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守的身體明顯一僵。

他目光深沉的與季蘭蘭對視一眼,金萊快步從樓上下來,面色慘白的張合著唇瓣。

“菠菜怎麼了?”

權守沉眉,季蘭蘭推搡著金萊去廚房,嘴裡詢問著金鳴做湯的進度。

迴避的舉動,金萊如刀刮般艱難地吞嚥著口水。

“媽!”

金萊僵著步子,不肯走。

季蘭蘭的臉也隨之僵住……

金萊跟著權守回了權家,在客廳的桌上,放著幾張銀行卡,還有一沓錢和一個硬幣。

金萊一眼就認出來了。

因為這是他的,他給菠菜的。

菠菜放的很好,才不會給他,菠菜怕金萊和秦承江玩,怕金萊變壞,怕金萊不帶他一起出去。

權守給金萊倒了杯茶,“坐吧……”

……

權守與金萊將事情從頭至尾的盤了一遍,金萊面色煞白的坐在椅子上,背靠著沙發墊,顫抖著手將所有卡收好,沉沉地吸了口氣。

他垂眸看著自已的指甲,已經逐漸褪下,恢復成肉色,“他恢復要多久?”

權守搖了搖頭。

“或許十多年,又或許二十多年。”

沒人知道具體要多久。

權守話音落下,一頭銀髮的畢恩光捧著一本陳舊的筆記本走進客廳,頷首對權守笑笑,“權先生。”

“畢先生請坐。”權守禮貌回應。

殺死實驗體,培皿器就能存活。這是畢恩光告訴權守的。

畢恩光是艾曼的教授,RLR計劃最先提出者也是畢恩光。他之所以將這個研究計劃給艾曼,是這項研究難以推進,空有空殼。

並且這項研究計劃早在幾十年前已經確認需要人體實驗,這需要權勢,而畢恩光只是一位教授。

畢恩光也沒想到,艾曼真的會成功。

各項實驗資料表明,實驗體死亡後,感官共享連結斷裂,培皿器會逐漸恢復正常。

現驗證成功。

“金先生,還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畢恩光側眸看著金萊。

金萊目光迷離,循著聲音看去時,畢恩光喉結上一條長疤格外駭人,一路連到了鎖骨。

“沒、沒有了。”

“沒有就好。”畢恩光微微一笑,很是慈祥。

“畢先生,南赫什麼時候能醒來?要像從前一樣等十幾年嗎?”

權守的目光黯淡。

權南赫是“X”藤蔓寄生的,可再生能力非常強,上次在爆炸中復活,那這次在火燒中也能。

“X藤蔓本質上是溫和型的,但權少爺長出荊棘,可見其已異變,至於什麼時候醒來……可參考資料少,難以斷定。”

畢恩光目光深沉。

“那他甦醒後,培皿器是否……”權守目光落在金萊身上。

“是,這是一個無限的惡性迴圈。”畢恩光說,“除非實驗體在培皿器虛弱時反覆死亡,否則只能繼續RLR實驗。”

偌大的客廳中,一片死寂。

畢恩光望著窗外的月色,幽幽道:“是我開始的,也該由我來結束。”

送走畢恩光後,權守將一個漂亮小方盒遞給金萊,沒說話,但意味深長。

金萊拆開一看,是一顆種子。

金萊收好,“我會好好養的。”

這次一定會好好養。

……

十二月末。

月影繾綣,江邊庭院裡。

商淮仰頭躺在浴缸裡面,看著地上殷紅的血跡,眼底視線渙散成圈。

他雙手被鎖著,近乎崩潰的哭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可眼裡的悲憫,讓人憐惜。

解徇推門進來。

他走近商淮時,循著目光看見了地上的血漬,眉頭緊蹙。“小淮……”

“別喊我。”商淮已經不掙扎不動了。

他想死。

解徇不讓,他想讓商淮好好活著。

該死的人是解徇,不是商淮。

商淮沒犯錯。

解徇將地上的血跡抹乾淨,衝了手,站在商淮仰躺著的浴缸前,他蹲下身體,雙手撐在浴缸邊,目光仰視。

“小淮,不要和我慪氣了。”

“解徇,你讓我去死。”商淮語氣淡淡的,這是他這段時間說過最多的一句話。

“不可以。”解徇解開他的手銬,將虛弱的人抱上床,給他掖好被子,躺在他身後。

解徇將頭蹭進商淮的頸窩,商淮過於瘦,骨頭硌人,解徇心疼的厲害。

“小淮……你恨我一下,別怪自已,行嗎?”

商淮不答,脊背輕輕顫抖著,在哭。

隨著身體越來越弱,商淮就要撐不住了,解徇還沒有完成復仇,只有權南赫變成藤蔓時,他注射藥劑,才會徹底死亡。

可商淮撐不住了。

獸血已經沒法維繫商淮的生命了,解徇三天前在給商淮買菜回家的夜路上,碰見了一位欲侵犯女人的醉酒男人。

他將人殺死了。

將他的血取走了,不慎被商淮發現了。商淮鬧著要自殺……不願意活了,解徇只能強行控制著他,不給他機會。

憑什麼他犯的錯,要商淮來償?

解徇不要,他要商淮好好活著。

解徇輕輕地蹭著商淮的脖頸,“小淮,我答應過你的,我不傷害無辜,我真的沒有……”

他沒有傷害金萊,他還把金萊送回了金家。

他照做了,可商淮還是不滿意。

“那京城權家的地下室呢?嗯?那些保鏢呢?你又怎麼說?”商淮重重地吼道。

瘦弱的身體總能發出這麼有力量的聲音。

解徇不語。那是蘇西殺的,可他不能說。

蘇西是商淮喜歡的人,如果商淮知道蘇西的“髒”,等他死後,商淮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盼頭?

他會替蘇西認罪,讓蘇西回國陪商淮一段時間,讓商淮在他死後開心的活下去。

“那次你罰過我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覺得懲罰可以換一條命?”

解徇輕輕地蹭著商淮的脖頸,“小淮……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罰我,你想怎麼樣都行,別不理我。”

商淮抹著溼漉漉的眼尾,不想再和解徇說一個字。

他吝嗇,他自私。他要解徇放下仇恨,才會給好臉色看,可解徇是無辜的,那些人也是。

商淮心亂了,他自已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無法改變解徇的決定。

商淮重要,又沒那麼重要,也不能那麼重要。

商淮輕飄飄地說,“解徇,我不想看見你了。”

解徇搖搖頭,“這個暫時做不到。”

商淮離開解徇,會被權守帶走,權守會將一切仇恨壓在商淮肩上。

商淮沒錯,他沒背叛權家。

他只是背叛了他。

但解徇不怪他。

他最沒資格怪商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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