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校園文18

曲笙粘人的弟弟今年八歲了。

就憑曲笙寵弟的性子，小葉的生日當然要玩出花樣。

他詢問好兄弟們的意見。

阿野提議先假裝把小葉的生日忘了，再給他一個驚喜，這種反差感最令人難忘。

曲笙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阿野在公報私仇，他詢問的看向阿池：是這樣嗎？

最聰明的阿池頓了一下，然後在阿野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曲笙又看阿景，阿景柔弱的笑了笑。

阿野：沒問題的！相信我，我們這樣……

四小隻埋頭聚在一起把生日那天的細節確定下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週末。

曲笙藉口網球隊臨時訓練，撇下小短腿慢了他一步的許葉衝上布加迪，趴在窗戶上招手道：小葉！回去吧！哥哥會早點回來的！

小葉失落的站在大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曲笙，默默攥緊了拳頭。

沒一會兒，成功聚頭的四小隻抱著各自的禮物前往山頂別墅。

車開到半山腰，一股巨大的衝力突然從車尾傳來。四小隻被震的齊齊前傾。

阿野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額頭，轉過身透過車窗去看車後的情況。

那是一輛運貨卡車。撞車後不僅沒停下，反而加大油門。布加迪完全被卡車頂著前進，眼看就要撞破護欄衝下山崖。

司機經驗豐富，他調整油門重打方向盤，先保命要緊。

於是，山間就上演了一場卡車與布加迪的追逐戲。四小隻在這場飆車戲碼中瑟瑟發抖。

沈池桉還算冷靜，看出情況不對後第一時間報了警。

就在這時，前方車道拐角處也出現了一輛卡車。司機猛按喇叭，對方不停反進。

司機手一緊，對著身後的四個孩子說：都抓穩了，叔帶你們上個60°坡兒。

就在兩輛卡車即將把布加迪前後夾擊之時，那布加迪突然在狹窄的山路上猛的一轉，甩尾橫在車道，隨後馬力全開撞破上山圍欄衝上60°土坡。

土坡上亂七八糟，半人高的荒草與不規則的石塊鋪就了一條完全不適合開車的路。

車子平均一秒就有好幾個高低起伏，顛的車上的眾人左搖右晃。

不過好在這裡有樹木錯落，樹木間的空隙僅容布加迪艱難透過，兩輛大卡車在撞倒幾棵樹後徹底被堵在了後面。

布加迪大約又開出幾百米，山上的林子越來越密，司機只能停下車，謹慎的帶著四小隻徒步離開。

一行人剛離開車不久，兩輛大卡車上下來的黑衣人便持槍趕了過來。

黑黝黝的槍口在確定車裡沒人後收起，為首的黑衣人蹲下身辨別附近的足跡，最終確定了曲笙等人離開的方向。他凌厲的一揮手，十個人成前三角隊形迅速推進。

曲笙四人跟著司機穿行在林中，山路本就不好走，曲笙他們年紀又小，遇到橫倒的枯木、半人高的大石頭之類的。司機尚能爬過去，四個孩子卻夠嗆。

幾個人繞來繞去，最終還是跑進了死衚衕。一塊一米多高几乎與地面垂直的石頭攔住了唯一的去路。

司機一咬牙，站在石頭底下把四個孩子挨個往上抱。

四個孩子跑路的速度參差不齊。

楚牧野被自家司機拉著一路領先，追在他後邊的是曲笙和沈池桉。這會兒司機一個個往上抱，突然察覺少了一個。

原本跟在後邊的顧景昀沒了影子。

曲笙回頭看去，一道瘦弱的身影跌坐在百米外的小土坡上一動不動。

司機這會兒已經把沈池桉抱了上去。他也看到了那邊的顧景昀。

快走吧，別管了。司機說。

曲笙愣了一秒，然後快速鬆開司機的手道：您先走，不用管我們了。

司機有些愕然，曲笙卻已經向著那道柔弱的身影跑去。

說實話、曲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或許是對死亡沒什麼概念，或許是一時熱血上頭。總之他衝過去了，然後揹著臉色發白的顧景昀不管不顧的向著來時的路跑了回去。

曲笙很幸運，在滑下土坡後找到了一個隱蔽洞穴。曲笙拉著顧景昀縮了進去，洞穴空間狹小，兩人的後背緊貼著洞穴裡陰涼潮溼的土壤。

等他們藏好，那十人小隊剛好從土坡上方經過，顧景昀緊張的心臟怦怦直跳，他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喘息聲洩露。曲笙也緊抿著唇。一時間狹小的空間裡連呼吸聲都微弱了很多。

半人高的荒草與落葉把土坡下的洞穴藏的更加隱蔽。

等到周圍安靜下來，幾滴眼淚啪嗒啪嗒滾落在曲笙髒兮兮的小手上。

曲笙已經力竭的倒下，他的頭穩穩卡著洞穴的頂部，連找個舒服的姿勢靠一下都不行。

曲笙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這才伸手去幫顧景昀抹眼淚。病秧子仍舊小口小口的喘著氣，還沒平息下來，聲音也弱弱的：對、對不起。

曲笙戳了戳病秧子的額頭，劫後餘生的笑道：笨蛋，腳崴了就告訴我們啊，還沒到犧牲你的地步。

顧景昀弱弱的縮了下受傷的腳腕，他是被土坡旁突出的樹根絆倒的，反應慢倒下時又亂七八糟的壓在了腳腕上，這一下直接雪上加霜。

顧景昀疼的眼前閃白光，他掙扎了半天從地上站起來，才走一步就徹底不行了。

但他又不好意思喊大家回來救自己，畢竟那兩輛大卡車不管不顧撞過來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別怕，我再給警察叔叔打一次電話。曲笙道。

剛才在車裡太顛簸，手機摔了兩次，這會兒螢幕已經裂開。曲笙小心翼翼的告知對方自己的位置後，與顧景昀靠在一起等待救援。

一個小時過去了。

顧景昀靠著曲笙疼暈了過去。曲笙小小的攏著他，輕輕拍著背安撫，另一隻手卻有些發抖的給自家老爸發訊息求救。

就在剛才，頭頂的小土坡又有幾道腳步聲傳來。曲笙不敢打電話了。

林中響起了砰——的一聲，驚起一行飛鳥。

雖然是第一次聽見，但追劇經驗豐富的曲笙大膽猜測——那是槍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我到了，你在哪兒？曲笙爸發訊息問道。他和警察們一起趕到，代價是曲笙爸的肩膀上多了一個血淋淋的彈孔。

曲笙心安下不少。連忙發了一個位置共享過去。只是山上的訊號時好時壞，位置共享發過去後一直轉圈。

曲笙又趕緊打字道：我和阿景藏在一個小土坡下面的洞穴，土坡上有一棵很高很高的樹，樹根很長突在地面上。

雖然曲笙已經儘可能詳細地描述了自己的位置，但這種情況下滿山都是小土坡和類似的樹。即使訊息成功發過去了，找到的可能性卻微乎其微。

一片安靜之中，小土坡上突然發出了一聲悶響。

細碎的聲音過後，有什麼東西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