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煉獄山
可惜了，還以為能遇到個老鄉的，沒想到啊！
李想嘆了口氣，卻也沒太在意。能遇見老鄉，自然最好，他鄉遇故交，人生四大喜。
被天道驅逐，也不知道這老鄉幹了啥，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竊取了長生？又或者其他事情？也不能不防，若是能活到現在，也是千年的老怪物，實力非凡，再加上未知的手段……還是謹慎為上。
“行吧，那說說你吧，你是誰的人？”
瞭解到白蓮教和天母教的關係，李想看向胡烈山，他其實最想透過胡烈山瞭解外面的情況。
一直以來，他都是聽蘇星辰講外面的世界。這不好，蘇星辰對他雖然不錯，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總不能自己什麼都聽他講吧？
“是，景陽殿下派我來，監查難民。”
胡烈山遲疑了片刻，看李想皺起了眉頭，這才連忙說道：“景陽殿下答應我，事畢後，推薦我進尋馬司當值。”
“景陽，是誰？”
李想沒聽過這個人，反問道。
胡烈山有些驚訝，但如今性命都在李想手中，只能耐心向他解釋起來。
“景陽殿下，乃聖上第十三子，不過半百年紀，已然是六境，是除太子之外，最有可能繼承皇位之人。聖上二十多位子嗣，成年後都分封了出去，如今留在京都的，除了眾多公主和年幼皇子，便只有太子和景陽殿下……”
聽完胡烈山一通解釋，李想這才明白過來。
沒想到胡烈山背後，竟然是一位皇子，還有可能是未來的皇上。
封建王朝，皇子奪嫡的戲碼屢見不鮮。此次青州牧下馬，背後就是這位十三皇子和太子之間的鬥爭。
當然，憑他們二人，自然是影響不了堂堂一位州牧，畢竟大雍就只有十九州，十八位州牧，無一不是戰功赫赫聲名顯著之輩，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就算是皇上，對待他們也要禮待三分。
只不過從太子和這位景陽殿下插手後，這盤棋局背後的操縱者，便紛紛讓開了位置。
“所以啊，並非災民訊息傳不到京都，而是這些災民，乃至青州百姓，都已成為了兩位繼承人鬥爭的棋子。”
李想有些感慨，一州之地，數以億計的百姓，都成為了兩位皇子之間的棋子。
何等的手段，何等的意氣風發！
又何等的殘忍啊！
百姓，何錯之有呢？
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甩開，李想再次向胡烈山詢問道：“這尋馬司，是什麼機構？”
他依稀記得，初來乍到時，蘇星辰也問過他，是否是尋馬司的人。
“尋馬司啊！”
聽到這個名字，胡烈山有些感慨。
他努力了一輩子，就是想加入尋馬司。
到頭來，卻是一場算計空空。
“尋馬司，是天家的刀，是聖上監察百官，統治各大州的手段之一。”
胡烈山言之鑿鑿，在他的敘述下，尋馬司這個特務機構的面貌，逐漸向李想展開來。
尋馬司，起源於前朝與本朝更迭之際遇，當初先帝屯兵嚦櫪馬，逐鹿天下，然起兵之地位處江南之地，糧草固然充盈，但當時是連年征戰，江南地帶富碩，卻無可戰良馬，只能高價從他處置購。
尋馬司起初，便是為尋找良馬，配以軍隊之用。
後先帝橫掃天下，尋馬司看似已無用處，但尋馬司之人，卻已遍佈天下何處。先帝遂令其蟄伏，只遵皇令，以尋馬之名，監察天下百官。
時至今日，尋馬司經歷多次改革，但其監察天下的職責卻沒有改變。
據說青州牧此次落馬，便是尋馬司的手筆。當然，明面上的刀自然是尋馬司，但背後之人，胡烈山卻是不曉，也許蘇星辰知曉，但沒有告知李想。
“所以，你堂堂三境，只想當個朝廷鷹犬？”
李想有些詫異，說白了，尋馬司就和錦衣衛差不多，都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收集著百官罪證，在需要的時候，給予其致命一擊。
但三境高手，哪怕是再自降身份，去大戶人家當個護衛，薪資之高，也絕不是普通百姓能想象的。可你加入朝廷機構，那對江湖人來說，你就是朝廷鷹犬，立場相悖的敵人。
自古江湖和朝廷，都是相對立，俠以武犯禁，而朝廷要以法立綱，二者當然水火不容。
但朝廷再強大，也不可能馬踏整個江湖。天下太大，人數太多，這個世界武風崇高，哪怕朝廷將整個江湖門派全部滅門，但卻不可能斷絕天下人習武。
“朝廷鷹犬？”
胡烈山冷笑：“仙長也許不知，這江湖，也不是那麼好混，高門子弟，肆意妄為，他們有傳承，有長輩，只休按部就班修行，便是我們幾十年努力也難以到達的境界。而我們散人，無門無派，沒有背景，要得到什麼，就要以命相博，隨時在刀口舔血，就譬如我……”
說到這，胡烈山一陣苦笑，江湖人，江湖死，也就罷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這死了還被人控魂攝魄，不得安寧，他能怎麼說，誰叫自己點背，遇到了消失快兩千年的仙人了？
李想認可的點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也不是什麼橫刀立馬，快意恩仇。江湖，是人情世故，是利益置換。少年總幻想有一天快馬揚鞭，卻不知，他那馬和鞭，也是家裡人付出心血而來。
“行吧，今日先如此吧！”
李想又向胡烈山問了一些這個世界的情況，眼看已經日上三竿，快到和村民約定時間，他將胡烈山收回了塔中，託舉小塔，來到了山頭。
“日後，便稱你為西山吧。”
李想看了看對面的東山，東山有名，而此山無名，正好兩山相對而望，稱為西山，也不為不可。
他祭出小塔，一手託塔，一手觸碰西山大地。
隨著李想心念意動，光芒在他眼中閃爍而起，小塔緩緩分解成沙爍，化作一道沙流，竄入山體之中。
煉獄山！
一座陰森卻又布著堂皇正氣的山影在李想腦中浮現。
傳說中在陰間誕生之山，類小陰間，自有三重煉獄，刀斧獄，寒冰獄以及油鍋獄，同時還具有審判和鎮壓陰魂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