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佩還沒有想出應對之策,事情又有了進一步發展。因為楊柳不知怎麼知道了祝英和梁山佩的戀情在學校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

之前,楊柳默許了祝英萊對梁山佩的感情,是因為她覺得只要女兒好,她就不計較。現在居然讓女兒身處這種流言蜚語中,她不得不採取措施了。她特意關了一天店門,去學校找林山老師聊聊。

剛到學校門口,就有幾個非常熱情的學生要給她帶路。“阿姨,您是雲山中學學生的家長吧,您要找哪位老師呢,我可以帶您過去。”

楊柳毫無防備的告訴了對方,雖然她來開過幾次家長會,有人帶路總是好的。雲山中學不愧為重點中學,學生都這麼熱情、有禮貌。“我是149班祝英萊的家長,我找林山老師。”

那幾個學生一鬨而散,“媽呀,那個變態的媽媽,不會也是個變態吧。”

楊柳愣住了,連自已都這麼被牴觸,就更別說女兒了。這一段時間,她一定過得很難。都怪自已沒有及時阻止,才會這樣。想到女兒所遭受的非議和歧視,楊柳快要哭出來了,很快又整理好情緒往校內走去。

在路上又碰到一個自願帶路的學生,這一次她學乖了,沒有告訴他實情,只說自已要找149班的林山老師。

那個學生引著她往教師辦公室走,“跟我來。那個149班可出名了,有個叫梁山佩的女生,她好變態的,喜歡女生。她仗著家裡有錢,到處勾引別的女生。聽說她們班上成績最好的一個女生都被她引誘了。那個祝英萊真是可惜,她成績好、人也漂亮卻誤入歧途。”

楊柳不動聲色的回答他:“你怎麼知道是梁山佩引誘的她。”

“肯定啊。阿姨,我跟您說,那個梁山佩長得就很怪異,她沒有胸的。她肯定是沒有發育好,所以就這麼變態的。祝英萊又那麼單純,很容易就被她給騙了。”

楊柳仔細回憶起梁山佩的長相、身材,她確實沒有胸。然後又想到了蘭芝,她也是很中性化的長相。而且自已也不是天生的同性戀呀,只是在婚姻失敗後又恰好遇到了蘭芝才會這樣的。也就是說英萊也不會是天生的同性戀,只是遇到了發育不正常而心理有問題的梁山佩才會這樣的。其實梁山佩人不壞,只要加以引導,或許還能糾正過來。這樣想著,她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阿姨,到了。這就是林山老師的辦公室。”一聲呼喚,讓楊柳回過神來。帶路的學生已經走得很遠了,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做好事不留名。

林山老師的辦公室門是敞開的,這樣方便學生隨時來找他。楊柳站在門口往裡一看,林山老師正在案前寫著什麼。三年時間,肉眼可見的看到他變老了。當老師,尤其是有責任心的老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楊柳在門上敲了兩下,林山沒有抬頭。“請進。”

楊柳走到他跟前,喊了一聲:“林老師。”

林山才從一大堆試卷中抬起頭來,“哦——是祝英萊媽媽。大冬天的,您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說完趕緊忙著給楊柳倒水,又讓她在常年放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

楊柳不答反問:“林老師真的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事來的嗎?”

林山愣了愣,這個訊息傳得那麼遠嗎,都傳到鎮上去了。看來,這個馬文彩真的不簡單啊,之前小看他了。“您是怎麼知道這個事情的?”

“林老師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我不應該知道嗎?”

林山有些尷尬,“沒有及時跟您溝通,是我的疏忽。但是我覺得這個事情的真實性還有待調查。”

楊柳有了些怒火,“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久,那麼請問林老師調查出什麼來了呢?”

“學校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另一個男生造的謠。原因是……”

不等林山說完,楊柳把一疊東西放在了林山跟前。“林老師先看看這些。”

林山拿起來細看,是一疊照片的底片。包含梁山佩和祝英萊在樹林裡接吻的所有過程,因為是偷拍的,都沒有拍到臉。但是其中有一張是拍到了臉的,就是曾經在學校裡瘋傳的那張。

林山驚很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

楊柳見他那痛心的樣子,也不好再責備他了。“林老師,現在你知道這個事情是真的了吧。其實我今天來也不是來找麻煩的,我是想怎麼樣才能救救孩子。我的英萊可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想她就這樣被毀了。”

林山很久才從深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怎麼辦?讓她們兩個分兩個班、不住同一個宿舍?”

說到宿舍,楊柳覺得頭都大了。祝英萊不止一次跟她說過,只要英萊的被子沒有幹就和梁山佩睡一個床。還好都是女孩子,不然更不得了。

“林老師覺得這樣能把她們分開嗎?”

林山想到了學校裡的流言蜚語傳了幾個月,梁山佩和祝英萊不但沒有保持距離,還換座位換到一起去了。真的是不分晝夜的形影不離,可見兩個人的感情已經很深了。只怪他這個當老師的,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

“那您的意思是……?”

“只有不在一個學校了,才能把她們分開。要不讓梁山佩轉學或者退學。”

林山老師有些不高興了,“英萊媽媽,現在只有一個學期就要高考了,您知道轉學或者退學會意味著什麼嗎?您不能只考慮自已的孩子不考慮別人的孩子吧。如果對方的家長也要求祝英萊轉學或者退學,您該怎麼辦呢?”

楊柳也是怒氣衝衝,“林老師怎麼能這麼說話呢,要不是梁山佩引誘我的英萊,她怎麼會這樣呢?”

林山已經恢復了理智和冷靜,“我的話就是一個當老師的人不偏不倚說出來的,你怪對方,對方未必就不會怪你。好在她們兩個的成績都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越來越好。我的想法是雙方家長都假裝不知道這個事情,學校也不多追究,一切等高考完了再說。梁山佩的家長應該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哪天把她們叫到學校裡來,看他認不認同這樣的做法。您看呢?”

林山的話很有道理,楊柳做了多年的生意,頭腦也還靈活。又想起之前給她帶路的那個學生的話,梁山佩仗著家裡有錢,難道說梁山佩的家庭條件很好嗎?“林老師,那個梁山佩她家裡是幹什麼的。”

林山一時沒有想那麼多,“開建築公司的,人還蠻好的,好打交道。我們學校的綜合樓就是她爸爸的建築公司承建的。”

楊柳倒抽了一口涼氣,還好林山老師提醒了她。要是真的鬧起來,自已家是鬧不過人家的。

“要不林老師先不要告訴對方家長,先讓我想想看怎麼處理。”

林山老師此時也考慮到了楊柳想到的那一方面,按家庭條件來說梁山佩比祝英萊要強不少。如果雙方家長鬧起來,祝英萊確實會處於劣勢。但是不說的話,好像也不合規矩。

“這恐怕不行了,出了這種事,家長都有知情權的。之前沒有跟您說,是因為學校判定這個事情是假的。現在已經證實是真的了,就不得不通知雙方家長了。”

楊柳很後悔這麼衝動的找過來了,“這個照片還能做假嗎,那林老師您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也是假的。而且您剛才也說,她們的成績沒有受到影響,是不是真是假的,她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只是關係好了那麼一點點。”

林山拿起底片又看了一遍,“照片可以做假,這個絕對不是假的。可以告訴我,這些東西您是怎麼得到的嗎?”

楊柳現在真希望自已沒有到過學校,又希望手裡的這些東西都是假的。“有人寄給我的。”

“信封呢,您帶來了嗎?”

楊柳慌忙從口袋裡掏了出來,“在這裡呢。”

林山拿過去,立刻找出馬文彩的試卷進行了比對,發現不是他的字跡。也不像是左手寫出來的字,但是信封卻像是學校小賣部裡賣的那種信封。

楊柳看林山忙了一陣,急急的問:“林老師,怎麼樣?”

林山安慰她:“您先彆著急,我覺得這個事情像是有人故意為之。梁山佩和祝英萊這兩個孩子成績都很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能是遭人嫉妒了。您先回去,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第我好好查查。”

楊柳慌忙起身就要走,“那您還會通知梁山佩的家長嗎?”

林山如實告之:“這個是規矩。您放心,梁山佩的爸爸媽媽都是很講道理的人,不會為難祝英萊的。”

楊柳只得先回去。可是她並不相信林山老師說的,梁山佩的家長不會為難祝英萊。梁治榮她見過,也相信他是好人。可是她也是講道理的人,她知道事情的第一想法也是讓梁山佩轉學或退學。對方難免會有相同的想法,何況對方家境這麼好,想要左右學校的想法是很簡單的事情。林山老師確實是正直,可是胳膊扛不過大腿,自已不能坐以待斃。

回到家的楊柳開始四處想辦法,讓各個親戚朋友都去打聽有沒有好點的高中學校。萬一梁治榮真的要求祝英萊轉學或退學,也不至於會找不到接納她的學校。

辦公室裡,林山老師正很嚴肅的和梁治榮談話。

“梁山佩爸爸,今天找您過來主要是關於梁山佩早戀的事情。”

梁治榮一點也不在乎這些,“戀就戀吧,般正早晚得結婚的。沒有影響到他的成績吧,我還是希望他能考個好大學的。呵呵,林老師,您就為這點小事特意找我過來?沒有必要的,呵呵。”

林山老師只得跟著乾笑兩聲,“嘿嘿,您知道和她戀愛的人是誰嗎?”

除了祝英萊還能有誰,他早就知道了,但還是很配合的問:“誰呀?”

“祝英萊。”林山說完還把上次收繳的梁山佩和祝英萊接吻的照片拿給他看。

梁治榮瞅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挪開眼光,這小子,這就親上了,動作還挺快的。梁治榮呵呵的笑著:“這沒什麼……”突然想起山佩是女孩子的身份,和同是女孩子的祝英萊戀愛,似乎有些不妥。話鋒一轉,“什麼?這……這不是真的吧。”

林山已經是第二次面對這種情況,已經遊刃有餘。“山佩爸爸,學校是這樣決定的,雙方家長都當作毫不知情、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等她們高考完了再說。現在這兩個孩子的成績都沒有受到影響,一切還是以高考為重。您覺得呢?”

梁治榮當然只會點頭,“可以,都聽學校的安排。對方家長知道這個事情了嗎,是什麼態度呢?”祝英萊的媽媽他見過,還不算難纏。再說以後就是親家,還是先把關係處好。

林山知道梁治榮好說話,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當場就替楊柳表態了。“您放心,對方家長也是這個意思,一切以高考為重。”

梁治榮歡歡喜喜的答應下來,“那就好,那麻煩您了。勞您代我向對方家長道個歉,英萊這個女孩子嘛,我也蠻喜歡的,拿她當……當親閨女一樣對待的。”

送走梁治榮,林山滿心歡喜的給楊柳打去電話,想告訴她這個好訊息。然而一連打了兩次她留的店裡的電話,都沒有人接聽,難道是有什麼事情去了嗎。

林山沒料想錯,楊柳確實有重要事情忙著。經過各方親朋好友的幫助,還真的找到了一個學校願意接納祝英萊。是一個叫海勝中學的私立高中。楊柳正在忙著考察學校,陪她一起去的還有蘭芝。

禿頭校長帶著她們兩個看遍了學校所有教學、住宿設施,因為是新建的確實還不錯。“怎麼樣?我們海勝可以說是全海憑市最好的私立高中,這學習和住宿條件絕對不會比雲山差。而且校方還可以給您免去所有學、雜費、住宿費,將來考到好的大學了,還可以提供非常豐厚的獎學金。以後孩子上大學的費用也解決了。”

楊柳心動不已,蘭芝倒是有些猶豫,“校長,我們回去商量商量。”

校長又大大吹噓了一番,才讓她們兩個離開,臨走還對楊柳說:“楊女士,不用考慮了。你女兒成績好,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考大學。”

“那如果轉到您這邊來,需要一些什麼手續呢?”

校長又看到了希望,“手續很簡單的,您到原來的學校辦個轉學,然後把您女兒的檔案拿過來,我這邊給您存檔就可以了。”

楊柳恨不得立馬就給祝英萊把手續辦了,“那好,我回去就辦。”

回到家,蘭芝問她:“你真的要把英萊轉到那個學校去嗎?我覺得那個學校學風不好,你沒看到那些學生一個個都是吊兒郎當的,一點學生的樣子都沒有。英萊還有半年才能高考,我怕她到了這裡會給這些壞小子搔擾。”

楊柳口不擇言,“那也比和一個女孩子鬼混的好。”

蘭芝愣住了,楊柳也意識到自已說錯話了,連忙補救。“我的意思是英萊不像我們,她的路還長,總不能像我們這樣……”

蘭芝點點頭,“我明白,但我還是覺得等那邊家長的態度出來了再考慮轉學的事。”

楊柳嘴上答應了,可心裡還是堅決打算讓祝英萊遠離梁山佩。傍晚,她接到了林山的電話,得知梁治榮的決定後更加堅持了這個想法。因為她覺得雙方家長都不管的話,梁山佩和祝英萊的感情就會越來越好,到時候再想分開兩人就難了。總之,她覺得給祝英萊轉學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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