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要開庭了

霍籍和葛大壯經過走訪，掌握了關於C市保安集團的重大線索，這條線索的關鍵突破口，名叫張臭小。

霍籍他們堪堪向金大彪開始彙報，還來不及細說張臭小的過往，更別說請示對張臭小該採取何種手段，甚至連張臭小的名字都沒來得及提到，卻不料警局局長高鑫餘要提審“一哥”的訊息傳來，打斷了工作節奏。

霍籍擔心“一哥”被暗中操作私下釋放，關鍵時刻提議跟隨金大彪，要前去會一會高局長。

倒是金大彪在離開之前，問葛大壯：“關於你的新發現，需要我做什麼？”

“頭，有個叫張臭小的，目前正在C市警局羈押，是整個安保集團案件的突破口。”葛大壯在關鍵時刻，並沒有長篇大論，而是言簡意賅地說出了重點。

“這樣，你帶上荊畫和任斌，調一隊武警，一起去警局把這個張臭小帶回來。既然是關鍵突破口，你們一定要小心，確保萬無一失！”金大彪最後又重重囑託一句。

“好嘞！”葛大壯得令，轉身出去公幹不提。

“走，咱們去郝君俊那看看這個‘一哥’該怎麼處理。”金大彪對著霍籍說道。

“這就到審判環節了？這麼快，挺是雷厲風行啊！”霍籍反話正說，諷刺之意明顯，“這是要在今天開庭嗎？”他接著又問。

“你覺得他們的真正的目的是什麼？”金大彪並沒有直接回答霍籍，反而發出一問。

“真正的目的？”對這個問題，霍籍還真沒有想過。現在他腦子裡想的都是從案發至今，才短短個把月的時間，無論是完成偵查還是提起公訴，時間都過於倉促。而倉促的審判，必定不合法，比如能不能保證被告林楚錚的正當權益，有沒有律師進行辯護等等。至於是誰在推動這場倉促的審判，以及審判背後的目的，他真的想不到，也壓根沒有往那個方向去分析的念頭。

“依我看，他們這是想耍一個兩全之策。”金大彪說得不緊不慢，但是語氣卻又斬釘截鐵。

“兩全之策？”霍籍在金大彪的提示下，腦子飛速運轉著，似乎有一點思路了，但是這個思路又一閃而過，在電光石火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霍籍一轉念，竟然又守元抱一，將思緒穩在了金大彪做法可疑這一點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金大彪滿足高鑫餘的要求，將“一哥”順利移交，一放了之。打定主意，霍籍清清嗓子又說：“管他幾全之策，這個‘一哥’必不能交給他們。守住了這個底線，看他們怎麼個‘全’法！”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樓下，謝歌早已經備好了車，在門口等著。金大彪拉開車門徑直坐了上去，而霍籍則在車旁略有躊躇。霍籍略一思量，和金大彪說：“領導，我覺得應該給黃之靈打個電話。能不能等我一會？”

“上來打吧。”金大彪顯然是同意了霍籍的想法，只不過，霍籍原意是避開金大彪打這個電話，而金大彪的意思是當著他的面打這個電話。

“好。”霍籍不好再說什麼，轉身上了車，就撥通了黃之靈的電話，待機音響過兩三聲後，聽筒中傳來了黃之靈的聲音：“霍哥……”黃之靈語聲綿軟無力，顯然是剛從睡夢之中被電話吵醒，一聲招呼打得含混不清。

不等黃之靈打完招呼，霍籍搶先說道：“你們知不知道，你舅舅的案子要開庭了？”

“什麼？”黃之靈聽霍籍此言，內心一驚，瞬間清醒過來，問：“什麼時候？明天嗎？我不知道。”

“今天已經半夜了，快的話明天有可能就要開庭。你確定不知道訊息？被告人的親屬，法院全都沒有通知？”霍籍把他關心的問題先問了出來。

“等一下，我給我舅媽打個電話問問。”說著黃之靈就結束通話了和霍籍的通話。

“你覺得他們能把這個‘一哥’帶走不能？”金大彪在霍籍等待黃之靈回電的時候，突然發出這麼一問。

“那得看咱們怎麼做，得看您如何決定。”霍籍可算逮到個機會順杆爬，一句話直擊要害，想知道金大彪到底如何決斷。

“他們把‘一哥’帶走後，會做什麼？”金大彪不回答，卻又是一問。

“可能滅口！”霍籍說得乾脆。初出茅廬的一個青年工作者，竟然直接將事態估計得如此嚴重，倒不是霍籍看多了破案小說，而是霍籍在調查的過程中已經有所判斷。

單是一個打前鋒的張臭小，就已經涉毒涉命了，這張臭小背後的主使“一哥”，自然牽涉更深。而他們卻又關係到再之後的大老闆，整個犯罪集團的核心人物的安危。黑惡集團成員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錯綜複雜，說是一根線上的螞蚱，那都說得太簡單了，簡直堪比蛛網糾結，簡直就是牽一絲而全盤動搖。

這“一哥”和張臭小，他們壞事做盡，毫無遮掩，可謂人盡皆知，猖狂之至！為了保住老帥，這集團首腦怕終是難免要行舍車之舉。

壞人與好人的區別就在於，好人辦事到處都是限制，種種紅線不能逾越，不管是道德的、法律的、感情的、良心的、道義的，總歸是在各種條條框框之內，盡最大的能力將不可能的事情辦好；而壞人做惡，他哪裡管有沒有什麼底線，統統是一杆子直截了當插到罪惡深淵的最深之處。

放著那麼大的活口，冒著暴露自已的風險，還得掏著錢送他跑路，跑完路還得再掏著錢養著，這黑社會大佬們都是憨傻呆，盡做虧本的買賣？黑社會大佬們巴不得將不可用的廢材趕緊處理掉，而且巴不得將處理這些廢材的成本再從這些個廢材身上再最後榨取一番。

“一哥”此時處於省府工作組的完全控制之下，對於黑幫大佬們來說，就是個危險品。而對於危險品，最安全的辦法，就是銷燬！正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高鑫餘要找藉口將“一哥”掌握到他們自已的手裡。由此，霍籍直接作出了最壞最嚴重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