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電話接通。

閔律溫潤的聲音傳入耳廓,“金先生,你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了。”金萊神色不寧,“我……當時暈倒的時候,您是在哪看到我的?”

“後院的木椅上,金先生暈倒在那。”

金萊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他清晰的記得在昏迷前,他的四肢被藤蔓纏繞著,襯衣虛虛掛著,隨時都要被劃破。

金萊翻身咬著手指,“我當時……穿……穿……穿衣服了嗎?”

“嗯?我不太懂金先生什麼意思……是外套落在後院了?”

“……”

金萊抿唇,陷入沉默。

閔律把他送來醫院時,他是穿著衣服的。

是菠菜幫他穿的?

還是說……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噩夢?

閔律忽然道:“金先生,在後院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我的意思是……你還記得藤蔓怎麼變大的嗎?”

金萊瞳孔緊縮。

藤蔓變大了?

真的變大了!

不是夢!

“藤蔓多……大?”金萊小聲確認。

“攀了滿牆,金先生沒看到嗎?”

“看到了……我以為是做噩夢了……”

金萊有些失神,後面閔律的安慰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是敷衍的“嗯”著。

電話被結束通話後。

金萊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他要去權家看看。

他不知道菠菜為什麼會忽然變大?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兇殘,難以安撫?

權家又準備怎麼處理他?

金萊難以安心,必須去一趟權家。

金萊穿好鞋子,正要往外走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蓋了下來。

“金萊。”

秦承江正靠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

金萊抬起的眸子垂下,繼續繫著鞋帶。

秦承江單手插兜,目光掃視著四周,並未看到那道身影。

他訕笑道:“你的小男友呢?”

金萊面色難看:“……”

秦承江走到金萊面前,“你要去哪?”

“權家。”

“你還要去權家?”

“是。”

金萊從地上站起來,掠過秦承江離開時,秦承江鉗制住了他的手臂,“我送你。”

“不用。”

秦承江沒有鬆開的意思,“那你想伯父伯母送你?”

“……”

父母是不會送他去權家的,尤其是母親。

他偏頭看向秦承江,沒說話,抽回了手,沉默的跟著秦承江走了。

車上。

秦承江單手把著方向盤,悠閒的語氣中透著幾分真摯,“上次我說話太重了。”

秦承江也是個炸藥脾氣,這是秦承江第一次和金萊道歉。

上次在醫院裡,秦承江怒斥金萊,說那個男人是殺人犯,金萊是幫兇。

現在,秦承江依舊覺得那個男人是殺人犯。

但他不該對金萊發脾氣的。

秦承江側頭看著金萊,目光落在了金萊手指上的銀戒上,心臟被深深刺痛。

“你沒說錯,他只是不懂……他很多事都不懂。我會教他的,他會很乖!”

金萊的鼻尖酸酸的,語調中帶著哭腔。

菠菜會很乖的,不會再犯錯了。

菠菜只是不懂,現在懂了的。菠菜知道,如果不乖就會見不到他。

菠菜一天都不想離開他,不會想見不到他的,也不會犯錯的。

金萊的異樣,讓秦承江胸口的刺扎的更深。

車停在權家別墅門口。

秦承江剛停下車,一輛黑色的車緊跟著停下。

黑車上走下一位司機,恭敬的拉開車門。

權守從上面走了下來。

金輝落日灑下,權守蒼勁的臉上面色緊繃,眸色幽沉。

權守目光落在秦承江的車上,秦承江單手推開車門下來。

“權理事長。”

秦承江禮貌一笑。

金萊從副駕上下來,身體緊繃,“權理事長。”

權守的手交叉著撐在柺杖上,銳利冷然的目光越過秦承江落在金萊身上,“金先生,跟我來一趟。”

金萊點點頭。

秦承江抓住了金萊的手腕,眉頭緊蹙。

金萊的眼神中充斥著無可撼動的堅定。

秦承江鬆開了他的手,“有事喊我。”

金萊點頭跟著權守離開。

閔律緩步走到秦承江身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先生,脾氣收斂許多。”

“……”

秦承江怒目圓睜地回頭瞪了他一眼,最後落在肩頭的手上,眼神中帶著濃郁的殺意。

閔律目光狡黠。

他單手插兜,離開了前廳,在烈陽下,頎長的背影被光線柔和許多。

沒那麼鋒利了。

但那頭刺眼的銀髮,還是讓秦承江不由自主的蹙眉。

……

金萊跟著權守走到後院。

落日餘暉下,藤蔓爬了滿牆,穿破石縫,像是要將整個牆都給絞碎。

莖葉比從前粗大幾倍,藤條上還帶有銳利的刺,地上落滿了綠色的藤絲。

除此之外,在藤條上生出一朵黑色的花苞。

金萊瞳孔輕顫。

黑色的花……

藤蔓真的會開出黑色的花!

那……從前的白色小花蕊是什麼?

金萊不知道。

正如他不知道藤絲下藏著白色的小花蕊,被他鞋底碾碎,抹去生機。

“金先生,你是怎麼暈的?”權守森冷的鷹眸銳利如刀,令人膽寒。

“我……回來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動了動我,然後我就……暈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金萊抬眸迎著權守的目光,眼神清澈堅定,將心虛藏得極好。

瓷白的肌膚在暖黃色的落日下,如鍍薄金,身上的白色襯衣領口微敞,隨細風擺動,純粹乾淨。

金髮下的五官深邃立體,卻無任何鋒利,精緻漂亮的像是個瓷娃娃。

尤其是那雙桃花眸,帶著天然的誘人,令人不自覺地會相信他的話。

權守抽回目光,“金先生,僱傭合同的期限是多久?”

金萊陡然一寒,“三個月。”

“權家會付三個月的工錢給你。”

“……不行!”

金萊近乎是下意識地反駁,他咬緊後槽牙看向牆壁上的藤蔓,目光炙熱。

“這是我第一次飼養藤蔓,我希望可以陪他……”

“金先生!”權守咬字極重,帶著強大的威懾,直接打斷了金萊後面的話。

金萊臉上的表情呆滯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權先生,您之前答應過我,說我可以選擇在任何時候向你提出一個請求。”

權守嗤笑,“金先生,它已經進入了成熟期,不再需要培育,權家也不需要一位科研家。”

刺心的話下,金萊的臉頰通紅。

他目光落在藤條上,瞳孔裡泛起薄光,發紅的眼角下眼底一片瀲灩。

他喉嚨發酸,緊咬著腮幫子的肉,嚐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金萊疼的蓄起淚水,強行按下情緒,如吞刀般生嚥下去。

他被辭退了。

沒有任何的轉圜機會。

甚至連最後和菠菜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他只能蹙眉頻頻回頭看著牆壁上的藤蔓,眼圈發酸。

他的狼狽明顯,藤蔓卻始終待在原地,漠視著他的行為。

冷靜的像是驅趕。

金萊忽然就想到了,他當初不要菠菜,菠菜獨自離開小區時頻頻回頭的場景。

比現在的他還要可憐許多。

他自以為很輕的懲罰,竟然那麼重,那麼痛……

他忽然明白,菠菜一次次的和他強調“菠菜乖”的心酸。

菠菜明白,乖才不會被拋棄。

菠菜的世界裡只有他的。

他不要他,菠菜就什麼都沒了……

這個懲罰一點都不輕,重得讓人窒息。

金萊眼底的淚水劃過眼角,重重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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