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章 界碑
沉默良久，白琛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沒有了剛才瘋狂的模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銀東的眼睛：“銀東，把東西交給妖皇，就趕緊回來。”
冥月妖皇還活著這個事實，白琛委實接受不了，以那位陰晴不定的性格，一不小心想起狐族曾經叛變的事情，說不準還會宰了銀東。
為了安全起見，銀東還是趕緊撤離再說。
“嗯，我知道了。”
白琛看著對方點頭允諾很是欣慰，銀東最好的一點就是夠聽話，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白琛最滿意的就是他這一點。
就在這時，一個女聲從中插了進來。
“急什麼，還沒跟我聊聊呢。”
水鏡兩端的人驀然臉色大變，看著眼含笑意的陰灼華輕而易舉地破開銀東設定的防禦結界。
閒庭信步如同逛花園一樣邁著悠閒的步子，黑色的長髮在妖嬈的腰肢身後隨風搖曳，眉眼精緻面板雪白，姣好容顏在美貌著稱的妖族裡也毫不遜色。
只不過沒人注意她的容貌，那蠱股和金光相互交融的煞氣，幾乎在她背後凝成了實質。
狐族擁有看破一切虛妄幻瞳的狐妖們，此時恨不得戳瞎自已的眼睛，那股濃重的煞氣帶著強烈的攻擊性，透過水鏡都能感到不適。
年紀小的在對上陰灼華時，血色的幻瞳突然疼痛不已，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疼得立即捂住眼睛。
白琛立馬轉頭大聲呵斥：“你們這群沒長眼的，誰叫你們直視妖皇大人，還有臉喊疼，來人快把這些丟人現眼的傢伙拖下去。”
狐族的人立即就懂了白琛的意思，唯唯諾諾的低下頭，至於那些眼睛疼得受不了的，身旁的人也立刻將他們帶走了。
剛才齊聚在一起的狐族們，頓時就剩下了十來個，且都是身份都比較高的長輩。
陰灼華揚眉，拍了拍手：“不錯，天狐趨利避害的本事倒是和以前一樣。”
永遠都是老的把小的往後推，自已首當其衝面對麻煩。
白琛低眉順眼地道：“過獎，白琛在此處問妖皇大人安。”
說著恭敬地彎腰行禮，身後的狐族人也有樣學樣跟著行禮。
陰灼華捏著下巴，盯著白琛的模樣思考許久，終於在某個記憶角落裡找到了一點印象。
豁然開朗大呼一聲：“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白家的小十二來著，對了，白家剩多少人來著？”
白琛心一緊，喉嚨的苦澀蔓延，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了她的問題：“正是小十二，白家，白家現在有族人千人。”
陰灼華意外的視線掃過白琛蒼白的臉色，打趣的笑了：“怕什麼，小十二的膽子怎麼變得那麼小，你家那死去的堂兄弟要是看見你向我低頭的可憐樣子，恐怕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吧。”
說完饒有趣味的盯著他，發現他僅是用力的呼了口氣，臉色卻是很平靜。
當聽到她用嘲諷的語氣談論起過去的兄弟，白琛內心又怕又恨。
他也知道是自家兄弟想要截殺冥月妖皇在先，對方只是反殺，到底沒有斬草除根，留了他們白家幾條血脈。
可是即便沒有隔著血海深仇，白琛仍然內心無法接受這樣嗜殺的妖皇。
她在位期間妖族人數少了整整三分之一，在之後的大戰中妖族更是元氣大傷，餘留人數不足千人。
靈氣滅絕後，妖族的人數每年銳減，直到人們發現半妖更能適應沒有靈氣的世界之後，為了留下血脈便和人族聯姻。
等反應過來時，正如冥月妖皇所期望的那般，身負妖族血脈的半妖已經越來越多，而純血的妖族越來越少。
固步自封的純血妖族最終成為時間流逝裡的一抹微不足道的塵埃。
白琛有時候在想，當年大戰如果冥月妖皇沒有戰死，是不是妖族下場不會那麼悽慘？
歷經多年，逃過血洗和大戰，再次見到陰灼華，白琛心裡湧現出一股無法言說的複雜之感
“妖皇大人既然活著，為什麼多年來了無音訊，妖族需要您主持大局才能重振旗鼓。”白琛把話題從自家身上引開，轉而問起了陰灼華的去處。
陰灼華眨眨眼，對於他避而不答的小動作倒沒有探究，只是提起妖族，她就有些反感的擺擺手：“本君被封印那麼多年，實力不足以再繼續勝任妖皇，那些個麻煩事，誰要管誰管，反正本君不想管。”
白琛多餘的話被陰灼華不耐煩的表，全給堵回嗓子眼裡。
面對她輕飄飄的說出自已被封印的事實，白琛的表情卻十分震驚。
當年陰灼華的境界已入大乘期差一步便能飛昇，當時能與之匹敵的對手不過兩人，一個是劍宗的清瀾真君，一個是御獸宗的華蕭老祖。
難道是大戰時，對面兩人聯手了？
陰灼華不想繼續回憶過去，便直接跳過這個話題回到原來的問題上：“小十二，你們到底有什麼事非要找妖皇？”
白琛對上陰灼華皮笑肉不笑的臉，驀地頭皮發麻，心知瞞不過去只好如實告知：“據聞九州界碑崩碎之時便是魔皇重回現世之時，人族暫且不論，我們實在不想妖族再陷入血脈凋零的危機，所以才想找妖皇大人您重掌妖族大局。”
界碑、魔皇？
陰灼華聞言陷入了沉思，在巫族抵禦魔氣的時候，喻賾就曾經說過魔氣外溢的根本原因是因為鎮壓魔氣的界碑碎了。
“那什麼九州界碑不止一塊？”
白琛點頭“據調查應該是九塊，但是目前找到的兩塊都已經碎了。”
陰灼華眯起雙眼，白琛的意思她懂了，那就是剩下那幾塊還沒找到，也許已經碎了也許還沒有。
所以白琛他們才急於找妖皇，因為現在這個時候只有妖皇在，妖族才不會自亂陣腳再被人族壓到頭上。
“你狐族不行？”
面對陰灼華懷疑的眼神，白琛直接被哽了一下，怎麼感覺這話好像在內涵什麼一樣。
白琛坦言狐族不行，狐族擅長的是幻術，哪怕有幾個特別能打，可在肉體上屬於比較脆皮的那種，狐族愛美不可能為此去專門煉體，所以狐族不合適。
陰灼華又問：“狐族不行，其他的呢，比如龍族，或者鳳族？”
白琛一聽，嘆息道：“妖皇大人，龍族全族避世根本不管，鳳族……聽我孫兒說這世間最後一隻鳳凰因為伴侶的去世整天想著自殺，半死不活的，大概就是在耗日子。”
陰灼華頭疼，龍鳳竟然一個管用的都沒有，那還有誰？
“玄龜呢？”
白琛幽幽地望著陰灼華，看得陰灼華都有點心虛，這才慢悠悠的回道：“大人應該比我清楚，那群王八蛋為了不理事一睡就是百來年，一叫他們處理事情就直接睡過去。”
明目張膽連藉口都不找，人家殼厚壓根不怕你打。
最後，陰灼華望了眼天空，提議道：“小十二，這事挺麻煩的，不然我們就當不知道吧？”
白琛啞巴了，這是人說的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