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樾，我招、我都招！你叫他們停下，別砍了我的腿，我知錯了，並馬上把所有關於邪教的事都告訴你們，求你……讓他們停下……”
然戟樾就像沒聽到一樣，向趙桓示意個眼神，趙桓立即領會，走到戟睿身邊，強行把一塊布巾塞進他嘴裡，立即堵住了他所有慘叫和求饒之聲。
媽的！這人就是賤骨頭，早幹嘛去了？給你臺階的時候你不下，嘴硬的跟什麼似的，還以為多有骨氣，這捱了一刀不也怕了？可晚了，自他說出王爺生母的真正死因以後，王爺就不會讓他善終！
看看天上的藍天白雲，戟樾長長嘆出口氣，問身後戟岑，“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三哥，現在快接近正午了。”
“哦！”他點點頭，“那本王該趕回去吃午飯了，出來時又沒告訴她，若出來太久，怕是要捱罵。”
戟岑一笑，開口調侃，“三哥現在真是懼內。”
戟樾也倒沒否認，痛快應下來，“嗯！這輩子就這一個了，又好容易才求回來的，萬萬得罪不得。”
“三哥放心，既戟睿肯招，剩下的事交給七弟就行了，您儘管回去好好陪三皇嫂吃午飯吧。”
“好！”回答完，他往前走了兩步，坐上趙桓叫進院等候的轎攆，又側頭吩咐戟岑，“明日去皇陵，把賢妃的墓給本王挖了，屍首扔進亂葬崗就好，像這樣惡毒的女人，不配和本王母妃葬在一個靈寢裡。”
戟岑立即拱手應下，“是，明日一早七弟便命人去辦。”
“有勞七弟”，看在他還算識時務的份上，前幾日對皇嫂越界的事他就不與計較了，“起轎。”
八人抬的轎輦緩緩抬起，慢慢走出荒殿，可身後卻猛然傳來兩聲響徹雲霄的駭人慘叫。
戟樾依然滿臉波瀾不驚，只閉目養神，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 ***
耀京城西北角一處兩進的院子裡，兩個女人同處一室，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
一個坐立難安，不多時就會跑到大門口張望幾眼，反反覆覆不知疲累，另一個則安安穩穩坐於桌前，心無旁騖繡著自已的荷包，那氣定神閒的樣子，著實讓心浮氣躁那個氣惱。
“我說……王爺偷溜出去這麼久，你都不會擔心的嗎？”肖月掐著腰，站在舒窈面前質問。
“若這樣就跟著擔心，那我以後一輩子就有擔不完的心，勸你也最好儘快適應，畢竟王爺走到哪趙桓就要跟到哪。”
舒窈把荷包上的一株紫藤花繡得栩栩如生，其實心裡是清楚戟樾去哪了的，能讓他在腿沒痊癒前還能堅持出去的事，除了四皇子再沒其他。
正說著，門外傳來咕嚕嚕的車轍聲，肖月立即迎了出去，而舒窈第一時間聞到的卻是異常濃郁的血腥氣。哎！不知該不該同情四皇子，他現在的境況，恐怕要比戟樾被押時還慘得多。
不多時，三人自門外走進來，肖月興奮的跟她大喊，“窈窈你快看，王爺會走了。天！藏得可夠深的，連我們天天在一起竟不知道他已經會走了。”
舒窈和戟樾四目相對，她倒沒有肖月那麼欣喜，反而滿臉不認同，有句話叫欲速則不達，他這樣逞能，真的很容易把剛有點起色的腿拉傷，說來說去，還是不想在四皇子面前丟了面子。
“爺還知道回來啊？真是本事，都知道偷溜了”她先擠兌一番，然後才訕訕往他的方向走去。
“窈窈別過來！”戟樾抬手阻止，略帶歉意的道，“我現在身上氣味重，知你不喜，所以還是淨完身再靠近詳談的好。趙桓，先扶本王去沐浴。”
“是！”
半個時辰後，舒窈在臥房窗下矮榻上昏昏欲睡，忽兒……一股松木香氣竄入鼻息，接著榻延一陷，她便被擁入一個寬厚的胸懷中。
“爺的腿現在還很脆弱，切莫過度使用。”舒窈善意提醒，順便將頭倚進他頸窩間。
“好，爺心裡有數。”其實他下肢還真的有點痛，不過自能用雙腿走路了以後，誰還願意再坐進輪椅啊。他在她嫩頰上琢吻一口，問道，“窈兒怎麼不問問爺一上午幹嘛去了？”
舒窈淡然一笑，“弄這滿身血腥味回來，還能幹嘛去？四皇子是沒叫你輕收拾吧？”
“他應該的！不值得同情。”一提到戟睿，他就會想起母妃被害死的事，心就不由自主擰到一起，總覺得還是便宜他了。那年……他剛不過十歲，母妃也才是跟他現在差不多大的年紀，美好人生應該剛剛開始，卻悲慘的隕滅了。
想著想著，他便把臉埋進了舒窈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發裡，想借由她身體給自已一些溫暖。
“爺怎麼了？為何報了仇還不開心呢？”她用柔柔掌心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發，就像在給一隻粘人的大貓順毛。
戟樾微搖搖頭，不願把自已的悲傷傳染給她，而是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窈窈還記得嘛，你曾去邊境給何家興收過屍，然後把他埋在了一個斜坡的大樹旁邊，對嗎？”
舒窈驚愕的看向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王爺那時候都找去邊境了？”
“嗯！”戟樾輕應一聲，“我還去了那個村子，去了縣裡的客棧，總之……從戟國出發後就一直延路找了過去，等於把你從邊境帶回來的路又走了一遍，可惜，並沒有找到你，只找到一縷頭髮？”
“頭髮？在哪找到的？”
“在何家興墓旁邊的那棵大樹上，可能是你坐在那時不小心刮下來的，結果被我發現了。”
“爺也坐在那看風景了？”
“是啊，我坐在那樹下，看著不遠處一片廢墟的村莊，心裡難受得不成樣子，發現你的頭髮時，又莫名激動，感覺似乎抓到了你，但其實什麼都沒抓到，這種無法阻擋的沮喪之感讓我很難過，心痛到喘不過氣來，想著早晚有一天，我要親自把你抓到身邊，讓你永遠都不能再離開我半步。”
“呵……爺好霸道，我那時可是恨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