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給了他一個“我盡力了”的眼神,就默默把頭扭到了一邊。

新四腦袋壓低低的,像是不願看到他一樣,再反觀舒窈,倒好似完全沒受任何影響,走過來對著他和戟岑微一服身,低聲道“奴婢見過三皇子、七皇子,剛才急著去大廚房取燉的補品,沒過來打招呼,還望二位爺恕罪。”

“不礙事”戟岑率先回答,”怎不叫廚房婆子熬好了送去,還叫你來回跑。”

“奴婢想著取完正好給公主送去,就出來了,但恰巧在此遇見七皇子,就勞煩您給公主帶回去吧。”

說著,她把拿在新四手裡的食盒遞過來一份,又把另一份送到趙桓面前,“這份是給爺的,趙大哥也一併帶回去吧。”

“謝謝舒姑娘了”趙桓還禮,再瞄一眼站在那神色不明的爺,也沒再多話。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話畢,她盈盈轉身步下假山,對剛才聽見的話絕口不提,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神色上的不快。

戟岑過來同情的拍拍戟樾肩膀,“三哥,七弟得趕緊把這補品給閔安送回去,舒窈一片赤誠之心,咱們也不能隨意踐踏啊,棋改日再下,我先告辭了。”

戟樾對弟弟這明裡暗裡擠兌的話充耳不聞,還在痴痴望著舒窈離開的方向。

她為什麼沒有生氣呢?他說了那麼惡毒的話,她不是應該衝過來罵他幾句、或者乾脆打他幾下嗎?為什麼這樣冷漠,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不在乎他會不會跟別的女人胡來,更不在乎是不是會有別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

好!她好樣的!戟樾後槽牙咬得生疼。

但偏有不怕死的挑這時候撞上來,“爺,晚上……還找花魁嗎?”

“找個屁!”戟樾戾聲罵回去。

“是,那咱們回去喝湯吧,一會兒要涼了。”

“不喝,扔了!”他鐵青著臉在石凳上坐下,心裡好像堵了一塊石頭。

“呃……是。”

見趙桓真的轉身要拿著食盒去扔掉,他又改主意了……“回來!”擰著眉躊躇片刻,仍是用手指點點桌面,“放這兒吧。”

念在是自已先出言不遜,而她還想著給自已也備一份補品的份上,他就不與她計較了。

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能知道他說的都是氣話,根本半分做不得真!

*** ***

回去的路上,新四一直在觀察著主子的臉色,可觀察再觀察,完全沒發現任何異樣。

但思量片刻,還是擔心的道,“舒窈姐,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爺……爺應該就是胡亂說說的。”

哎!這話說的她自已都心虛,那些話多傷人啊,舒窈姐怎麼能不傷心呢?連她都覺得王爺這次真的過分了,當著別人面如此貶低舒窈姐,最後連句解釋都沒有,就輕易讓她們走了,她真替舒窈姐不值。

而舒窈只是淡笑著搖搖頭,“我沒往心裡去。”

就像一個知道自已得了絕症的人,對於既定好的事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當真正面對死亡時,其實也無所謂生不生氣了。

待回到院中,就直奔自已房間伏案給肖博寫起回信,前日趙桓偷偷送來她信時,自已著實高興的了好一會了,看著肖博字裡行間輕鬆的言語,她倒把之前遭受的所有心酸過往都忘了。

雖手指還不大靈活,但仍堅持一筆一畫的寫著,寫她在府裡和大家相處的都不錯,寫自已在這裡吃穿都不花錢、還攢下好多銀子呢,總之……絕口不提任何不愉快的事,能這樣書信來往她已經很滿足了,無需再讓肖博替她掛心。

可當把信摺好塞進信封后,排山倒海的孤寂又肆虐而來。她好想出去啊,好想離開這裡,也離開戟樾。

起身站在視窗,遙遙望著站在枝頭的麻雀,好生羨慕它們可以隨時展翅高飛、飛向自已喜歡的地方。而外面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呢?她不禁開始回憶起來……

好像只在進耀京城的時候偷偷從馬車裡往外看過,記得沿路有很多高大氣派的鋪子,掛著又大又好看的招牌,街道上也有很多攤販,熱鬧的模樣可比邊疆繁華多了,商品更是玲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還有賣花的、賣首飾的,賣零食的,大姑娘小媳婦擠在那隨意挑選著自已喜歡的東西,那一定是種很幸福的感覺吧?

她也好想嚐嚐那種滋味啊!

就這樣站在那遐想著,嘴角時而高翹、時而壓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中間新四來叫她吃飯,她不想吃,趙嬤嬤叫她出去吃水果,她也不想吃,直到太陽一點一點消失在樹的那邊,帶走了所有陽光和溫暖,她才如夢初醒……啊,原來又到黑夜了。

不多時,新四敲門進來,把飯菜放在桌上,又默默退了出去。她還是毫無胃口,不願離開這可以看見外面天空的窗子。

逃避似乎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不去想曾經、不去想未來、也不去想沒了的孩子、不去想後背和手上的傷痛,更不去想戟樾那些輕蔑的語言,心中恨意繚繞,然而她能做的只是拼命的把它壓制下去,這種感覺讓她痛不欲生,只能猶如行屍走肉般熬過每時每刻。

突然,耳尖的她聽見院門有響動,心思一轉,趕緊轉身吹滅桌上的燭臺,脫鞋躺到了床上。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又掩好,連窗子也被關上,下一瞬,床側一陷,自已便被納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她大氣都不敢喘,閉著眼睛,讓自已隱藏在黑暗之中。

“窈兒……你不會生我氣的,對不對?我、我只是被氣昏了頭。”他在她頸側悄聲說著,嘴唇若有似無刷過她的耳垂,然後又含住,用舌尖舔弄著。

舒窈堅持一動不動,她知道如果哪怕做出一點輕微的回應,那都不會只是一個親吻這樣簡單了,因此……她逼自已不能動,就算他得寸進尺,把滾燙的大手伸進她衣服裡,飢渴的撫摸著,她也沒做出任何反應。

戟樾是在園中游逛了一個時辰才進來的,想跟她道歉、想跟她解釋,可又怕再度面對她冰冷的容顏。因此只得趁她睡著了之後才敢過來說句對不起,也一解自已心中相思之苦。

明面上,他張狂不羈、給所有人掌控一切的感覺,可只有他自已知道,他愛舒窈愛的有多卑微,哪怕她只給他一個笑臉,他都願意心甘情願把心掏給她。可她不是,她跟他永遠保持著距離,永遠疏離又理性,即便他得到了她的人,也從來沒真正走進過她的心。

所以他只能透過輕蔑的態度來表現自已的不在乎,好在別人面前保留一點點尊嚴,證明是自已不屑於她,而不是她不要他,可回到她身邊,他又輸的一敗塗地,什麼自尊都顧不上了。

貪婪吸取著她的體溫、感受著把她抱在懷裡的踏實感,終於還是抵擋不住難得而來的睏意,沉沉墮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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