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金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扶著回了家,丟在了沙發上,累得滿頭大汗。

金萊看著沉重的身體陷入沙發。

白熾燈下,權南赫的臉,白的嚇人。

幫忙一起將人攙回來的賓士車主挺著大肚腩,指著權南赫,“真不用去醫院看看啊?”

“不用不用。”

金萊心虛地笑著。

權南赫連個身份證都沒有,而且根本不知道他的身體構造和正常人的有沒有區別,這麼貿然帶去,容易出事。

“有事你再聯絡我嗷,醫藥費我出,今天的事真是抱歉。”賓士車主留了個電話給金萊

金萊與車主致謝後,將人送出了門。

他目送人進了電梯,才頹然鬆了口氣,關門回到沙發上。

沙發上,原本仰躺著的權南赫消失了!

變回了藤蔓。

蔫巴巴的、一片枯黃。

比從前的情況要糟糕許多。

金萊著急的將牛奶盒從垃圾桶裡撿出來,以為他是脫水了,將藤蔓清洗乾淨後,放進土裡澆水。

他如往常一樣,伸手碰了碰藤蔓葉。

葉子飄飛在地。

藤蔓卻像是死了一樣,毫無生機。

他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反應。

金萊蹙眉試了許多方法依舊是毫無反應,他在客廳坐到大半夜,查了很多資料,最後抱著電腦在沙發上睡著了。

次日,金萊聽著鬧鐘聲,迷迷糊糊的醒來時,藤蔓枯萎的事竄進腦海,他猛的睜眼,坐直身體。

茶几上,藤蔓依舊了無生機。

但葉子沒昨天那麼黃了。

不缺水了。

只是蔫吧。

金萊將藤蔓揣好,下樓時整個人都頹著,有些崩潰的撓著腦袋。

連早餐都沒吃,下樓比以往都快。

他到樓下時,管家還沒到。

只見三名保安站在道路旁邊還有路過的不少戶主也圍了上去,形成一個包圍圈。

金萊好奇的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多人圍著?”

身側清掃的保潔阿姨回道:“老闆,那的地裂了,像是被什麼東西鑿了、挖了一樣。”

“裂了?”金萊一驚。

這可是油柏路,有好幾年了,怎麼可能裂了?還像是被鑿了、挖了?

就算是十幾輛大貨車不眠不休在這路上開個十幾天,也裂不開吧?

金萊狐疑著也湊了上去,路真的裂了。

有兩條長長的裂縫,把油柏路劈分開來似的,大概有一輛車這麼長,但只有兩道痕,不算太寬。

金萊狐疑之際,一隻手拍了拍金萊的肩膀,“哥們,你朋友沒事吧?”

金萊回頭一看,是昨晚的賓士車主。

“沒、沒事。”

車主看著地上的裂縫,蹙眉在金萊身側小聲道:“這好像是我們昨天出事的地方……”

金萊抬眸環顧了一下四周。

的確,就是昨天出事的地方。

金萊指著地上的那兩道裂痕,“昨天晚上有這個嗎?”

“昨晚太黑了,我開車走的時候沒注意,但好像是有些顛……”男人小聲嘀咕著。

金萊走近些,在黏著雨水的地面上看見了幾縷綠絲。

他的眉峰緊蹙,伸手摸了摸,很刺。

金萊冷眸思考時,身後忽然傳來管家的聲音,“金先生。”

金萊聞言起身,小心的照顧好口袋跟著管家上車。

上車時,管家系安全帶時問他,“金先生,那地上是怎麼回事?”

金萊搖搖頭,“不知道,一夜之間變成這樣的。”

管家沒再多問。

晨曦的光灑在車窗上,對映在金萊白皙的臉上。

他眼眸微斂,一路上忐忑不安,難以入睡。

抵達權家時,蘇西正笑眯眯地與園林工談論澆水施肥的事。

車在外院停下時,蘇西趴在車門上,笑著打招呼:“管家早!”

管家笑意不達眼底,禮貌的回應:“早,蘇西小姐。”

蘇西笑著越過視線,看向副駕駛上的金萊。漂亮的湛藍色瞳孔讓金萊莫名心生恐懼,只覺得陰森森的。

那眼神像是透過軀殼望向他內心深處。

金萊頷首一笑,推開車門往別墅裡走。

正走到恆溫室門口時,蘇西喊住了他,“金先生,請等一下。”

金萊步子頓住,“怎麼了嗎?蘇西小姐?”

他拉著門的手有些僵硬,指節用力到發白。

蘇西踩著高跟鞋走近他,清脆的聲音“噠噠噠”的讓人後背生寒。

蘇西湊近金萊,在他的耳側說:“金萊先生,昨晚藤蔓不在恆溫室裡,對嗎?”

金萊倏地睜大眼睛,瞳孔輕顫。

渾身的血液從腳開始,像是被凝固了似的,他僵在原地,薄唇張合數次,最後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沒有人能進恆溫室的。

而且蘇西是不留在權家過夜的。

她不會知道,不應該知道的……

蘇西勾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金萊,你想做什麼?”

“……”金萊撥開了她的手,“我要工作了。”

他拉開門,僵硬著步子進入恆溫室,出來的時候換好了衣服,手中端著藤蔓,整個人忐忑不安。

恆溫室只有他與管家有鑰匙,自從他說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恆溫室後,兩把鑰匙都在他的手上。

蘇西真進恆溫室了?怎麼進去的?

如果沒有,她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話?試探他?還是說她已經知道菠菜的存在了?

金萊想,試探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蘇西真的確定,那麼……為什麼不去權守或者管家面前揭穿他?

金萊端著藤蔓去花園裡曬太陽,施肥澆水時一直心不在焉的。

“菠菜”還是沒有任何生機。

早上小區門口兩道裂痕留下的綠絲,與夢裡碩大的藤蔓像是同一品種。

金萊百思不得其解。

中午吃完飯後,管家說權老爺請他去一趟,金萊去了書房。權老爺正在開視訊會議,金萊在門口等了一會。

等結束後進去時,權老爺雙手交叉著靠在桌面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讓金萊不敢直視。

是……是知道了?

金萊心跳如鼓,幾乎不敢呼吸。

權守溫和一笑,“最近他有開花過嗎?”

金萊:“……啊?”

他頓了一下,提到嗓子眼的心回了原位,“沒……沒開花過。”

“他下次開花時,請告知我。”

“好……”

金萊沒再聽見回應,轉身離開,他手把著房間門,停下步子,忽然回身問道:“權老爺,這株藤蔓是怎麼來的?”

“他與我之前見過的品種都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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