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灼華陡然感覺有些無力,她坐在石椅上,握著盒子的手輕顫著,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她記起來了這個女聲的主人,那是清瀾座下的一名雜役弟子,每回見到她都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

她一直以為是虛天劍宗派來監視的人,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回事。

陰灼華兀自苦笑了一下,身為半妖在懵懂之初就不被人所喜,不管是族人還是外人,皆覺得半妖血脈是骯髒低賤的野種,他們比低賤的奴隸還不如。

被排斥被毆打都是小事,有些人甚至以虐殺半妖為樂,半妖多數沒有傳承記憶,是以學習方面便落後於其他人。

半妖就像它的書面的名字一樣,罪妖,揹負罪惡出生的種族,註定不為世人所容。

她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因為覺醒了龍族血脈,因而被師尊從人間帶了回來。

她的師尊是一個怪人,仗著自已實力強大不把世間的規矩放在眼裡,什麼半妖不半妖的,在他眼裡比他弱的都是廢物。

師尊他並不管她被族裡欺負的事,他覺得等到她足夠強大的時候,親自去給他們教訓這才過癮。

所以她長年累月都是鼻青臉腫,身上一塊好地都沒有。

摔摔打打的成長,最終將龍族反抗她的人屠了個乾淨,她內心依然不覺得歡喜。

後來遇見了乘華……,那個謙和溫馴的君子!

呵,她就是被這麼一個虛偽的人騙了,到底是自已蠢怨不得別人。

可是沒人告訴她,原來這世間竟會有人喜歡自已。

那個喜歡她的人竟然還是那個清塵如雪的清瀾真君!

陰灼華神情怔愣,始終想不明白那人為什麼會喜歡她,她性情不好見到他時總會忍不住譏諷他幾句。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她永遠都得不到自已想要的答案了。

陰灼華自嘲一笑,垂眸望著盒子裡其他的留影石,又再開啟了一個。

這回留影石的畫面變得極為荒涼,佈滿戰後硝煙的土地上,一些人正在做著善後的工作。

那名雜役弟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和其他人幫故去的道友收斂了屍體,把他們的武器收攏起來,放在了臨時的劍冢裡,希望有朝一日有後人能夠讓它們重現世間。

希望來世還能見到冥月妖皇和清瀾真君,如果真有來世,我希望能看到他們圓圓滿滿,不要再像現在這般刀劍相向。”

聽完這段話,陰灼華有些恍惚,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那個雜役女弟子的名字,搖光!

搖光的期望註定是落空了,因為清瀾死了,她卻還活著。

不過她似乎終於知道幻月秘境裡面有什麼了。

劍冢,搖光嘴裡說的那個劍冢就是幻月秘境裡最為珍貴的東西。

她已有本命武器,只不過暫時遺失了,劍冢對她的吸引力不大,至於喻賾,身為佛修,武器便是那串佛珠,對劍冢的興趣應該也不大。

物是人非事事休,過去的事情再如何遺憾都不如當下重要。

陰灼華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看著外頭的傾盆大雨,煩躁的心跟著慢慢平復下來。

她旁邊的喻賾卻有些不適,他從頭到尾看著她回憶緬懷然後到釋然,儘管知道清瀾真君已故,可是那份悵然卻始終卡在他的心裡。

喻賾無意識地轉著手中的佛珠,不明白為什麼自已要介意,興許是失血過多引起的後遺症?

如此一想,喻賾不由得平衡下來,打算等出去之後,好好的補補身體,不若總是亂想一通,搞得心情上下起伏,這樣對身心不太友好。

“大和尚,你對劍冢感興趣嗎?”

喻賾被問得猝不及防心跳慢了半拍,隨即迎上陰灼華笑意盈盈的臉龐,悶聲回答:“不感興趣。”

他想到了剛才那個身姿出塵的清瀾真君,驀地覺得嗓子眼堵得慌。

陰灼華沒看出來喻賾的不對勁,反而笑得一臉開心:“那我們先去找鍾瀾他們,再去看看劍冢長什麼樣,你覺得如何?

“隨你。”

就等著他這個答案的陰灼華嘴角輕揚,眼中的笑意變得真實了些。

喻賾凝視著她彎起的唇角,腦海瞬間一片混亂。

他連忙低下頭佯裝檢查佛珠一樣,掩去自已眼底的情緒,不被她所發現。

陰灼華倒沒有覺得喻賾情況有什麼不對,只是把留影石丟進了空間裡面。

雖說對劍冢興趣不大,但還是得去看看什麼情況,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陰灼華還想搬點回去給守言村那些孩子們見見世面。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劍冢被發現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到時候還不知道劍冢什麼情況。

說不定那些進到幻月的人各個都想著分一杯羹,把事情搞複雜了也不一定。

陰灼華已經打定主意先把畢朗清給帶回來,長期和鷹族在一起,被發現是異類的話,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了。

畢朗清身上有鷹族額血脈存在,所以那些大鷹才會救助他!

至於鍾瀾那邊,陰灼華倒是不怎麼擔心。

一方面是鍾瀾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天賦存在,另一方面還有歐陽衡這個幸運星在,不太可能像畢朗清那樣等著她去營救。

現在的情況又用不了傳訊符,想把位置通知他一下,只好用最土的方法,放煙花示意他們行進的方向。

可惜碰上了下雨,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只好暫且擱下這個計劃。

“明月是你的道號?”喻賾在之前銀東探訪的時候就有過疑問,陰灼華怎麼會取一個和她性格完全不符的名字。

陰灼華低頭,視線與他交匯了一下,旋即回應道:“冥月是妖族的尊號,是因為我用的靈火為幽冥炎火。”

至於道號,不提也罷。

喻賾這才尷尬的意識到自已把冥當成明瞭。

冥月既為妖族的尊號,那她的道號就另有其名了,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不太想提,喻賾便默默的跳過了這個話題。

相顧兩無言,喻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選擇閉上雙眼傾聽著外面的不斷墜落的雨聲,呼吸放緩不由得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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