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聽到陳琦的話,眼神有些迷離,臉上滿是憧憬之色。

身為士兵,但凡有點本事的,誰不憧憬著有朝一日,自已可以如同前世那些封號鐵軍般,震懾敵軍,名傳千古。

奈何,本朝雖然出過不少強將,一個個的武力值也不低。

但卻從來沒有出過一位可以傳名萬載的統帥,也就機會培養出來一支帶有封號的鐵軍了。

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也就只能是在夢境中幻想一下,自已有朝一日可以成為那些封號鐵軍中的一員了。

陳琦微笑著說道:“本朝迄今為止,沒有出現過一支能夠被授予封號的鐵軍。這對你們來說是幸運,也是不幸。”

“說你們幸運,是因為有朝一日如果真的有人要招募、培養鐵軍,以你們的能力會是最有可能被招募的那一批人。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你們這些人中,就會有人,有機會,成為那傳世封號鐵軍中的一員。”

“說你們不幸,是因為這位有能力鑄造封號鐵軍的統帥還沒有出現;而且你們長久在軍中待著,已經呆出一些兵痞的毛病了。以你們現在的軍紀和軍容軍貌,想要加入人家,人家還未必看得上眼。”

士兵們沉默了,臉上的失落之色顯而易見,整個校場中的氣氛也是低到了冰點。

陳琦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將士兵們從失落中驚醒,一臉疑惑的看向了陳琦,對於陳琦此刻為何發笑非常的不解。

陳琦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語氣親和的說道:“你們失落,說明你們還有那麼一點血性,想要奮力一搏,爭那麼個青史留名的機會。”

“這一點,我非常的滿意。”

“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們願意,未來的一段時間裡,我會用我在豐都驛訓練新軍的方法訓練你們,讓你們在短時間內,具備足以媲美封號鐵軍士兵的能力。”

“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非常難熬的,你們一旦選擇了開始,就絕對不允許中途放棄。如果有人半途而廢,中途退出的話,我會上報兵部,將其除去軍籍,永不招募。”

“他的子孫後代,同族子弟也會被列入兵部的永不招募名錄,永遠不能入仕為官或者從軍當兵。”

陳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機會已經給你們了,請你們慎重選擇。明天早晨,我會等候你們的答覆。”

陳琦說完,帶著秦奕和牧羽二人走下了點將臺,向著校場司走去。

在那裡,鎮安縣衙門早就已經為三人安排好了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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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陳琦從睡夢中醒來。照舊如往常那樣晨曦吐納,練習早功;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不論寒暑,從未斷過。

等到陳琦練功完畢,回屋中洗漱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校長司司正的聲音。

司正:“啟稟大人,校場外來了一名壯士,要求見與您。不知大人是否接見?”

陳琦用毛巾擦乾淨臉上的水漬,問道:“哦?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

司正:“回大人,他說他叫杜梨,是您的舊相識。”

陳琦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嗯。將他請到我這裡來吧。”

司正領命,轉身向著校場門口跑去。

陳琦換了一身藍色勁裝,紮好玉帶,開啟門,走了出去。抬眼看向校場門口,就發現一騎戰馬馱著一名壯漢,向著自已的小院狂奔而來。

陳琦看著馬上的壯漢,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秦奕和牧羽也在馬蹄聲出現時,同時落在了陳琦的左右兩側。

秦奕看著杜梨,輕哼一聲:“這小子,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如此橫衝直撞,向著主帥奔襲,就不怕被當成刺客,亂箭射殺嗎?”

牧羽也是搖了搖頭:“少主,您讓這傢伙幫您練兵,是不是有點所託非人了。別到時候這傢伙將朝廷的這幫禁軍精壯培養成一幫匪兵,那就……”

陳琦搖搖頭,臉上的笑容依舊明媚:“無礙的。”

“我給他發的是急令,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從豐都驛趕來。這才過去不到五天時間,他就已經從豐都驛奔赴而來了。這一路上可以說是馬不停蹄了。疲憊之下,有些莽撞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讓他過來幫忙練兵,也是我深思熟慮之下,做出的決定,絕對不是隨意挑選的。”

“杜梨這傢伙粗中有細,精明的很,你們可千萬別被他憨厚的外表給騙了。”

“我撰寫的那本步兵操典,最先看懂,且融會貫通的就是這個傢伙;而且,豐都驛的新軍訓練,他率領的那三千人訓練效果也是最好的,已經可以透過步兵操典的考核了。”

“在豐都驛眾多將領中,你要說帶兵打仗,排兵佈陣誰最出色,這個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見解,很難得到一個準確且統一的結果。但你要說誰練兵的水平最高,帶出來的新兵最出色,杜梨自認第二,還真就沒人敢認第一。”

秦奕和牧羽二人不通軍事,對於什麼練兵,打仗,派兵佈陣也是一竅不通,自然也就無法反駁陳琦的話了。

不過,二人透過多年來與陳琦之間的相處,也知道,陳琦從來都不是一個自以為是,喜歡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就在三人閒聊結束的時候,杜梨已經騎著馬來到了距離陳琦十多米開外的地方。

杜梨翻身下馬,快走兩步來到陳琦面前站定,右手撫著左胸,單膝下跪,向著陳琦行了一個軍中大禮。

杜梨:“末將杜梨,拜見殿下。”

陳琦上前兩步,伸手扶住了杜梨的胳膊:“好了,起來吧!短短一個月不見,怎麼還添毛病了。”

杜梨順著陳琦的力道站起了身,憨笑著撓撓頭道:“那個,哈哈。這不是許久沒見殿下,有點激動過頭了嘛。”

“忘記咱們豐都驛的規矩了。”

陳琦拍了拍杜梨的肩膀:“你這一路趕來,辛苦了。還沒用膳吧?”

杜梨摸摸圓滾滾的大肚子:“嗯。有幾天沒好好吃飯了,盡拿乾糧懟咕了。這肚子都小了一圈了。”

陳琦也伸手,摸了摸杜梨的大肚子:“呵,那可委屈它了。”

“走,跟我一同用膳。咱們邊吃邊聊。”

陳琦拉著杜梨的手腕,向著不遠處的膳房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衝著秦奕和牧羽道:“你們二位也來一起用膳。”

秦奕和牧羽拱手道:“是。”

………………………………………………………………………………

“練兵?”杜梨剛拿起一個大肉包咬了一口,就被陳琦的話給嚇到了。他放下手中已經被咬了一口的肉包,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陳琦道:“殿下,請恕卑職之言。”

“您這次帶的兵,那都是些什麼人啊。禁軍中的‘翹楚’,拱衛京師的‘驕兵悍勇’;那一個個的傲得很,根本不把咱這些個邊軍將士們放在眼裡。人家能聽從卑職的號令嗎?”

“而且,這些老兵油子早就被軍隊中的那些習氣給影響了,很多習慣已經養成,想要改變並不容易。”

“您還讓我用咱們豐都驛的步兵操典來訓練他們,用咱們豐都驛的軍紀法規來調教他們。他們哪裡能受得了那個苦啊。用不了幾天,這幫傢伙非鬧么蛾子不可。”

“我覺得要不您就……”

杜梨是掌握了陰陽怪氣精髓的,言談話語中,看上去是在誇禁軍士兵,但是說到翹楚和驕兵悍勇時的語氣,顯然是揶揄的成分大過了欣賞。甚至還有些看不上禁軍的這些精壯士兵們。

不過,這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杜梨是帶過豐都驛新軍的人,對於軍隊的認知早就已經和大多數人不一樣了。他評價軍隊的好賴,也早就從之前僅僅衡量軍隊的戰鬥力,變成了更加看重軍隊的紀律性和軍容軍貌了。

而這一切的改變,還得從半個月前的一場軍陣操練說起。

半個月前,豐都驛新軍完成了步兵操典的第一個階段訓練。那些新兵蛋子們在軍事訓練和政治訓練的雙重教育下,展示出了從未有過的軍容軍貌。

數千人的軍隊,在聽到指令之後,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是一個人一樣。不論是步行,還是跑步,又或是變幻隊形,豐都驛新軍出現的誤差,僅在毫釐之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僅僅列隊結陣那一項,豐都驛新軍就帶給了所有檢閱人員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震撼,讓他們久久難以平復。

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賀炳睿,在看到豐都驛新軍的軍容軍貌後,也是大為震撼。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有哪支部隊能夠像豐都驛新軍這樣令行禁止,宛如一個人般。

那一刻,賀炳睿突發奇想的,想要讓豐都驛新軍和護衛司的老兵們比上一場,讓護衛司的那些老兵們,來驗一驗豐都驛新軍的質量如何。

然後,就在賀炳睿檢閱完豐都驛新軍的第三天,豐都驛城南的校場中,六千名身著護身甲手持木棍計程車兵們分別校場的東西兩側列陣,等待著開戰的銅鑼聲。

這六千名士兵中,位於東側的三千名士兵就是三天前才剛剛接受過檢閱的豐都驛新軍;而他們的對面,站著的三千人,則是跟隨賀炳睿多年的護衛司老兵。

此刻的兩支軍隊,在軍容軍貌上,就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上了。

那些護衛司老兵們,一個個吊兒郎當的拄著木棍站在那裡,斜著眼瞅著豐都驛新軍的那三千名娃娃兵;臉上的不屑之色溢於言表,很是看不上豐都驛新軍的這幫新兵蛋子們。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中,很多人都是上過戰場,直面過生死的,可以說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們對於新兵,是有一種優越感存在的,就像是前輩對於後輩們的一種天然的俯視感。

特別是他們聽說,這幫新軍娃娃兵們,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只是練習了一些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和各種佇列的排列而已,沒有學習過哪怕一天的殺技。這就更讓他們不把這幫新兵蛋子們放在眼裡了。

而豐都驛新軍那邊呢,三千名士兵在進入校場,列隊完畢後,就筆直的站在了原地,等待著比試的開始。

在這長達兩刻鐘的等待時間裡,豐都驛新軍士兵們,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原地,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動作都沒有做,但就是那麼一動不動站在那裡,三千人合體散發出的威壓,都足以讓普通人膽寒不已。

就連對面的那些百戰老兵們,也在那種威壓之下,後背隱隱的冒出了不少冷汗。

“咣!”一道刺耳的銅鑼聲響起,比鬥開始了。

三千名豐都驛新軍手持長棍步伐整齊的向前推進,一步,兩步,三步……護衛司老兵們距離豐都驛新軍越近,那種壓迫感就越是明顯。在那種壓迫感的震懾下,護衛司的老兵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著。

新軍前進一步,老兵們就後退一步。直到退了幾十步,後排護衛司老兵們的背都倚靠在了校場的圍牆上,老兵們才停止了後退。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衝啊’。老兵們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像是發了瘋似的向新軍士兵們衝去。

然而,就在雙方接觸的一瞬間,雙方各自的優劣勢就已經顯露了出來。

護衛司的老兵們,有著豐都的戰場殺敵經驗,一條木棍拿在手裡,既可以當棍使,也可以當槍使,殺敵技巧信手拈來,戰場走位也是極其風騷,每次都能做到既可以打擊新軍士兵,又能保證自已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而新軍士兵那裡呢,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他們本身沒有系統性的學習過殺敵技巧,戰鬥經驗也不怎麼豐富。每每單獨遇上護衛司老兵,吃虧的總會是他們。

好在他們軍紀嚴明,紀律性強,士兵們只要不受到致命打擊,他們總能快速的歸隊,重新投入到交戰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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