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抵達金家門口時。

金萊立馬開啟身後的車門,躲身跑了,嘴裡喘著熱氣。

“寶貝兒~~”

季蘭蘭女士笑眯眯在門口等,等金萊跑近時,她抬手揉揉他的腦袋,“寶貝兒,氣色真好~”

季蘭蘭撥動著金萊的頭髮,給他弄漂亮些,這才注意到金萊紅腫的唇瓣,“萊萊吃什麼上火了?嘴這麼腫了……”

金萊:“……沒吃什麼。”

權南赫看著大敞的車門,隻手撐在車門上,剛邁出一隻長腿踩在地上,目光瞥見後視鏡中的自已。

他抬手後撩著碎髮,將散落在額上的碎髮往後捋,覺得過於凌厲,又放了兩撮下來,搭在眉骨上。

權守拄著柺杖,走到權南赫身側,瞥著他的動作,頭疼的深吸一氣,“得體的。”

權南赫抬頭看了權守一眼,垂眸又繼續弄。

權守:“…………?”

權南赫修長的手指搓著一小撮的頭髮,格外細緻、考究。

好一會,他才邁著長腿走到金萊身後,手中捏著一份檔案,刺骨的寒風吹來,被權南赫擋下大半。

遠處,攝影機對著五人其樂融融的畫面,一頓狂拍。

今天,金萊與權南赫正式提親訂婚了,權守約了三家媒體做噱頭,炒熱度。

上次權南赫打了個時間差,連夜回京。次日,權守與北歐皇室吃了早宴才走,艾曼的父親並未放棄令權南赫回到北歐的想法。

並且依舊希望他可以回到北歐皇室,與人聯姻。

權守只是笑言,絕無可能。

權南赫五年裡寧可虛弱至死,也不肯說出金萊名字,不願打擾這份寧靜。

權守自然明白權南赫無可撼動的心意。

他與艾曼,亦是如此。

相識不久,一生忠誠。

所以,權守絕不會逼迫權南赫聯姻,也沒人能逼迫他。

“進去吧進去吧~外面風真大。”季蘭蘭瞥了眼遠處的媒體,覺得應該拍的差不多了。

金鳴推開別墅大門,季蘭蘭走在前面領路,權守回頭眼神示意著夾道而站的兩排司機。

司機會意,立即開啟後備箱,拎著整整十車的後備箱彩禮進入金家,彩禮從門口堆到客廳。

季蘭蘭看著這麼大的陣仗,倏地睜大瞳孔。

“老公!他這是要把我們寶貝兒子買了嗎?!該不會結個婚,我們都見不了萊萊了吧?”

季蘭蘭對此十分憂心,“我是不會同意萊萊不回家的!”

金鳴:“明白!一會我一定據理力爭!”

但在看見最後一盒漂亮的鑽石後,季蘭蘭眼睛發亮,推開了金鳴,“老公,萊萊每年必須回……鴕鳥蛋大的翡翠!!!”

金鳴:“???”

金萊輕咳一聲,拽了拽季蘭蘭的衣角。

季蘭蘭這才回神將人請進客廳坐下,季蘭蘭給人倒好茶後,立馬扮演兇戾的角色:“萊萊是我們金家一口一個鴕鳥蛋養大的……”

“老婆,不是鴕鳥蛋!”

金鳴拉拉季蘭蘭的衣服,小聲提醒。

季蘭蘭尷尬坐下。

金鳴開始說:“親家,我夫人想說的是,萊萊是我們金家的獨生子,我們會思念他,希望他以後常回來。”

季蘭蘭附和:“對!婚後萊萊有選擇工作的權利,不能成為一段婚姻中的附屬品。”

權守笑著吹著茶沫,“當然,我尊重他。”

季蘭蘭按照準備好的話術兀自往下說,“當然,如果親家不同意的話,我希望做個婚前財產公正,我們金家也沒有……”

權守打斷她:“親家,首先,婚前財產公證不需要,他們不會離婚。如果會,我會讓南赫淨身出戶,可以擬一份合同。”

“其次,小萊結婚後有絕對的人身自由,人格平等。我尊重他的一切選擇,權家如是。”

“最後,春節可以一年在京城一年在陵城過,或者初一到初三在京城,初三到初六在陵城。”

權守挑眉看去,“親家覺得呢?”

季蘭蘭愣神,帶著詫異的目光看向金鳴:老公,這和我們預想的不一樣啊?這就答應了?

金鳴:不知道啊老婆……

權家這樣的家族,一點小事就能被媒體炒大,註定活在輿論之下。金萊如果嫁入權家,勢必會失去部分自由。

如果不是金萊喜歡權南赫,權南赫又誠心專一,季蘭蘭和金鳴是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他們一直以為,權守與權家是極難攻克的一場硬仗。但沒想到,事情比預料中的簡單許多。

“我們沒有任何意見了。”金鳴說。

權守點點頭,繼續磋商婚禮的事。

金萊犯困,摟抱住權南赫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權南赫緩慢地將隨身攜帶的檔案取出,摁在桌上。

“淨身出戶的合同我擬好了,合同上有寫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如果我有任何過錯或者他不要我了,我淨身出戶。”

權南赫目光堅定。

金萊感受到了權南赫伸手的動作,蹭了蹭權南赫的肩膀,“菠菜別動……”

“好,不動。”

權南赫伸手託了託他的下顎,往下移了幾寸,將金萊的頭靠在自已的頸窩中,金萊舒服的輕蹭了一下。

“我已經簽字了,隨時生效。”

權南赫小聲說,大手搭在金萊的後頸上,半遮住他的耳朵。

金萊往下蹭蹭,唇瓣碰到了權南赫的頸側,寸寸下落,在他的肩胛上輕輕啃咬著……

權南赫耳根微紅,食指輕輕地摩挲著翡翠扳指。

“我先帶他去睡覺。”

權南赫勾住金萊的腿,輕鬆將人抱上樓休息。

下樓時,權南赫坐回原位,隻手搭在膝上,“伯父伯母,這件事請不要和他說。”

季蘭蘭與金鳴面面相覷。

權南赫能拿出這份誠意,的確是罕見,他們也見過他對金萊的誠意,按理應該將合同撕碎。

但這是金萊往後的倚仗,作為父母,也想為金萊留下一條退路。

半晌,季蘭蘭問了句:“為什麼?”

他們問的不是權南赫為什麼不想讓金萊知道這些。

“五年前,他給我買了很多東西。不昂貴,但那是沙漠中的水,被賦予了特殊意義,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價值。”

“現在我回了城區,我給他的就不能只是一瓶水。”

權南赫給的,是他的全部。

五年前金萊給的,也是金萊的全部。

這才是對等。

他沒怪過金萊偏激的教育他。

五年前,是他纏著金萊要回家,自私的將他當做培皿器。金萊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將他帶回家,他當時什麼都不懂,不知道什麼是苦衷。

只知道金萊不帶他回家就是不愛他,只知道自已要聽話,只知道要回家,家裡只能有他一個人……

從前金萊帶他回家,現在輪到他帶金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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