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白楓，你說我為了整個江南殫精竭慮，到底有沒有意義？”
“家主，您覺得有意義那就有意義，你要是覺得沒有那便是沒有意義。”
“呵，你倒是乖覺。”白燁笑著道，隨即又陰沉道，“江南世家大多已經在富貴鄉里忘卻了危機，一個個的只知道享受，生怕自已吃虧了，要不就是爭權奪利，沒有一點大局觀，都說兔死狗烹，我這還沒有真正的統領兵權呢，現在就開始猜忌了，我在想當初的覺得是不是錯了？”
“可上一個皇帝荒淫無道，萬幸死得早，然而主少國疑，小皇帝稚齡登基，朝政又被權臣把持，我等覺得大梁無藥可救，於是暗中謀劃，既是自保，也是為了萬民，直至今日再無退路。”
“然而小皇帝竟然又成長起來了，聽聞他殺伐果斷，三年前更是肅清朝堂，我們卻是進退兩難，只有硬著頭皮繼續走上這等不歸路，若是幸運，還真有可能改天換日，可如今卻......”
“白楓，你說，如今我出兵的意義何在？給小皇帝送人頭？還是給小皇帝一個機會，讓他將在江南的阻力一網打盡？我有時候都覺得這些世家是不是朝廷派來的臥底，盡是些拖後腿的廢物！”
白燁越說越激動，將這些日子所受的窩囊氣全都發洩出來了。
“家主，您早就料到起事不會成功，也做好了第二手準備，如今江南世家的做法只是加快了敗亡的時間而已，早就已經看得到的結果，又有什麼可生氣的？”
“呵呵，你說得對，但也不對，兩軍交戰，若敵方敗了，你願意接收敵方將領嗎？”
“那自然是願意的，好歹是對方的主將，怎麼著還是有點用的。”
“你也說了，是要看對方有沒有用，若我們這邊的軍隊一觸即潰，那還會有人覺得我們有用嗎？我這個主將首當其衝，就算是小皇帝缺少人手，但你這點覺得他會用我這個“廢物”嗎？”
“家主......您怎麼？”
“白楓，你是想說我為何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
“哈哈，白楓，輸了，我們在還不知情的時候就已經輸了，你以為小皇帝真的對江南不設防嗎？他早就已經滲透過來了，否則就算如今杭州的那位再如何手眼通天，也不會即將整個杭州封鎖得只進不出，而我們卻沒有半點訊息，我也是根據前兩天收到的一些訊息推測出來的，我們都小看了這位幼年登基小皇帝了，想不到他竟然能在剛剛掌權之時就開始佈局江南了，可笑我們竟還以為江南還在我等掌控之中。”
“如果可以，我也想寧死不屈，可惜我身為白家家主，身上揹負的是白家數百人的命運，竟是連生死都不能自已做主！”
“家主，這都是你的臆想而已，就算是真的。也不必如此悲觀吧？”
“好了，大軍開拔吧，若是我真的連小皇帝手底下的人都鬥不過，那就直接早日投降認輸吧，至少為我白家留下些血脈......”
數日之後，杭州城下，白燁的軍隊將整個杭州主城團團圍住。
“城上的聽著，朝廷奸佞當道，貪官汙吏數不勝數，吾等傳承千年，深感世道艱險，憐天下萬民，誓要換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若你等識趣，合該大開城門，出城納降，否則，城破之時，雞犬不留！”
“呵！好大的口氣！亂臣賊子就是亂臣賊子，說得再好聽也不改你們是逆賊的事實！更何況，陛下器宇不凡，豈是爾等奸佞小人可以詆譭的？識相的就趕緊束手就擒！否則就讓爾等挫骨揚灰！死了都不安生！”
“你......”（以下省略一萬字，因為罵的太髒。）
雙方對罵良久，嗓子都喊啞了，眼看日頭越來越毒辣，白燁皺了皺眉。
“白楓，叫停吧，這樣下去我們計程車氣可就全沒了，直接命令下去，一刻鐘後，攻城。”
“是！”
一刻鐘後，杭州城下的軍隊就像是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向著城牆攀爬，然而，楚逸澤早已做好準備，滾木雷石早就已經搬到城牆上，等到江南軍隊爬上城牆時，這些東子就派上了用場，霎時間，杭州城外就成了一片煉獄，斷肢殘骸成片出現。
齊絕殤和顧長卿兩人站在城牆上嗎，從未見戰場的兩人面色慘白，強忍住噁心的感覺，艱難的開口道。
“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好好活著不好麼？為什麼一定要找死？還拉著這麼多人一起找死。”
“這就是人性，永遠都不會滿足自已已經擁有的，永遠也填不滿的慾望，特別是那些已經比大多數人幸運，卻又不是處於頂級的那部分人，這些人往往是最可怕的，既有頂級人群所擁有的眼界，又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地位，他們為了往上爬，會罔顧世間一切規則，任何攔路的人或者事，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抹平。”
“二位這是在幹嘛？與其在這裡傷春悲秋，不若儘自已一份力，要知道現在江南那幫人可是正在攻城，與其傷春悲秋在這裡感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如跟著將士們搬一搬滾木石塊，比二位在這裡幹看著強多了。”
楚凝落聽聞攻城的訊息，立馬來到了城牆上，恰好聽到兩個沒上過戰場的“小白”被噁心得夠嗆，還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直接就恁了過去。
“鄭公子上過戰場？”顧長卿心思玲瓏，之前聽到楚凝落自稱鄭氏旁支，是個讀書人，但看目前的氣勢明顯不符，像個久經沙場的少年將軍。
“當然，北境戰場都不知道去過多少回了。”楚凝落因著齊絕殤的緣故，對顧長卿沒有絲毫防備，還未等反應過來，直接脫口而出。
“哦？是嗎？那鄭公子的軍功應當不少吧，為何未曾在楚大將軍的戰報中提及公子的隻言片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