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流水般逝去。兩個月後的某一日,沈樂終於從寒潭裡爬出來,一縷陽光穿透黑暗,沐浴在身上,小腹處傳來溫溫暖暖的感覺,非常的舒服,連呼吸都順暢不少。
守在一旁的天師大人微微睜開桃花粉的眼眸,目光落在還在昏睡的沈樂,心事重重。
白日裡他要修復受了傷的心脈,晚間還要辛辛苦苦的為沈樂輸入本源之力。勞心勞力累得夠嗆。不日之後,這個禍害醒了,只怕會不依不饒的鬧……再怎麼鬧,穆霖澤那邊恐怕已成定局。照著她的性情,怕是回不去的。
這幾日他生怕她隨時能醒過來,一直幻形成天師大人的模樣。
這天夜裡,剛剛結束的天師大人略帶疲憊,施展了一個清潔術後將禍害拉進懷裡摟著逐漸的睡去。
不多時沈樂迷迷糊糊的睜開了久違的橙色眼眸,她是被熱醒的。藉著窗外暗淡的月光,發現自己並非在樹林,而是在床上。她記得她昏倒在樹林的,隱約聽見穆霖澤急切的喊著她的名字,之後就不知道了。
剛想翻個身,竟發現自己被人摟著。她微笑著沒多想,以為是穆霖澤。對著他的撒著嬌,小腦袋在人家的胸膛上拱啊拱的。剛睡著的天師大人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示意她老實點。
沈樂一愣,穆霖澤什麼時候這麼會撩了?她紅唇微勾,往上蹭著去親男人的嘴巴,男人偏頭躲過。她不甘心,軟弱無骨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惹得男人一把將她不老實的小手握住。讓她強行的背對著自己,用被子蓋好。
沈樂奇怪,今天他怎麼怪怪的,給她一種陌生的感覺,尤其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極了天師大人。緊接著馬上否定這個荒唐的想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倆是相看兩相厭!
她小心翼翼的喊道:“穆霖澤,我渴了。”實際上她真的渴了,熱的。
男人暗暗的嘆了口氣,風雨早晚都是要來的,早些面對和晚些面對結果都是一樣的。
黑暗中,男人低沉自責有些暗啞的對著已經生疑的女人說道:“對不起……如果你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沈樂脊背頓時僵硬,眼眶發酸的厲害,大顆大顆的淚奪眶而出,一股窒息感從胸部蔓延。
還真是……他。
沈樂掙扎開他的手,想借著月光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一件厚實的衣袍從身後將她裹得嚴實。她這才發現,自己是光著的。她咬著牙,裹著衣袍跑了出去。
身後的天師大人並未急著追出去。只是呆呆的看著她消失在黑夜。眸中滿是傷感和不知所措。
留……是留不住的。也許她見了穆霖澤,就會乖乖的跟他回來。也許她見了穆霖澤,就會對他死心。也許他見了穆霖澤,才知道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只要她肯回來,就帶她去凌霧山,再也不來這凡俗之地。
天師府非常之大,沈樂走了好長時間才走出去。因為跑的急並未穿鞋,現下腳底已經走的生疼。
好在走了一段路就走到了那個曾經來過的集市,去王府的路從這裡她能找到。
她渾渾噩噩的走到王府門口,淚水幾乎都快流乾,腳底一片血紅。
門口的侍衛曾經見過沈樂,看著她如今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趕忙上前詢問:“沈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沈樂渾渾噩噩的被侍衛領進了府門,將她安排在前廳稍坐,這就去通報王爺。
值夜的婢女端著茶盞走進來。她的職責就是,前廳但凡有客人,務必上茶。
她從未見過這個奇怪的女人,衣衫不整,足下流著血,怎麼看都不是個正經的。當下放下茶盞的力度就有些重了,還不屑的說道:“如今真是稀奇,王府里居然什麼人都能進了。”撇著嘴一臉不愛伺候的樣子,扭扭噠噠的站在一邊,等著看她的笑話。
門口的侍衛先是找到了玉晴大人,與玉晴說沈姑娘回來了。
玉晴起初有些懵,連忙問道:“哪個沈姑娘?”
侍衛如實回答:“還能有幾個沈姑娘?”
玉晴驚訝之餘不敢耽擱,緊著去通報給王爺。
此時的穆霖澤剛剛沐浴完,正與秦婉落親熱。
玉晴敲門敲的急切。
穆霖澤沒辦法打算起身開門。被秦婉落纏了上來:“王爺,都深夜了,快點歇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也不遲。”
“好。今日就好好陪陪婉落。”
見敲門聲沒有停止的時候,穆霖澤不耐煩道:“有什麼事就說!”
玉晴頓住,這是擾了主子的好事。但那邊等不起啊!
“王爺,前廳有重要的人來訪,您趕緊快去吧!”
秦婉落嘟著小嘴:“王爺,婉落等您吧,只望您快些回來。”
穆霖澤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便起身出門。
“玉晴,你倒是說說到底是誰?”
玉晴對著他耳邊小聲道:“沈姑娘回來了。”
什麼?樂兒?他腳步一頓,內心慌亂不已。自己為什麼會慌亂,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他需要一個能管事的主母,對!確實是這樣!
誰知他前腳剛走,後腳秦婉落披著衣服跟了上去,她要見見到底是誰這麼討厭,大半夜壞人好事。
穆霖澤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前廳,便見一個背對著他坐著的女人。她頭髮凌亂,身上只著了件天師的外袍,腳上連鞋子都沒穿,足底顯而易見是受了傷的。
他眸底染上了心疼,嘴唇發著顫,喉嚨處好似卡著什麼,他很想叫出她的名字,但怎麼也開不了口。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緩慢的走過去,生怕會驚走她。
沈樂聽見腳步聲,放下茶盞回眸望去。兩人目光相聚,皆是震驚。
沈樂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穆霖澤眼眸猩紅,上前心疼的將她用力的攬入懷中。
“太好了樂兒,他把你救活了!”
沈樂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擦了擦眼淚,臉貼在他胸口上問:“你再說什麼?”
“你剛回來,就把自己弄得像個小花貓似的,我帶你去沐浴。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
一旁想看笑話的婢女此時眼睛瞪得溜圓。王爺不是應該把這個乞丐似得女人扔出去嗎?怎麼親自抱著走了?”
還沒等到她從震驚中回過味來。沈樂便道:“穆霖澤,剛剛她對我不敬。”
穆霖澤頭也沒回,只冷冷的道:“拖出去砍了。”
玉晴剛要動手,沈樂又道:“啊?太殘忍了!”
“那就打她一百板子。”
“玉晴,五十板子吧,長長記性就行。”
“行行行,都聽你的。”
隱蔽在不遠處的秦婉落,渾身冰涼,一張小臉白的嚇人。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姑娘,要不行了的姑娘,讓王爺心急的姑娘,竟是沈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