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男人終歸差點
“RLR計劃,很早就有?”
權南赫眸光乍寒。
“是。”索羅撫摸著膝蓋上的毯子,眸光微暗。
索羅比艾曼小五歲,在七歲那年,皇室奪權意外出了車禍,索羅為了保護艾曼,成了這場車禍最大的受害者。
他雙腿殘廢,再也無法行走。
國內外的醫學專家請了個遍,都說索羅雙腿癱瘓,沒有任何法子復原。除非依靠神經介面,以機械腿代替雙腿。
可這不是現代醫學能做到的。
艾曼心中有愧,她堅持要為索羅尋找方法。
十三歲時,艾曼聽了一個講座。
她似乎找到了方法。
自此,她開始專研植物學,年僅十五就考上大學,成了公認的天才。
但迫於皇室壓力,皇室要求其學習政治管理理念,艾曼的學業被迫暫停。
艾曼無心於此,毅然決然的離開皇室,自此隱姓埋名,脫離掌控。
艾曼離開時,曾對索羅說:“索羅,姐姐會帶你去看山頂的太陽。”
索羅不知道艾曼去了什麼地方,他只知道艾曼受益匪淺的那場講座教授,成為了艾曼的老師。
索羅遞了本日記過去。
“姐姐有寫日記的習慣,裡面或許會有些線索。”
權南赫接過,“我能帶走嗎?”
索羅點頭。
權南赫正欲起身時,索羅喊住了他,“南赫。”
“你推舅舅出去曬曬太陽。”
權南赫起身繞到索羅身後,推著他的輪椅出了寢宮,曬太陽。
久違的太陽……
索羅覺得舒適,猛吸了兩口氣。
北宮宮殿極大,金碧輝煌。
權南赫推著他到了後院,陽光透過樹縫,落在索羅的髮絲上。
他回頭對權南赫說:“這次,你沒這麼容易走了。”
“嗯。”
權南赫輕應一聲,面上情緒不顯。
在接到北歐皇室電話時,皇室就有意讓權南赫迴歸皇室,甚至還為其定了一樁婚事。
“男人……終歸差點……”
索羅提醒道。
以權家的地位,再加上北歐皇室的身份,權南赫必須娶妻生子。
“我出國時,並未和他說有聯姻的事。不是瞞他,是聯姻這件事對我而言是無稽之談,絕無可能。”
銳利的目光下,權南赫語氣堅定,難以撼動。
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你的脾氣,也像姐姐……”
索羅笑著說,眉宇間的寒雪一點點的在陽光的照射下融化。
從來沒人能逼迫艾曼。
權南赫如是。
……
國內,餐廳裡。
金萊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與商淮一同出發去西餐廳。
抵達目的地時,金萊剛停好車就看見車旁站著一位手中抱著大衣的男人。
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商淮一下車,那件大衣就落在了肩頭。
“外面冷。”
解徇淡淡道。
“還好。”商淮攏了攏衣服,看向金萊,“進去吧。”
“嗯。”
金萊跟著二人進入西餐廳,從坐下到點餐,金萊都能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商淮無盡的關心。
用餐時,商淮熱絡的與金萊聊天,商淮身側的解徇只是偶爾附和著笑笑,給商淮切牛排。
金萊想著是領證的好日子,就將話題牽了回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解徇看向商淮。
商淮淡淡道:“我撿的他,養了一段時間,就認識了。”
金萊愣了一下,隨口說了句:“好巧……”
商淮彎眼一笑,手中的刀叉“哐當”一聲砸在了餐盤上,指節輕抖。
金萊驚了一下。
商淮剛剛的動作像是突然身體不適脫力了。
解徇立即將刀叉取走,替商淮擦了擦手,“我去一趟洗手間。”
“嗯。”
商淮輕輕點頭。
解徇起身揉了揉商淮的頭髮,欠身離開。
在與金萊擦肩而過時,解徇的眸光瞬間降至冰點。
商淮看著解徇的背影,眼神中多了幾分神傷。
“金先生,我……”
商淮欲言又止的看著金萊的皮質手套,“金先生,我前兩天看了一個電影,科幻的。”
“講述的是一位實驗家,用人體做實驗,結果實驗研究還沒有成功,就逝世了。她改變了人體的DNA將人變成了怪物……”
“實驗初期看似成功,可這份成功裡蘊含著太多的僥倖,實驗的變數遠遠高於預期。”
“他以人體作為盛放的容器,導致許多人身體器官衰竭、血液枯竭而死。”
商淮說到這時,用試探的目光看向金萊,金萊的手明顯一僵。
“然後呢?”金萊好奇地問。
商淮笑著搖頭,“容器大概最後都死了吧……是部悲情劇,沒往下看了。”
金萊沉默,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這個故事,像是在對映著他。
……
廁所裡。
解徇將最後一袋血液喝完,把塑膠殼衝入下水道中。
他渾身散發著血氣,尋常人是聞不出來的,但商淮可以。
商淮作為他的培皿器,對血味是敏感的。
喝完血後,解徇面色回潤許多。血藤是需要血溫養的,他常年喝獸血,但最近商淮的身體越來越糟糕……
再這麼下去,商淮就要熬不住了。
解徇想讓他多活些日子,可商淮不願意。
他不害人。
解徇走回大廳,遠遠地瞥見了拿著選單,故意遮擋視線的銀髮中年男子。
——洪慶。
解徇知道洪慶很早就在了。
他是跟著金萊抵達西餐廳的,是跟蹤,是尾隨。
解徇唇角一勾,自然而然的坐在對方桌前。
“洪慶先生。”解徇雙腿交疊著,眼神恣意。
“嗯?你認識我?”
洪慶放下面前的選單,蹙眉打量著解徇。
他並未見過解徇。
對他從未有半點印象。
“認不認識並不重要。”解徇笑著說,“我們來聊一下您知道的RLR計劃吧……”
洪慶瞳孔地震……
RLR計劃,所有的研究員喪生實驗基地,怎麼還會有人知道?
解徇解開袖子,撩起襯衣,手臂上的潰爛不加遮掩……
腐爛程度,令人心驚膽戰。
“整整十五年,我每個月都要承受這份噬骨之痛。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解徇給自已倒了杯水,對著洪慶抬起水杯,“您覺得呢?”
洪慶眸光微顫,他從未想過,除了權南赫以外,竟然還有活著的實驗體!
雖然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但他知道,面前的人目的與他一樣:繼續進行RLR實驗。
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擺脫這種痛苦。而且作為這場實驗當下的唯二知情者……
解徇一定知道許多實驗資料。
洪慶抬起水杯,與解徇碰杯,“合作愉快”
解徇仰頭將水喝下,眼底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