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秘境的事暫且擱下,畢竟連地圖都沒拿到手,談這個為時過早。

離鍾家不遠的齊家院子裡,鍾瀾緊皺著劍眉,全神貫注集中在棋盤上,不斷思量著手中的黑子該往哪裡下,才能走出敵方包圍圈子。

與他對弈的那人姿態閒適,帶著佛珠的手執著白子,遊刃有餘的表情似乎勝券在握,另一隻手不急不躁的拿起杯中茶水細細品嚐。

過了半會兒,少年垂頭喪氣地放下黑子,低落地道:“我又輸了……”

喻賾沒開口安慰,只是默默給他遞了杯茶水。

少年心性不穩,能在一次次失敗中迎難而上,且棋路越走越穩,喻賾認為鍾瀾起碼比同齡人要好太多。

他瞥了一眼在院子裡陪孩子玩老鷹抓小雞的某狐,立即偏過頭去,假裝沒有看見他適應良好的情形。

想想也是在守言村呆了那麼些天,閒適的日子太過舒服 不論是空氣還是吃的喝的 都充滿了靈氣,哪能不好呢。

棲神山如果一直如此,他倒是想長期住下去

意識到自已想多了,喻賾連忙拉回思緒,他本打算昨天就提出告辭,但前有千漓的事為鑑,白曦硬是讓他待久一些,至少等到狐族的人沒問題之後再離開。

他們已經得罪陰灼華一次了,不能讓接下來賠罪的人再得罪一次,否則就算再有天大的藉口都沒辦法在陰灼華面前開脫。

白曦之所以把他留在這兒,無非是想利用陰灼華和喻賾曾經聯手鎮壓魔氣的交情,來討個好罷了。

喻賾為人雖然冷漠了一些,但至少不會見死不救。

白曦那隻老狐狸昨晚藉口談事和他談了一晚上的心,睡眠不足的喻賾差點想衝回特管局和老狐狸幹一架。

要不是看在老狐狸沒有壞心的份上,他或許這個時候都坐在老狐狸對面了,而不是現在還有閒情逸致跟小少年下棋。

“天狐族銀東,代表天狐族特來向妖皇大人賠罪,望能准予進山!”

響亮的聲音在村子裡環繞,如同裝了喇叭一樣不停的迴響。

鍾瀾下意識的站起身,警戒的豎起耳朵,看向院門的方向。

喻賾心想狐族能做事的人終於來了。

“走吧,一起去看看。”狐族族長的親弟親自前來,誠意倒是擺出來,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個聰明人。

鍾瀾不語,看見喻賾沒有驚訝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來,亦或是他一直等的就是那個人。

鍾瀾剛出到院門口,隔壁鐘家銀花一下竄了出來,一臉緊張地瞅著鍾瀾,不安的問道:“又是來找事的嗎?”

銀花也不想誤會,自打她來了這兒,先有火鳳上門,後有找打的千漓,風波接連不斷,讓她不多想都不行。

鍾瀾搖搖頭,剛剛的聲音他聽清楚了,據說天狐族來賠罪的,具體什麼情況還是得看看才能確認。

一旁的火鳳鄙視的看著銀花,十分看不慣她這副膽小怕事的模樣:“要是找茬的我給打回去便是,有什麼好擔心的。”

銀花氣呼呼地瞪她,高聲反駁:“我不是害怕,你好意思說,那什麼狐狸找茬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出去?”

馬後炮誰不會,事情都是山神大人自已處理的,火鳳可是連家門口都沒出。

“你!”火鳳氣急一時間又解釋不清楚自已為什麼當時沒出去,只能憤憤地咬了咬牙,冷哼一聲撇過臉。

銀花跟著哼了回去,心想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會哼我也會!

鍾瀾無奈的看著鬥氣的一人一妖,這種場面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兩人氣場天生不和一樣,洗個菜都能吵起來,火鳳暴脾氣,銀花性子急,一點小事都能鬥氣。

至於銀花口中那天火鳳為什麼沒出來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她把靈力全給了冰凰想讓他化形早一些。

誰知道偏巧就是那天千漓來挑釁,她就幹看著半點力都沒出上,最可惡的是那麼多靈力壓根對冰凰不起作用。

一路走來,兩人跟在背後一直鬥嘴都沒停過,吵的內容五花八門,連燒火都能拿出來比較,聽得前面的幾人均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鍾瀾走到山口,看見結界外的一大一小,臉上茫然了一瞬,疑惑地問:“客人可是天狐族銀東?”

結界外,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壯漢憨憨一笑,聲如洪鐘地回應道:“我就是銀東,此次過來是專程來給妖皇大人賠罪的。”

鍾瀾看著高大壯實跟莊稼漢一樣的漢子,越加迷茫,他真的是狐族嗎,怎麼和千漓的容貌差那麼多?

銀東身邊的小孩瘦得皮包骨,骨相卻是不錯的,面板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欲語還休,楚楚可憐的模樣,不認真看還以為他是一個女孩子。

鍾瀾覺得自已的目光過於暴露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旋即收回了視線,有禮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請隨我來。”

鍾瀾知道對方要見的是山神大人,於是領著一大一小往祠堂那邊走。

小孩目不斜視亦步亦趨的跟在銀東旁邊,小臉沒有一絲同齡人的好奇和探尋,從頭到尾癱著一張臉,了無生趣的模樣,有點像齊南葵剛回來時的樣子,令鍾瀾不禁多看了幾眼。

銀東發現了他的動作,以為鍾瀾對小崽子有什麼意見,便笑著解釋:“這是我家小侄兒,他情況有些特殊,我不放心,所以帶在身邊貼身照顧。”

“原來如此。”鍾瀾不打算細究隨口附和了一句,順便收回了探尋的目光。

門是敞開的,一走進去,就看見山神大人本尊坐在大廳中央,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啃著手中的靈果。

看見他們前來,也只是瞥了一眼,並不關心的模樣。

“天狐族銀東、杭籬參見妖皇大人。”

銀東十分鄭重的行了大禮,氣勢跟剛才憨厚老實的模樣出入很大,那道身影彷彿拔高了不少,顯得十分穩重。

陰灼華看著其貌不揚的銀東,促狹地笑了笑:“天狐族果然秉承好傳統,二把手都是一派老實人模樣。”

這副模樣一點特色都沒有,放進人海里根本找不著的那種,而這種普通又平凡的人,往往在天狐一族裡擔任著主管刑罰的重要角色。

銀東對她的諷刺一點不惱,一直保持著唇角的弧度,好像對方打趣的那個不是他本人一樣。

銀東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大廳中慵懶坐姿的陰灼華,來自血脈的壓制像是被千斤巨石壓在他身上一樣,讓人有種快要窒息的錯覺。

那雙洞察一切的雙眼,彷彿一切小動作在她眼前顯露無疑。

銀東心中瞭然,為什麼老祖會派自已過來,其他人在這種氣場下根本說不來半句話!

“妖皇大人明鑑,天狐族並沒有害人之心,千漓只是心軟看不得其他妖族人受苦,所以才會走火入魔犯了錯,天狐一族願奉上至寶化形草還有一條靈脈,期望妖皇大人能夠消消氣。”

對方態度誠懇,禮節也很到位,可是陰灼華卻覺得有些無聊。

“吶,你一口一個妖皇,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哪個妖皇,嗯?”最後那個尾音拉得老長,故意在捉弄對方,想看對方變臉。

銀東瞳孔緊縮了一下,旋即冷靜對答:“不管您是哪一位妖皇大人都無妨,我們只知道您是我們妖族的皇,是我們妖族唯一的靠山即可。”

沒能看到成功變臉的陰灼華聽到他這番話,忽而大笑:“原來你們要的是妖族的靠山,哈哈哈哈,小子,那你找錯人了,本君,從來就不是什麼妖族的靠山!”

陰灼華的大笑聲迴盪在小院的上空,銀東發現對方的眼中盡是冷意,不由得顫了一下。

她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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