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慶秒回:【記得。怎麼了?是它出事了嗎?】

金萊:【也不是……】

金萊猶豫了好久,【它會開花,您知道嗎?】

洪慶:【知道,是黑色的。】

金萊:【老師,他的花蕊是白色的,和指甲蓋差不多大。】

洪慶否決了金萊的話:【不可能,它的花蕊是黑色的。】

洪慶語氣無比堅定,因為……

他見過!

金萊狐疑的看著菠菜的花蕊。

他確信,是白色的。

金萊與洪慶約了一個時間。

在約見的時間前,權南赫整整兩天沒有醒。

也沒有變回人。

見面前半小時,權南赫忽然變了回來。

“叮咚!”

“叮咚叮咚!”

門口傳來門鈴聲。

洪慶提前到了。

金萊急匆匆的將權南赫藏入臥室,騙他在陽臺數菠菜。

關上臥室門後,金萊才拉開房門。

洪慶蒼勁的臉映入瞳孔,凌厲的眸子自帶威懾,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渾身透著學術氣息。

穩重且嚴肅。

“金萊,藤蔓呢?”

洪慶的語氣有些迫切。

“那個……老師你先坐。”

金萊引洪慶到沙發上坐下,端來水壺給洪慶倒水。

金萊將倒好的水杯遞給洪慶。

熱水入杯的“咕咚”聲將屋子裡的權南赫招了出來。

權南赫出來時,洪慶正接過水杯。

權南赫站在臥室門口,身後的門半開著,他眼神受傷地盯著金萊給洪慶倒水的動作。

金萊:“……”

莫名有種出軌被抓包的既視感。

金萊看了看洪慶手中的水杯。

他確定,他只是倒了杯水。

“這位是?”

洪慶看向權南赫,鷹眸驟縮。

他覺得眉宇間無比眼熟。

“我的……朋友。”

金萊說。

他邁過茶几,要將權南赫哄回臥室。

權南赫長腿邁來,將洪慶手中的水杯奪走,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絲毫意識不到燙。

金萊:“…………?”

金萊尷尬一笑。

權南赫將杯子遞入他的視線,“水。”

金萊:“……”

“水。”權南赫又說一遍。

金萊給他倒了杯水,推搡著人回臥室。

剛走到臥室門口,權南赫忽然回身。

他一臉警惕的看著洪慶,然後把洪慶面前的水壺拿走,眉峰一挑,眼神湧動著中透著挑釁。

洪慶薄唇翕動著:……

金萊:????

他快速將人推進臥室。

權南赫側頭輕哼一聲。

金萊:“我老師五十了!我們倆加起來都沒他大!”

權南赫眨眨眼,看向金萊。

旋即,他一隻手堵住了耳朵,側過臉。

金萊:“……”

好傢伙,根本不聽解釋!

他揚起頭,想親親權南赫,哄他。

但費了好大的勁,才夠到權南赫的喉結。

“菠菜,我想親你……”

“哦。”

權南赫語氣冷漠,眼底冷若冰霜。

下一秒,權南赫口嫌體直的在床沿坐下。

權南赫的臉始終側著,傲嬌的不看金萊。

金萊親了他一口。

權南赫眉峰微揚,面上故作平靜,內心如海浪般翻湧。

興奮地要原地豎起“尾巴”繞圈,然後猛跳腳。

金萊把人哄的差不多了,收尾著摸摸他的腦袋,出了臥室。前腳剛要把門合上,下一秒——

“砰!”

權南赫沉重的身體壓在門上,把門連著金萊一塊撞到了門外。

金萊忍俊不禁。:“……”

笨蛋菠菜!

他回到沙發上坐下後,將照片遞給洪慶看。

“老師,你看,他的花是白的。”

洪慶看著圖片中白色的花蕊,以及那株成長了許多的藤蔓,眉頭緊擰,空洞的目光總是將他的記憶牽扯回多年前。

艾曼第一次與他說“PLR計劃”時,他匪夷所思的怯弱樣。

“老師,這個植物有什麼特殊功效嗎?他生出的花蕊有什麼 用嗎?”金萊神色緊張,呼吸都收緊了。金萊的聲音將他喚回神。

洪慶搖搖頭,“沒什麼用,這只是一種階段性的變化。”

金萊小心翼翼地問:“那……這株藤蔓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這株藤蔓是市面上沒見過的新品,我只在我那位前輩家中見過,僅此一株。”洪慶看著藤蔓的眼神中,始終透著古怪。

說不上來的古怪,還摻雜著病態。

“僅此一株?”

“是,這株植物的培育者是艾曼·迪亞巴特。這款新型植物,是她多年的研究苦果,可惜還沒有正式上市發表研究文獻,就隱世了。”

這株藤蔓,一直是個謎。

但他曾經有幸見過。

金萊在聽見“艾曼”這兩個字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又是艾曼……

“老師和艾曼是同學嗎?”金萊笑著問。

洪慶搖搖頭,目光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欽佩。

“她25歲就成為了教授,是我的老師。”

金萊駭然。

“藤蔓我能看看嗎?”

洪慶側頭看向金萊,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想再欣賞欣賞這株“神蹟”,二十多年前的懦弱,在他心裡生根又發芽。他懊悔了足足二十多年。

這次,他想讓神蹟再現!

“藤蔓不在我這……這株藤蔓,不是我的。”

金萊弱聲說。

“不是你的?”

洪慶目露寒光。

金萊被嚇了一跳,“嗯……”

“那是誰的?”

“是……”金萊覺得洪慶目光實在奇怪,“一位朋友的,他不讓我說。”

“你朋友認識艾曼?”

洪慶蹙眉道。

雖然外界不知,但洪慶知道,艾曼早已死了。這株藤蔓也沒了,不可能有人能重新培育出來。

除非艾曼當年培育了兩株。

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輕易送人,除非……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比如,對方是艾曼隱婚的物件。

“這個我也不清楚。”金萊搖搖頭,糊弄了過去。

洪慶沒再多說什麼,也無久坐的意思,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嚴肅道:“他的花,是黑色的。”

金萊沒多說什麼,將洪慶送下樓。

漆黑的月色下,詭譎雲波。

洪慶盯著金萊回身的背影,漆黑的瞳孔中折射出一道複雜的光。

他一定要讓“神蹟”再現!

……

金萊走回臥室一推門,就聽見裡頭傳來嘈雜的聲音。

“哐哐哐!”

金萊定睛一看——

權南赫正飛速的拉開落地窗,邁著腿往陽臺走,要裝乖,假裝數菠菜。

但沒想到,被金萊抓了個正著。

他僵硬著回身,看向金萊。

金萊雙手環抱在胸前,歪頭看他,“菠、菜,你在做什麼呢?”

權南赫愣了三秒之久。

最後,他還是邁出陽臺,站在外面,蹲下來看陽臺外的菠菜曬月亮。

死活要裝到底的。

金萊:“…………”

權南赫見金萊不說話,猶豫了好久,他將地上一棵菠菜撿起來,洗乾淨遞給金萊。

眼圈紅紅的,萬分不捨。

金萊推開:“我不要。”

權南赫又加了一棵,眼神更難過了。

“真的不要。”

金萊把菠菜塞回權南赫懷中。

權南赫更難過了,他拉著金萊走到陽臺上,指著地上的菠菜,一副要把孩子送上刑場的既視感。

又捨不得,又要全給金萊。

金萊:“………”

等等……

該不會真把菠菜當自家孩子了吧?

金萊愣了一會,覺得很有可能。

他找了個漂亮的小盆給權南赫,讓他好好裝自己的“寶貝孩子”,哄著人回床休息。

……

是夜。

月色旖旎。

嘩啦啦的水聲將金萊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渾身發熱,血脈賁張,額上冒著熱汗。

金萊睜眼一看。

他正坐在浴缸裡,漆黑的夜色中,浴缸裡升騰著熱汽凝結成珠,掛在金萊的眼睫上,他眼睫輕輕顫動,“菠菜……”

“我在。”權南赫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金萊聞聲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修長筆挺的腿,視線往上,是溝壑分明的腹部,還有線條清楚的人魚線,以及駭人的弧度。

金萊昏昏沉沉的掀開眼皮。

“嗯……”

“嗯???”

“嗯!!!”

金萊驚駭地睜大瞳孔,回神後迅速將視線抬高,“菠菜,我洗過澡了!”

金萊害怕,金萊想跑!

陰影之下,權南赫被陰影埋沒的五官模糊,只有鋒利的臉廓,權南赫邁入浴缸之中,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優渥的五官逐漸清晰,顯的有幾分邪氣。

金萊抱著膝蓋,乖巧地坐著。

他往後縮了縮。

剛想站起來,就被摁了回去。

金萊:“???”

他看著頭頂上線條流暢的手臂,困惑地眨眨眼。

大晚上把他抱出來,就是想一起洗澡?

權南赫踩著水聲走近他,手指勾起金萊的下顎……轉到後腦勺。

“唔!”

金萊驚喊,胸腔裡的喘息劇烈。

綠色的藤蔓從瓷縫裡爬出來,瓷磚龜裂,絲絲縷縷的藤蔓匯聚成條,一點點地爬上浴缸。

金萊的手摁在浴缸上,觸到了柔軟的藤條……

被嚇得發抖。

他的瞳孔驟然睜大,有些喘不上氣。

呼吸都被迫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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