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點的湯包來嘍~”

兩名店小二捧著一籠籠熱氣騰騰的小籠湯包,整整齊齊的將它們擺放在餐桌上。

原本正在喝著米粥的裴淮瞻稍稍抬起頭,瞬間一雙眼睛直了起來。

“……四、五、六、七。我的七小姐,你一口氣點了七籠湯包,是真怕我們餓著不成?”

穆雲昭擺了擺手,洋洋灑灑的說道:“放心啦,小錢而已。哎哎哎,淮瞻哥你別光顧著喝粥啊,快嚐嚐這家店裡的湯包,聽說味道不錯。”說罷,從筷簍裡取出一雙筷子,夾了個湯包笑盈盈的送到裴淮瞻面前。

“張嘴,啊——”

裴淮瞻見她如此熱情,自己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更何況美女當面,哪還顧得了其他。心猿意馬間,他本能下意識的張開了嘴,任由穆雲昭將湯包喂到他嘴裡。

李文絕默默地喝著碗中的豆漿,朝裴淮瞻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啊!”

伴隨著裴淮瞻一聲慘叫,驚的一笑樓里正在安心用膳的食客們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只見裴淮瞻嘴裡一邊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一邊拼命的用手給自己嘴巴扇著風。

“水,水!”

穆雲昭被他這副模樣給嚇了一跳,見他指了指一旁的茶壺,連忙端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水。

“水來了,水來了!”

裴淮瞻也顧不得多說,劈手奪過那一杯水,仰頭便是一飲而盡。未了他還覺不夠,又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猛地灌下。

接連又灌了五六杯下肚,裴淮瞻的喉嚨這才覺得舒服了些。他喘著氣坐回了位置上,哀怨的看了眼一臉委屈的穆雲昭,到嘴的責備之語也只好嚥了回去。

“哎呦這位公子,我們家湯包是剛出籠的,裡面湯汁那可是滾燙滾燙的。公子即便要吃,也得先慢慢去品嚐,可萬萬不能一口一個啊。”店小二慌忙上前給裴淮瞻連連賠不是,趁機打量裴淮瞻的臉色。

裴淮瞻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無妨,怪我太猴急了。小二哥且先去忙吧。”

見裴淮瞻並未責怪於他,小二這才鬆了口氣。轉身繼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淮瞻哥……你沒事吧。”穆雲昭怯生生的問道。

裴淮瞻“嗯”的一聲,苦笑道:“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湯包亦是如此。你呀你,好端端的今天怎麼變得這麼熱情了。”

“我……我這不是……這不是看你一路上照顧我,我心裡故意不去,想表示表示嘛。誰曾想好心辦壞事了。”穆雲昭嘟噥著小嘴,聲音也越來越小。

裴淮瞻不由莞爾。他這一路倒並未覺得有多麻煩,怎麼雲昭反倒自己心裡過意不去起來。不過想想也是,雲昭平日裡心高氣傲,難免有些小姐脾氣。她能用自己的法子去償還人情,也算是很不錯啦。

“一大早便聽見淮瞻你吵吵嚷嚷的,莫非是火上房了?”說話間,唐清焰穿戴整齊,正從樓上走了下來。

見她來了,李文絕立馬將身子挪了挪,給她留了個座。唐清焰也不客氣,蓮步輕移,款款的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火上房未曾。不過火入喉倒是真的。”李文絕笑著將米粥和包子移到唐清焰跟前,說道。

“三叔……”裴淮瞻忙給李文絕遞了個眼色,示意他給自己留點面子。

李文絕心領神會,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下去。

唐清焰見此也不多問,只是淡淡一笑,端起李文絕早已給她盛好的一碗小米粥,斯斯文文的喝了起來。

四人就這樣各自用著早膳,順便商討接下來的行程。

正在這時,李文絕身後的一張桌子處傳來的談話聲,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哎,審言兄你聽說了嗎,今日一早有人發現東臨街尚武館的館主死在了青石巷裡,現在一群人正趕去看熱鬧呢。”一名二十來歲的讀書人吃著一根油條,對著他面前另一位讀書人說道。

那個叫“審言”的書生聽了,奇道:“文闖死了?怎麼死的?”

“說來也好笑。也不知那文闖受了什麼刺激,將自家車伕自行打發走後,自己獨自一人步行回去。誰曾料昨日夜裡大雨傾盆,他回去途中路過青石巷時忽然突發惡疾,然後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

唐清焰手中的勺子頓了頓,略有些詫異的看了眼身側的李文絕。而李文絕卻面不改色的吃著湯包,似乎沒聽見身後二人的談話似的。

“這……未免太荒謬了吧。官府那邊怎麼說,難道就沒人前去檢查一番?”審言顯然覺得這個定論下的太過武斷。文闖好歹也是練家子,身子骨一向硬朗。說他突發惡疾而死,這話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書生強忍著笑,說道:“可不就是官府下的定論嘛。這一大早屍體便被人發現,衙門那裡第一時間便派了仵作前來驗屍。初步檢查時,便已認定是突發惡疾,受驚而死。如今屍體被暫時送往衙門內再次檢查。據說文家人對此並不買賬,如今正領著一幫子人在衙門口等最終結果呢。”

審言喝了口碗中的豆漿,同樣也跟著笑了起來。“好歹在這廣平縣作威作福二十餘年。到頭來死的這麼稀裡糊塗,身邊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可笑那文闖家中納了十餘房小妾,偏偏沒一個給他生個兒子出來。文家這隻香火算是斷嘍。”

書生稍稍壓低了聲音,問道:“審言兄,你說文闖之死是否另有隱情在其中。比如……是那位蓑衣大俠所為。”

“文思你莫要多想。若真是他所為,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那位傳說中的蓑衣大俠。若能與他結交一番,實乃……唔唔?”

文思起身捂住他的嘴巴,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一大早還沒睡醒呢?蓑衣大俠之事咱們隨便聊聊也就罷了,你還敢說什麼要與他結交?如今官府正因安寧村兇案之事對他四下張貼告示,務必將其捉拿歸案。你適才之言若是有心之人前去告發,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李文絕這時眼中閃過一絲波瀾。

蓑衣大俠?莫非是昨日夜裡的那位蓑衣人。

審言將文思的手輕輕的移開,訕訕一笑:“這不是一時興奮,脫口而出嘛。再說了,我且問你安寧村被殺的那三人該不該死?”

“該。”文思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那就對了。”審言斂起笑容,正色道:“那三人仗著周縣令為其撐腰,整日裡狐假虎威,欺壓鄉民,惹得多少鄉里百姓敢怒不敢言。即便是後來鬧出人命,可結果呢?還不是不了了之。上頭睜隻眼閉隻眼的讓他們躲到了安定村住下,無非就是等事情被人淡忘了,再讓他們回來。好在蒼天有眼,那位蓑衣大俠挺身出手結果了他們三個,也算是為死去的鄉民們報了仇。”

審言說到這裡,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目光如炬,凜然道:“我等飽讀詩書,習聖人之道。當展平生之所學,還世間公道於天下。此番你我進京,若能順利投刺拜謁於長沙王幕下,他日掌權,愚兄勢必讓這天下再無不公!”

“三叔,那個叫‘審言’的書生要去京城拜謁長沙王。長沙王是何等身份,你說他會這麼容易見他嘛。”裴淮瞻聽著那兩人的一番對話,低聲對李文絕說道。

李文絕將碗裡最後一勺米粥喝完,舔了舔嘴唇上遺留的米粒,搖了搖頭。“北燕多次興兵南下,佔我國土。天下士子恨北燕久矣。楚玄如今主張朝廷北伐,收復失地,此舉已得天下士子百姓之心。更何況楚玄在朝中權勢通天,他投奔於楚玄門下也並無不妥。只是……天下有才學者何其之多,即便此人進了王府,想要出人頭地只怕沒那麼容易。”

穆雲昭補充道:“我朝取仕,一則科舉,二則便是投刺名帖以做晉升。此類人並不少見,遠的如當年蕭家第一代丞相逸真公,當年便是拜入時為太子的孝宗帝門下。近的嘛,就說那位叛逃於風吟谷的張浪。曾經也是抱我穆家的大腿,從而飛黃騰達。只不過這投刺名帖可不是隨隨便便便能如願的,若無真才實學又或是不得上位者歡喜,任你舌燦蓮花,口若懸河。你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吃個閉門羹罷了。”

裴淮瞻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忽然身子挪到穆雲昭跟前,壞壞一笑:“那雲昭如果我將來想面見穆家家主,這拜帖上該如何去寫呢?還請你不吝告知。”

“你?”穆雲昭意外的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瞬間浮現幾許紅暈之色。她稍稍扭過頭,輕啐道:“能如何幫你?自己憑本事唄。大哥他……家主他對你頗有成見,你自己心裡好好琢磨琢磨怎麼過他這一關吧。”

裴淮瞻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又朝李文絕問道:“三叔,你當初是怎麼說服唐島主將清焰姐嫁給你的。據我所知唐島主對你……呃,並不是很待見嘛。其中巧,你能不能教教我。”

此言一出,李文絕和唐清焰拿著筷子的手同時頓住了。

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十分默契的輕咳了幾聲。

“咳咳,淮瞻啊,這個問題你少問。”

“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小孩子問這麼多幹什麼。”

“難道是因為盼盼……”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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