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和血吞殘牙
建炎元年5月，平州，正沐浴在開春奔夏間。
平州港，一片月光打在漆黑的大地上，熱鬧的港口終於安靜下來。
輾轉月餘的港口外，一艘商船未及靠岸秘密放出幾艘羊皮筏子。
這些人滿身綠綵衣，滿面瓊滿綠色，從港口跳入黑夜，幾無人發覺。
“突進！”黑夜中隱約可見幾隊人馬，呈三三陣型摸索前進。
正是韓世忠率領的飛虎陸戰第一師。
韓世忠嫻熟地發出靠岸指令，數十人首先潛入港口，把港口的金軍守衛悄無聲息斬殺後，“呼呼”幾聲海鷗聲響起，只見港口瞭望塔外一艘商船才緩緩靠岸。
平州海港，卡在金人南京燕京和上京遼陽之間，戰略位置顯赫。
金人航海技術乏善可陳，遠洋貿易自然是單一細小，平州雖有海港，停靠的商船一應等卻極為稀少。
飛虎水師陸戰第一師前鋒隊在停泊在海港內三三兩兩漁船和商船搜尋格殺一番後，才最終確定港口肅清。
按照北軍衙暗網的情報，韓世忠在登陸港口肅清碼頭內一切閒雜金人，推進到碼頭出口才停止。
碼頭外是連片的金軍營寨。
金人為了防止宋人從海上發起襲擊，在碼頭外陳列了營寨，以應對宋人的突襲。
只是金人一直按著宋人在地上摩擦，金人早已對宋人形成了貪生怕死的印象，所以雖然在此地設防，當值的金軍卻不當回事。
“是酒味！”未潛入營寨，一股濃濃的酒香就從平州金人大營飄出。
韓世忠有些喜出望外，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遞上枕頭了。
“咻咻！”
“咻咻！”
“咻咻！”
黑夜中，有黑影衝破金軍營寨防護欄匍匐潛了進來。
金軍的外圍警戒極其薄弱，大體是估計這地方絕沒有宋人敢來攻打的心思。
以往金軍常見的8＋2隊常規時間加臨時的巡邏隊並沒有按時出現，反而是稀落的4支巡邏隊拖著疲憊的身軀慵懶行軍巡邏，說是巡邏，更像是午夜的打更人。
掩嘴，滅殺！
水師陸戰隊的手弩突入營寨就沒有停止過，弩到人倒。
很快碼頭外的金軍就被全部射殺完畢。
“走！繼續推進。”韓世忠手裡攥著暗網的情報，感嘆起官家的聖明。
500海港金人護衛隊，一個不少，情報之準，令韓世忠歎為觀止。
穿過碼頭金人護衛營寨，再行得半里，就到了平州城下。
下夜寅時，正是人最犯困的時候。
平州城比之於東京城的城牆可算矮了不少，只有6米多高，又全是壘土所建。
飛虎水師陸戰隊幾乎沒有花費什麼功力，就從城牆攀登上來。
掩護，照例一輪掩護襲殺。
“Duang”一聲巨響，平州城門開啟了。
後續的飛虎水師全體湧入。
按照暗網的輿圖指引，韓世忠將隊伍分成5隊，一隊駐守西城門，兩隊趁著黑夜掩殺至東城門。
其餘兩隊則在韓世忠率領下，直衝金人平州府衙。
三更過二刻，入睡的平州城迎來了一隊隊急衝衝的黑影。
平州府衙幾乎沒有遭受什麼抵抗就全部被拿下。
金朝知平州僕散葵驚恐地看著這些塗滿綠色身穿迷彩的奇怪人，觀察了許久才發現這是偽裝的宋軍。
這樣一想，平州港口碼頭營寨必然是被攻破了，不然這些宋軍斷不能摸入平州府衙。
他無奈搖了搖頭，哪個兔崽子說宋人不會也不敢摸到這裡來的！
他真想一刀結果了他。
僕散葵也頗有些恨自已，沒有堅定立場，從朝廷那裡爭取多點兵馬駐紮。
如今只能做宋人階下囚。
他還想硬氣一點，為金自殺，可是舌頭一早被人打了結，竟然求死不能。
被敲昏再睜開眼，僕撒葵驚訝地發現，偌大的府衙已經塞滿同袍，他甚至看到了平州放哨中京的預警小隊。
這意味著平州已是孤城一座，斷無求救可能。
韓世忠爽快地從金奸那裡把平州府衙的庫房開啟，清點，搬運，搬不走的已經按要求撒上了火油，就是一把火的事情了。
做完這些，幾乎是天明，再到百日，突襲的資訊再封閉，金人也會知道了。
府衙，城牆，庫房，糧倉，兵械房，凡是能搬走的，韓世忠一個不留，命5000人連拖帶拉全部放入早已在碼頭等候的商船。
“走水了！”
“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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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明，早市的平州人終於是發現了不妥，城門洞開，府衙火光沖天。
滿城是肉燒糊的味道，惡臭無比。
膽大的揭開府衙大門，三魂不見了六鉑，府衙大門入裡就是滿地的人頭，驚怨、不禁、無奈---
那些無頭屍七零八落靠在府衙前堂內，越發讓人心驚膽跳。
有人跑到平州向中京（大金寧城）示警臺求救，一片血水，一小堆人頭。
狼煙終於是燃起了，平州城卻沒有任何一絲敵人的影子。
護衛中京南面的巡邏守將完顏巴圖幾乎是見著狼煙就策馬南下。
不止府衙，庫房，碼頭營寨，城牆，凡是有金軍駐守的地方都是白骨累累。
完顏巴圖怒喝著，想發洩火氣，可是平州對出的茫茫大海給它無聲的回應。
府衙大門，城門門口，均有宋軍告示。
上面言簡意賅上書，“今大宋天兵忽至，乃為齊魯大地復仇而！”
“大宋天兵所至，一切皆為齋份！”
“明犯我大宋者，雖遠必誅！”
句句狂蟒，句句恫嚇！
完顏巴圖大怒，一掌打向“宋軍告金軍告示”
“彭彭”一聲巨響，告示後是明晃晃的火藥，一擊即炸。
完顏巴圖看著不敢相信，這告示居然還連著詭異，慌忙下令收屍的金軍注意，可是命令未曾下達，就有士卒急急忙忙來報，“敏罕那顏（蒙古語千夫長），我們死傷無數，宋人奸詐狡猾，居然在屍體下設定詭箭！”
完顏巴圖顧不得掌痛，慌忙跑入府衙，只見裡面更添了數十具被弩箭射殺在場的金軍同袍，血還是鮮熱的！
上京的完顏吳乞買接到平州軍報是大怒的，對手是誰一無所知，反而南下的完顏巴圖在救援過程中又再度添了數十屍體。
“這宋狗皇帝惡毒無比，當真當我大金是兩腳羊？”
“人來---”
“聖上息怒！二太子臨終交代，我大金急需消化故遼國土為我大金所有，切勿再擅啟兵禍！”
中書門下平章事，泰寧軍節度使，陳國公時立愛連忙站了出來，自完顏宗望病逝後，金人的處境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先是西朝廷完顏宗翰在太原以南被岳飛阻擊，再是完顏兀朮在齊魯大地折戟而返，今日又是京都門前的平州遇襲。
一切一切都在按二太子殿下的預期在走，不可再擅啟兵禍，否則，大金必深陷戰爭泥沼中。
過去，大金是不怕的，以戰養戰，大不了到當地殺人易食。
可自從吞併大遼後，疆域開拓千里，女真勳貴們已經徹底瘋魔，一層又一層對著燕雲，太原，蒙古草原搜刮吸血。
年初以來，暴亂是起了一波又一波。
至今王師的內政過不了山海關，東西朝廷就堂而皇之在燕京，大同輪番開設，現在啟動戰爭的號令在這兩個朝廷裡面。
“罷了，還是以朕的名義起草警戒書，警戒西南兩京暫且休戰！”完顏吳乞買此刻攥著蒙古諸部在草原會盟的軍報，咬牙切齒。
大宋攻擊來得是時候！
只能喝血吞殘牙，等收拾完蒙古諸部再給大宋好看！
“人來，傳高慶裔。”金帝慵懶躺在虎皮帝皇椅，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