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不去了?”辛彥斜瞥著躺在地上裝死的何傳銘。

何傳銘兩腿抽搐,抖得不聽使喚。

“師父,我站不起來。”

“躺夠了,自已回房間。”

在教導弟子方面,辛彥態度冷漠得不近人情。在他的魔生信條裡,要是武力值不如別人,被打死也活該。

而想提高武力值,除了依賴天賦血脈的魔功,其他打熬筋骨的武功想練到大成,只需要拼命激發潛力就夠了。沒有練到大成,那是努力還不到位。

當然何傳銘在拜師之前並不知道辛彥秉持的理念,不過他很幸運,很快就能切身體驗一番二番三番……

辛彥繞過躺地絆腳的某人,走出演武場。

寶藍色錦緞外袍在和煦春風中舞動,清雋的少年,步履從容,帶著三分輕鬆寫意之態。早上起來打徒弟一頓,果然心情舒暢。

何傳銘側頭瞅著辛彥的背影,一時有些呆愣。剛剛一直捱揍,他都沒注意到辛彥連練功服都沒換,居然穿著好看又繁瑣笨重的大禮服。

可是別說還手了,他的眼睛連對方的動作都跟不上。

周金雷原本帶著衛隊,在演武場邊緣進行日常訓練,同時隔著演武場偷瞄兩人。

辛彥的指導動作乾脆利落,沒有一步是多餘的,偶有精妙的招式使出來,讓人眼前一亮。

何傳銘是個笨瓜,半點基礎都沒有,只能被動挨打,但周金雷是識貨的。

這位能夠傳音入密的大佬……小佬,就算不是真正的宗師,也差不離,反正是他夠不到的修為高度。

原本只做著相安無事的打算,現在看來必須將對方列入交好名單中。

一位年輕的武學宗師,某些情況下,是可以保命的存在。

趙孟元和何廷樹用過早膳,就去了會場。

昨天沒有堵到穆一木,趙夫子並不氣餒,文會有好幾天呢,總能實現追星的願望,向偶像穆山長求一副手書。

吳祖佑參加書畫比賽成績優異,結交了昌溪池書院的幾位師長,與人相約一起去文會的西山踏青。

辛彥回房間,寫了一張藥方遞給王小春,讓他去藥房抓藥,回來給何傳銘泡藥浴。

常言道,窮文富武。學武打熬筋骨,十分耗氣血。既要吃得好,又要有藥草輔助身體恢復,不然越練越傷。

家裡沒點家底,是供不起一名武者修行的。

安排好一切,辛彥沒有等著大毛來接他,而是拿起趙夫子備用的灑金白紙扇,優哉遊哉地步行去會場。

先去馬場與寄養此處的棗紅馬打個招呼。

馬場管事不知受到什麼叮囑,對辛彥態度恭恭敬敬,比之前更甚。

辛彥佯裝不知,該怎樣就怎樣,寄養棗紅馬,他可是付過錢的。當甲方自然更理直氣壯一些。

清談會場的氣氛明顯與前幾日不同。

論辯各持觀點,會爭吵謾罵都不稀奇,但像今天這般鴉雀無聲,就有點奇怪了。

還有情感充沛的老老頭、小老頭,抱頭痛哭,更是稀奇一景。

難道是兩人談著談著,突然觀點一致,進而惺惺相惜?

辛彥學著趙孟元用手腕轉動扇子,掃視會場,沒看到趙夫子和何廷樹的身影,不知道這兩人去哪找穆山長了。

不過他們註定要錯過,辛彥抬頭與會場中央的山羊鬍老頭穆一木對視。

象山書院山長穆一木端坐在會場中央,肅著一張臉,與跟辛彥玩鬧時的小老頭,完全不同。

“皇帝如此嗜殺,趙家孫家都乃世家譜中的甲等世家。怎能如此便被抄家滅族。吾輩讀聖賢書,不能坐視不理。”白衣青年站起身,在場中大聲疾呼,“我要回去聯絡族人,向皇城死諫。”

穆一木沉聲道:“今日所議話題是,道無先天后天之論。與主題無關之事,不在討論之列。若不想談此話題,王公子請自行退出。”

白衣青氣怒瞪穆一木:“穆山長枉為讀書人,為百姓陳情,為天下開言,才是吾道。”

穆一木八風不動,揮動手中麈尾,話語沉穩有力。

“那是你的道,不是別人的道。你自去堅持,在清談場所,鼓動他人作甚?”

聽了一會兒,辛彥大概明白,先前議題討論到當前朝政,夏忠帝派刑部查抄了幾個世家大族,家產充公國庫,支撐東南用兵。

世家大族枝枝蔓蔓,姻親故舊沒那麼容易殺光。

再者世家之間或有守望相助之約,或有唇亡齒寒之感。

所以某些世家,想借此次文會,鼓動更多的世家聯合起來對抗夏忠帝。只要出幾個帶頭的,其他世家隨聲附和,逼得夏忠帝讓步,不敢再對世家出手,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

至於會不會觸怒夏忠帝大開殺戒,拿出頭的世家開刀。他們是不管的,只要受益的是自家就好。

辛彥面無表情,淺灰色的雙眸涼涼地看向場中眾人。

可能是辛彥的氣度太過超然,在一眾吃瓜群眾中委實醒目。又或者覺得辛彥年少,容易衝動,比老狐狸們好騙。

白衣青年轉頭,直接對著辛彥來了。

“這位公子聽了半晌,是否認可我剛剛說得有道理?”

辛彥挑眉,沒有回答白衣青年,而是問主持清談的穆一木:“我剛剛聽說被抄家的幾個世家,罪名挺多的,可否屬實?”

穆一木嘴角抽了抽道:“刑部三輪核查,上報都察院複查,證據確鑿。”

“哦,”辛彥白皙的臉龐掛上禮貌的微笑,眼神冰冷,看向白衣青年,“明明可以直接抄家滅族,罰沒家產。難為陛下還先查實對方違法犯罪的證據。”

辛彥淺灰色眸子泛著冷冽的光,盯著白衣青年,像在看一件死物。

“拋開抄家滅族不談,那些罪名不是莫須有吧?”

乾巴瘦的小老頭穆一木,本來被白衣青年氣得山羊鬍亂翹,都想讓人把對方轟出去了,沒想到辛彥幾句話,對方立馬張口結舌起來。

辛彥手中摺扇優雅地轉個腕花,學著井曉平日的語調,不緊不慢道:“有罪,依法論處。這位公子覺得,不對嗎?還是公子認為,世家應凌駕於律法、皇權和大夏國民之上?”

白衣青年動作僵住,瞪著辛彥,不知道說什麼好。

耳邊傳來會場中,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他自覺面子掛不住,一甩袖子,丟下一句:“不知所謂。”快步離開了會場。

穆一木手揮麈尾,開口道:“本次清談主題結束,稍事休息。再行下一題。”

場中諸人紛紛起身相互行禮,退出會場。

辛彥被穆黃請到茶室。

小老頭穆一木捏著山羊鬍,臉上的表情像紅毛大狐狸吃到燒雞一樣,那叫一個心滿意足、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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