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禮盒裡,是一對玉佩。

溫潤如玉。

如商淮般。

他大概是喜歡這些的,所以覺得最好,便送了。

金萊與權南赫回家,金萊哄著權南赫去將禮物放好,準備偷偷看他電腦。

權南赫去書房放禮物時,金萊得逞的抱著電腦往客廳走,卻看見年輕的護工站在客廳沙發前,正看著桌上的喜帖。

“小賀?”金萊的眉頭微蹙。

“金先生?”小賀抽回目光望來,“抱歉……我剛剛、我以為是您和權先生要辦婚宴了,在擬喜帖,好奇就翻開看了。”

金萊沉默一瞬,只道:“下次別亂動了。”

金萊沒有過多計較,小賀點點頭,他與金萊擦肩而過時,忽然回頭看向金萊,“金先生,你和權少爺的身體尚未恢復完全,雪山這麼冷……”

“不礙事,多穿點就好了。”

金萊擺擺手。

小賀的家庭不好,但本身很優秀,加上又是位男生,不太需要去特殊照顧他,因此才能成為權家護工。

這種小錯,稍加提醒,只要下次不犯就了,金萊沒有繼續深究。

小賀連說了兩聲抱歉,兀自往樓下走。

金萊開啟電腦,這些天,權南赫總是在看電腦,偶爾打兩個字,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自從上次看完權南赫的備忘錄後,金萊對此有迷之嚮往。

他想了解菠菜。

金萊十分嫻熟的開啟備忘錄,下一秒像是被潑了冷水,一陣心寒。

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

那菠菜平時抱著電腦做什麼……

難不成真看片?強制愛?

金萊猛的一激靈,立馬點開電腦的影片,依舊是空空如也。金萊表示:不可能!一定藏哪了!

他開始瘋狂翻檔案,權南赫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他都全然不知。

“想看什麼?”

“看片啊……還能看什麼?”金萊本能的答。

他的懷裡的電腦被提走,塞回來時已經開啟了影片。

金萊:???!!!

“不是……我不是想看……我沒看!”

電腦裡令人羞赧的聲音蓋過金萊的聲音。

“選什麼?”

“C……啊!不對,B!選B!老師……”

“別叫出來!”

“……”

對話聲不斷,金萊大腦已經宕機。

他回神後把電腦一拋,“我有點困了……不,我公司有點忙,剛剛打電話過來我要去一趟。”

金萊站起來,眼神慌亂的亂瞥。

權南赫站在原地看著他。

金萊莫名心虛,但很快就被他摁了下去,他的確沒想看!

他只是好奇菠菜每天端著電腦在幹什麼。

“金萊抱。”權南赫說。

“抱抱抱~”金萊看著權南赫遲緩的展臂,立馬撲過去抱住他。

權南赫現在反應遲緩,金萊趕緊換個話題把人哄走,他把權南赫哄回房休息,無異於羊入虎口。

等金萊意識到情況不對時,已經為時已晚。

權守從公司回來去書房取檔案,路過客廳時,聽見了令人羞恥的聲音令他瞳孔驟然睜大。

現在年輕人都玩這麼大嗎?

權守單手扶額,汗流直下,又清咳兩聲,四周沒有聲音。

他這才疾步去把電腦關了,不小心開啟了一個Excel表格。

上面清晰的記錄著金萊的收支,每一分花銷都一目瞭然。

權守看著最後的餘額欄:48。

他倒吸一口涼氣,決定偷偷給金萊塞點私房錢。

……

解徇婚宴那天,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

婚宴當天,區域性暴雨。

天雷滾滾,天邊閃爍著紫色雷光。

解徇沒有請太多的嘉賓,也沒有太多的嘉賓。解徇想,商淮該是喜歡熱鬧的,但並不喜生,所以就沒僱人撐場子。

權南赫與金萊作為證婚人,很早就抵達了雪山。雪山上寒冷刺骨,風吹來比海島那天還要冷。

可解徇卻並不覺得冷。

他站在鋪著紅色地毯的懸崖前,手中端著香檳,穿著黑色西裝,等待著他的愛人。

權守作為商淮的父親,他穿著燕尾服,捧著黑色的檀木骨灰盒,傭人站成兩排,各個西服正裝,穿戴正式。

今天,他們都是商淮的家人。

風風光光的送商淮出嫁。

商淮被接上車,權守發頂被大雨淋溼,他緊緊地護著懷中的小木盒子,用昂貴的西服擦拭著商淮的“頭髮”。

“答應過你,為你們證婚。”

黑色的勞斯萊斯冒雨開道,在街上惹人注目。成排的往雪山上行駛,一路顛簸,如商淮這充滿苦難的一生。

車行駛在山林之間,老天或許也覺得過於殘忍,適時停了雨。

天上飄起了白雪。

雪下的很大,像是單獨為商淮下的。

浩浩蕩蕩的車隊抵達雪山,車停下時,樂隊奏樂,喜樂中透著悲憫。

這是一場冥婚。

這場冥婚,萬眾矚目。

這是權家的婚事,權守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媒體面前,不是什麼人血饅頭,不是什麼商業噱頭。

是權守在向全世界承認商淮的存在。

或許晚了,但如果商淮知道會開心。

在輪迴路上,捨不得走,再等等解徇也說不定。

傭人拉開車門,權守捧著骨灰下車,身後緊隨的親信捧著刻著商淮名字,掛著白綢的靈位。

解徇走到權守身側,低聲喊道:“父親。”

這聲父親,乾澀又沙啞。

權守瞳孔發澀,沉沉地點頭,“開心些。”

“嗯。”

是該開心些,在雪山結婚是商淮的心願。

商淮不在了,解徇依舊記得他的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心願,他要帶著商淮活下去。

權守與解徇並肩走上紅毯,走到證婚人權南赫和金萊身側時,解徇停住了步子。

權守將骨灰放在中央的檀木椅上,端起靈位與解徇左右站著,在祝詞下,祝福中,完成了簡單卻沉重的儀式。

或許有人會覺得解徇瘋了,覺得他思念成疾,但只有解徇知道,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的知道自已在做什麼。

並且,一會要做什麼。

他捏著香檳的手,曲緊用力。

他敬著往來賓客,臉上的笑比哭還要難看。金萊將他喊走,把商淮的遺物和那封信遞給瞭解徇。

“他不想看見你這樣。”金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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