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電視機風雲

賈家的生活，最近突然潤了起來。

這個改變是大家沒想到過的。

賈家的名聲大多數是受到小當拖累的，沒用的棒梗，想嫁大戶人家的槐花，在這個年頭來說，都不算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所以名聲來說，雖然不好，但也論不到四合院之恥什麼的。

而這一點，小當做到了。

院子裡幾個上年紀的，都商議著是不是要開全院大會把賈家趕出四合院。

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已經各過各的小日子，各掙各的嚼穀。

為什麼都向往大城市？

因為大城市對時代的敏感性是小地方沒法比的，哪怕就是那種雙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也會從家人的閒言碎語裡聽到一些這個世界的改變。

這個有很多事例，某地的君子蘭。

還有發生在滬上的各種股票採購熱，都曾經讓普通人一夜暴富。

這就是大家願意去大城市的原因，因為大城市機會多嘛！

偶爾一個跟風，說不定就會改變了自家的命運。

當然大城市的各種福利，便利，保障，這是普通人嚮往的。

而賈家的突然滋潤也是莫名其妙，賈家到目前為止，也就是兩個工位，一個是秦淮茹的掃大街，再就是槐花在替一家飯店當服務員。

至於小當，她現在已經完全放飛了自我，一點都沒有嫁人或者找工作的想法。

這兩年隨著一部份膽大之人的暴富，各種亂七八糟的事也就多了起來。

就像小當，天天穿得花枝招展，濃妝豔抹，陪著那些大老闆吃飯，陪吃陪喝陪玩。

這玩意大家應該清楚，總歸是談生意時為了活躍氣氛，然後產生的一個行業。

說交際花也罷，說出來賣的也行，總歸在這個年頭來說，這就是傷風敗俗的一條門路。

有實在沒活路的女人身不由己，也有像小當這樣的自暴自棄。

不過像她們這種人，比那種亮著小粉燈的正規場所從業人員又有不同。

那種是純賣肉的。

而像小當這種陪吃陪喝的，更多是以耍朋友的名義來往。

並且，她們盯著的是那些大佬酒後閒言裡的商機。

小當最近運氣不錯，生意挺好。最近市場繁榮，吃吃喝喝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院裡鄰居都看不起她，但她也看不起院裡那些鄰居。她有時候陪著客人吃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掙院裡那些人一禮拜的工資。

而且耳朵裡聽到的一些閒言碎語，在小當整理後，跟著那些大佬跟投了一把，也是小掙一筆。

可以說，現在的小當如果可以把那些錢全部存下來的話，是四合院最有錢的小富婆。

但當陪酒這個工作，開銷還是很大的。別的不說，化妝，衣物就是一筆大開銷。

還有她們交給介紹人的抽成，這玩意搞得像團伙似的。

但這玩意就是一個鬆散的，混亂的，野蠻生長的行業。

就像小當她們基本上就是把衚衕裡的公共電話，留在了那些豪客比較多的酒店飯店，然後有客人需要的話，就會打電話通知她們。

人家不能白介紹，像現在的價位就是五塊到十塊的介紹費用。

像這樣的生意，何家館子也有。

這些事是這個年頭無法避免的。有錢下館子的就那些人，你這邊沒這些服務，人家下次就不會來。

這個就逼得何家兩個館子都必然的裝了電話，以及留下了那些姑娘家留下來的電話號碼！

小當最近認識了一個大佬，而且是個女的，以小當的眼光看，她媽如果年輕個二十歲，應該能跟這個女的比一比。

這個女的自稱姓尤，是某大老闆的秘書。

按照介紹人的說法，這女的是四九城市面上最大的電器商人。

當然，肯定是不正規那種。

尤秘書一個女的，自然不需要小當這種庸脂俗粉來陪酒，要找她也是找帥哥。

這玩意她並不是為自己準備的，而是為她招待的那些客人。

尤秘書就是李主任身邊的尤鳳霞，自從陪著李主任回到四九城後。基本上拋頭露面的事情，就是尤鳳霞來做。她這麼漂亮一個女人，自然有對她動手動腳的主。

尤鳳霞的原則是，言語上的曖昧可以，客人的摟摟抱抱也勉強，但那種事，她尤鳳霞還沒那麼廉價。

這自然是得罪人的，所以尤鳳霞就在身邊帶著個“妹妹”陪同。

至於這個妹妹幹什麼的，懂得都懂，

說實話，尤鳳霞對小當不是太滿意。長相太普通，而且濃妝豔抹的，搞得像個鬼一樣。

但矮個子裡拔高個子，畢竟小當是本地人，而且有家有口，不必擔心給她鬧出什麼么蛾子。

再者，還是尤鳳霞不可能一年到頭只帶一個“妹妹”，現在市面上做生意的就那麼幾個人，吃吃喝喝的客戶也就那麼幾個。

人家也會膩的。

尤鳳霞認識小當後，先是讓小當洗去鉛華，穿上了一身白色連衣裙。

並且從言語，從神態上，簡單的教了小當一些。

這玩意，一下子讓小當開啟了新天地。

原來那些大老闆喜歡這樣的啊？陪了一個大老闆，就頂上了她以前忙一個禮拜的。

關鍵這種事，她如果要學，家裡面兩個現成的老師啊！

她老孃秦淮茹，她妹妹槐花，都是白蓮花似的人物。小當從小看著她老孃裝柔弱裝到大的。

如今她妹妹槐花，也就是沒有表演的場合，不然也不會比秦淮茹差多少。

而在尤鳳霞來說，小當是她見過最聰明的女人。別的陪酒娘們，就算尤鳳霞再教，身上那股風塵氣也是掩蓋不了。

而小當，尤鳳霞只是簡單指點了幾句，就清晰的明瞭了尤鳳霞話語裡的重點，並提取了出來，加入她自己的理解。

也就因為這個，尤鳳霞認為小當屬於那種可培養的人才，開口詢問小當願不願意長期跟著她幹。

所以說，什麼本事都是本事，不論好壞，不談道德的話，小當也屬於在她媽身上學到了足以謀生的本事了。

小當答應了尤鳳霞，搖身一變成了港島某某電器駐四九城代理點的總經理助理，直屬尤鳳霞管轄。

拿工資那種，而且在這個年頭，尤鳳霞給她的工資就開到了兩百。

這一下，小當就是麻雀變鳳凰，每天穿著商業套裝，蹬著高跟鞋，變成了這個年頭妥妥的城市麗人。

當小當招呼著棒梗出來搬東西的時候，棒梗一開始還不情不願。

但賈家就他一個男人，小當給家裡買東西，他也不好再藏在家裡偷懶。

於是棒梗晃悠悠的走到了前院，前院已經圍滿了人。這讓社恐的棒梗有點膽怯，不由停下了腳步。

小當走在了棒梗前面，先是客氣的跟著院裡鄰居閒聊了幾句。

人群自動的給小當讓開了路，棒梗終於看到了擺在中間的是什麼東西。

“臥槽，彩電！”棒梗脫口而出。

小當回頭對著棒梗說道：“大哥，快過來幫忙搬一下。”

棒梗衝向前，上面的包裝，一看就是小日子那邊的產品，這在這個年頭來說是高檔貨。

棒梗趴在包裝紙箱上檢視著那些他看不懂的文字，眼神裡有興奮，有迷茫，棒梗開口問道：“小當，這電視多大啊？哪來的？”

“21寸，東芝的，小日子貨，市場價兩千多。這是我公司給我的福利。”小當淺笑嫣然，語氣裡卻是滿滿的驕傲。

她今天玩這出，自然不光是為了給家裡添置臺電視。

都讓拉三輪的送到院子了，讓人家送到中院賈家，騎三輪的也不會說什麼。

但小當卻並沒有讓人家送，而是直接放到了前院，她需要圍觀，需要在四合院在這條衚衕造成轟動，這樣她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想法。

也沒別的什麼，就是尤鳳霞給她介紹了個門路。公司批發價多少，市場零售價多少，中間的差價多少。

而只要小當能找到自己的銷售渠道，每臺可以掙多少。這讓小當動了心思。

像小當這種人，她也不清楚進口商品銷售需要什麼證明，她只知道，賣掉一臺電視，她可以掙一個月工資。這要整個團購，賣個十臺八臺的，她就發了。

再者她也知道，南鑼鼓巷這邊人，雖然她平時也看不上。但家家戶戶都有著大幾千存款。

這才是小當今天搞這個事的原因。

這個時候，邊上的閆埠貴開口問到了重點，“小當，你跟閆大爺說實話，這電視你內部拿貨價多少？”

“一千三，我半年工資呢。”小當答道。

“嚯！”圍觀鄰居又喧譁了起來。

這震驚，一方面是大家頭一次聽到超過兩百的工資，另一方面則是電視價格了。

這個年頭，大家雖然沒幾個能買得起這種高檔貨的，但就像後世年輕人追蘋果，追豪車一樣，對於這些奢侈品的價格都是門清。

這玩意也不知道怎麼說，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些東西貶值的速度相當快。

像閆埠貴前幾年買的那臺十一寸黑白電視，當時花了六七百，還包含一張珍貴的電視機票。

現在新的也就兩三百了。

但大家還是想著提前享受，比別人家先一步購買。

這玩意有面子的原因，也就是比別人家早一步買，也就是證明自家比別人家能耐。

再有就是這個年頭，家家戶戶都是錢抓在手裡不敢花。

買房子這些，現在還屬於小圈子的事情。

像於莉手裡收了幾個院子，還得遮遮掩掩的，就怕讓外人知道，惹出什麼麻煩來。

一方面大家還是習慣廠裡分房，另一方面大家對於那場風雨還是心有餘悸，情願把錢花了享受，也不願意置辦家業。

於莉要不是何雨柱鼓動她買，她也不敢這麼大膽。

前段時間，於莉都想著給何雨柱買輛摩托車的。要不是何雨柱不肯，他就成為這條衚衕第一個買摩托的了。

這個年頭，一輛摩托車=一套市中心兩進院子。

所以說選擇大於努力這種說法，有它存在的道理。

於莉認為自家用不了那麼多房子，何雨柱直接強言撕扯～“老大家生孫子了，老二也快了，還有閨女，你想她以後嫁人跟婆家幾口人擠在一起啊？

等到孫子大了，他們也要結婚生子。

咱們現在有能力，又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先替孩子把後顧之憂解決了。………”

這話把於莉繞暈了！

所以說掙錢，何家肯定是這條衚衕頭一檔的人家。

但何家花錢的方向跟其他人家不同。

何家有錢了就是買院子，送孩子出去。從來沒有在電器上面享受過。

到現在為止，何家孩子家那邊何雨柱不管，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

但何雨柱兩口子，還是一臺十七寸的黑白電視，還是今年剛買的。

按照何雨柱的想法，就是這個電視以他來說也不是想買。但人家都有了，媳婦又想買，何雨柱也攔不住。

就是那些院子，要不是這兩年有不同程度的漲價，於莉也不會因為何雨柱的話買那麼多。

像風雨後第一次高考前後買得那兩套院子，現在已經翻了一倍不止了。

於莉也是個聰明人，一算賬就出來了。

那個時候買臺電視，現在半價不值。而那個時候買套房子，這個時候卻是翻倍。

哪個划算，她自然會算。

別人說她們家摳，於莉卻是悶聲發大財。

按照何雨柱的說法～【電視機那些東西，都可以量產。就像他們傢俱廠的傢俱一樣，手工打磨的肯定貴，但上了流水線，就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但房子，特別是地皮這個東西。就是買一塊，市面上就少一塊。

眼看四九城人越來越多，有錢人越來越多。

大家等到能吃飽喝足，自然想著住的更好一點。

所以買房子這個事，至少永遠不會虧。】

再說回四合院這邊，小當沒想著算計何家。她雖然對何家有恨，卻也知道何家家大業大，不是賈家能招惹的。

小當之所以把自己生意第一站放在院子裡，因為她認識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掙一分花兩分的主，就算知道這個東西好，也是拿不出錢購買。

而院子裡卻是不同，有那個購買力，也有那種貪小便宜的人。

果然，閆埠貴一聽到小當說的這個內部價，立馬就激動了起來，對著小當說道：“小當，閆爺爺了一直對你不錯。你看能不能也替閆爺爺家買一臺？”

小當冷笑道：“閆爺爺，你好不好，大家都知道。

不過我這是公司員工價，一個人只有一個指標。

你想買啊，就得去商場了。”

“別啊，咱們都是鄰里鄰居的，在一起這麼多年。平時大家磕磕碰碰有，舌頭有時候還碰牙齒呢。可你說說，這麼多年，要不是大家的包容，你家還能住這麼？”閆埠貴話語裡有真情，也有威脅。

小當好像是被閆埠貴說動了，猶豫半天說道：“一千八，這是我們公司對外面的批發價。”

眼見閆埠貴又要拉扯，小當趕忙擺手阻止道：“閆爺爺，真不是我矯情。這個價格是我們公司的批發價，一臺就是這個價格。老闆是港島人，這些東西都是要入賬的。

我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一臺這個價？那多呢？”閆埠貴不愧是最佳助攻，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

小當狐疑的看向閆埠貴，好奇的問道：“閆爺爺，你家要那麼多幹嘛？”

“呷，你這孩子，我買了，你解成叔，解放叔，還有你解曠叔跟你解娣姑那邊不要啊？

要買大家一起買麼。”閆埠貴這話說的理所應當，完全忽略了這個時候老二他們三家跟他不親的事實。

其實閆埠貴的想法大家都知道，現在商場裡一臺二十一寸彩色電視，大概是二千三到二千六之間，而且是國產。

像這種進口的，市面上都是有價沒貨，普通人家根本買不到。

就算能買到，也得小三千的樣子。

閆埠貴以為小當不懂這個，就想著在裡面掙個差價，卻忽略了裡面最重要一個問題。也就是商場那些，是正規渠道過來的。

而小當這個，到現在誰都不清楚哪裡來的。

小當也裝作懵懂的樣子說道：“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我幫你問下。好像是五臺以上，一千六的批發價。

十臺以上一千五。

其他大商場採購價，我就不清楚了。

我就一個小員工，接觸不到那些。”

這話一出，閆埠貴臉色立馬紅了。

真要這個價能拿下來，一臺就算便宜賣出去，賣二千五，也是一千的利潤。

十臺就是一萬。

整整一個萬元戶啊！

閆埠貴說道：“那小當你就給我整十臺。我家親戚朋友們分分，也差不多勉強夠了。”

小當心裡樂開了花，但卻是隨手擺道：“我回頭上班先幫你問問，行不行還兩說呢。我先把電視搬回去。”

“呀，大家幫忙搭把手。都是院裡鄰居，你幫我我幫你，大家互相幫忙，才會越過越好。”閆埠貴拍板道。

到目前為止，好像閆埠貴跟小當在唱雙簧，別的鄰居只是圍觀，沒有購買的意思。

但聽說要幫忙的時候，卻是七八家鄰居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把電視就搬了進去。

都不是傻子，誰知道是不是賈家跟閆家合夥的？

划算肯定是划算，膽子小的人家，是想著自家買一臺。

膽子大的，則是想法跟閆埠貴一樣。

但這個事有個前提，誰知道這個電視質量是好是壞？

大家都沒看到實物，自然不會現在就想著跪舔他們平時看不上的小當。

小當也沒拉胯，直接就讓棒梗把包裝拆了開來，院裡人又熱情的幫忙豎起了天線，不一會就組裝完畢。

其實在電視包裝拆開來的時候，大家已經確認了是新電視了。

也就是已經確認了百分之六十，至於為什麼百分之四十還不信，自然是因為這個年頭的電視質量太差了。動不動就出質量問題，關鍵這個年頭還沒什麼三包，有關係的還能找熟人退回去修。

沒關係的只能自認倒黴。

這也是大浪淘沙，所以很多牌子的電器，高速發展了幾年，然後因為質量問題，就那樣突然的消失於市場。

小當這回拉回來的自然是好的，樣板貨嘛，所以只是除錯了幾下，影象，聲音就全部清晰的出來了。

這下子，原本觀望的鄰居，一下全圍了上去。

直接把小當嚇得躲到了棒梗身後。

本來還在邊上圍觀的賈張氏，嚇得直接跟個大黑耗子一樣，一下子鑽進了裡屋。

這玩意要是棒梗買回來的，賈張氏早就上來嘚瑟了。

但她也知道，自家倆孫女，特別小當，對她的感情並不好。所以才裝清高的站在邊上。

棒梗也是兩腿戰戰，褲襠處又有點潮溼的樣子。

這是棒梗的老毛病了，人多一緊張他就管不住括約肌，也就是容易尿褲子。

要說關鍵時候還是老同志頂事，閆埠貴本來都被擠到了門口，這個時候卻在後面高呼道：“鄰居們，聽我說一句啊！

咱們這個事，應該立個單子，誰家要幾臺，都回家商量個數，然後到我這登記哈！

到時候，咱們讓小當幫大家統一採購，大家看這樣好不好？”

大家一聽這話也對，準備做生意的幾家打了個招呼就退了出去。

而那些想著買了自家看的鄰居，卻是七嘴八舌的圍上了閆埠貴，開口說道：“閆大爺，我家要一臺。”

“閆老師，我家也要一臺…”

“好好好，大家先退出賈家，咱們到院子裡，一家家登記。”閆埠貴繼續說道，他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根本沒問過小當的意見。

小當連忙追出來說道：“我說閆爺爺，諸位叔叔大爺，我只能幫大家問問，能不能成我可不包啊！”

閆埠貴領頭道：“肯定能成，從小我就看小當是有大出息的人。

這個事，你要幫大家辦成了，大家肯定感激你。”

一時之間，院裡其他鄰居也是各種各樣的誇獎聲。

說句不好聽的，賈家三兄妹從小到大，加起來聽到的誇獎，都沒小當今天聽到的多。

這種事，只要有一家帶頭，自然就有別人家跟上。零零碎碎的，竟然訂了六十多臺，一家一臺的就七八家，但那些想做生意賺差價的卻是有五十多臺。

也是正常，光閆埠貴一家就訂了十臺麼。

到了晚上，閆家三兄妹也突然拎著禮物回家看父母了。

這玩意，訊息傳的真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