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間都去哪了？
簡單的見面儀式過後。
身為副團長的柳若冰開始向杜飛介紹全團情況。
“團長，這座防空洞就是我們野戰團的營地，全團共計108人。”
“我團有指揮員3人，裝甲步兵60人，機炮手10人，機槍手10人，通訊兵8人，醫務和後勤兵17人。”
“裝備有……裝甲車2輛，人手一把衝鋒槍或手槍，各種彈藥大概還剩……”
說到裝備和彈藥，柳若冰有些底氣不足，停頓一下接著道：“應該還有3000多發。”
“等會可以帶你去彈藥庫檢視，總之……所剩不是太多……”
“沒有無人機嗎？”杜飛問道。
柳若冰搖搖頭，苦笑一下。
無人機？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種裝備想都不敢想。
杜飛：……
他現在才知道，整個野戰團最貴的家當就是去接自己的那兩輛裝甲車……
“報告！”
這時候，一個通訊女兵突然報告道。
柳若冰看向那通訊女兵：“什麼事。”
“48師訊息，命令我女子野戰團明日上午十點趕到座標269：71的黑水河，參與戰鬥！”
“什麼？黑水河？”
酒窩美女夏穎跳起來，惱怒道：“他們太混蛋了，不是說紅谷大壩嗎？”
柳若冰黛眉緊皺：“我們需要繞多遠？”
“多繞30公里，副團長……不是繞路的問題，關鍵是我們的裝備……”
“不用說了，回覆48師，我女子野戰團明天六點出發，十點準時到達黑水河！”柳若冰命令道。
命令下達，杜飛皺眉。
他從所有女兵臉上的表情中感覺出了一絲無助和悲愴。
“我可不可以插一下，雖然我剛剛上任，但也已經算是野戰團的一份子，應該有權知道本次的具體作戰任務吧？”
杜飛面無表情的看向柳若冰。
“剛才向你彙報了，我團有3位指揮員，夏穎是其中之一。”
“你想知道本次具體作戰任務，那就由她向你彙報，我還要去看看探測儀修好沒有。”
柳若冰指了指叼著菸捲的酒窩美女，說完後便揉著太陽穴離開了。
杜飛看向酒窩美女夏穎。
“團長大人，既然你想知道本次作戰任務，那就坐下來吧。”
夏穎踢了踢身旁的石頭，然後遞上一支菸卷，嘴角微翹道：“這是沾著我的口水卷的，要不要來一支？”
杜飛接過菸捲，坐了下來。
夏穎微微詫異，掏出帶有骷髏頭圖案的打火機給他點上。
“咳咳……咳……靠……”
杜飛吸了一口，直接嗆出眼淚。
真尼瑪有勁。
夏穎和周圍女兵們全都笑了起來。
杜飛索性又吸了一口，一邊咳嗽一邊盯著夏穎漂亮的臉蛋。
“你是不是想說我很漂亮？”
“咳咳……我想說你是不是肺很黑。”
“呵。”
夏穎深吸一口，吐出一個菸圈，美眸中透出一絲哀傷。
那神情就好像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什麼肺黑不黑，對她來說無所謂……
“好了，我給你說說具體情況吧。”
“先讓你瞭解一下我們女子野戰團，我們沒有編制，是一支雜牌軍，沒資格享受聯邦的財政支援。”
“多年前我們就像垃圾一樣被聯邦拋棄，一切費用開支全靠自力更生。”
“說這些你應該懂吧？”夏穎淡淡道。
杜飛微微點頭，這些他了解。
這個世界階級分明，基本沒什麼人權可言。
尤其是像這種不在編制的雜牌軍，光陰聯邦根本不會在乎其死活。
“我們女子野戰團最近情況很糟糕，也就是說已經到了絕境，甚至要揭不開鍋了。”
“所幸接到了48師的任務，說起來還要感謝你。”
夏穎看向杜飛，接著說道：“48師讓我們接受你為指揮官，並且配合他們明天的獵獸行動。”
“完成任務後，給我們撥款20000小時。”
“他們明天有兩個狩獵區，一個是紅谷大壩，另一個是黑水河。”
“到時候48師開展清剿，原定於我們負責配合圍剿紅谷大壩的光陰獸。”
“但是，那些混蛋剛剛卻臨時命令我們前往黑水河……”
杜飛打斷一下，問道：“有什麼不同？”
夏穎瞥了杜飛一眼，美眸露出看小朋友一樣的眼神。
“對於我們來說，紅谷大壩多少還有一線生機，黑水河必死。”
她重新點了一根菸卷，接著道：“紅谷大壩的光陰獸是Lv1級，而黑水河的光陰獸是Lv2級的。”
“以我們現有的武器裝備獵殺Lv1級的光陰獸都很費勁，更何況是黑水河Lv2級的光陰獸。”
“儘管我們的任務是配合他們圍剿，但是狂暴狀態下的光陰獸不懼槍炮。”
“一隻Lv2級光陰獸隨便一爪子都能將我們的裝甲車擊成粉碎，簡直不能用恐怖去形容……”
杜飛陷入沉思，雖然他從沒見過光陰獸，但記憶中，在學院卻是沒少學習這方面的知識。
狂暴狀態下的光陰獸，確實就像夏穎說的那樣，甚至還要恐怖。
“這麼說明天野戰團豈不是等於去白白送死？”杜飛抬頭道。
這時，柳若冰忙完，走過來道：“不管怎樣，我們都要拼一下，去了還有希望，不去只有等死。”
“拿什麼拼？拿野戰團108條活生生的性命去拼？誰給你這樣的權利？”
杜飛橫了柳若冰一眼，接著道：“我不同意！”
聲音迴盪整個防空洞。
瞬間安靜，所有女兵鴉雀無聲。
柳若冰緊咬貝齒，冷漠的說道：“我知道這次任務等於是去送死。”
“但你知道20000小時對我們多重要嗎？這是我們女子野戰團目前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你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你可以直接空降成指揮官，根本就不知道我們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我們在十八歲的時候，也像你現在一樣離開基地市，加入軍團。”
“曾憧憬著能攢夠三十年時間上交給聯邦，然後回基地市安穩度日。”
“呵，事實上呢？”
柳若冰慘然一笑，接著道：“我只看到了親人慘死，只看到了身邊姐妹一個個倒下……”
“輻射，病毒，兇獸，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我們。”
“每獵殺一隻光陰獸，獲得的時間要被聯邦抽走20%，每轉移一筆時間要被聯邦收取10%的手續費……”
“飲用水，食物，生活物資都要去聯邦據點購買，比基地市要貴三倍……”
“我們很想回基地市生活，但需要上交三十年時間才能回去。”
“我們也獵殺了不少光陰獸，也獲取了不少時間，可是我們至今一無所有。”
“我想問。”
“時間都去哪了？”
柳若冰盯著杜飛，道：“你能回答我嗎？”
杜飛愣住，沉默。
柳若冰所說的一切，是他記憶中所沒有的，也就是說在學院沒有學過。
時間都去哪了？
不用說，時間都被光陰聯邦榨去了。
每個人十八歲都要離開基地市，除了那些能夠交得起三十年時間的富家子弟。
也就是說，窮人家子女來到外城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成為了聯邦賺取時間的工具。
想回城，簡直比登天還難。
此刻，杜飛內心莫名有點酸楚。
因為他看到，所有女兵全都低著頭，掩面而泣。
包括柳若冰和夏穎，也是臉上掛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