把硬脾氣,因著她自已也沒少吃陛下的掛落,可就是這樣與眾不同的人,才更能牽動人的心神,想來陛下也是如此。

薛娘娘至今未侍寢,這是闔宮上下都知道的事,比起別人,花生更清楚,造成這等局面的並不是陛下,而是薛娘娘。這半個月來,陛下有好幾次都是傍晚造訪春和宮,按照以往的情況,這便是要留宿的意思,可偏偏陛下每次都在深夜回了自已的寢殿,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是有意為之了。加之上次陛下回去時明顯動了怒,他不難猜到薛娘娘這是在避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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