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看風景
新年，家家戶戶都在忙著張燈結綵，貼春聯，掛年畫，窗外隱隱約約傳來零星的炮竹聲……
“叮鈴鈴……”
“幫我接一下！”奚羽從阿姨手裡接過盛著魚的盤子，對著梁昭說道。
梁昭放下手裡的樂高，伸腰拿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影片的頭像，笑了笑點了接通鍵。
影片接通後，畫面裡沒有人影，只能從暗淡的光線看出是在海邊。
“沈卓安！要是沒事我就掛了！”梁昭對著影片說道。
沈卓安這才露出了臉說道：“小羽呢？”
“小羽在忙，有事說事！”
“沒事，就跟你們說聲新年快樂！”沈卓安咧嘴笑著說道，“你可別說，你這個島還真挺舒服的，上次來都沒來得及好好享受。”
“那你這次好好享受享受，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你帶這麼多人，可別把我屋子給拆了！”梁昭警告道。
“行！行！行！我叮囑他們悠著點。”沈卓安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這次不僅帶了母親過來，還帶了幾個公司骨幹，過去幾年不容易，便趁著這次犒勞一下他們
“洛洛呢？”沈卓安又問道。
“在旁邊。”梁昭說著便把洛洛摟進了懷裡。
洛洛用稚嫩的聲音，甜甜地問候沈卓安道：“舅舅新年好！”
沈卓安欣慰地誇了起來：“新年好！洛洛越來越可愛了，回來給你帶禮物。”
奚冠清也走了過來：“卓安，替我向你媽媽問好！”
“好，姑父提前祝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好！好！好！也祝你新年快樂！鴻運當頭！”奚冠清笑著說道。
奚羽忙完也走了過來，拿起手機問道：“找我幹嘛？”
“給你們拜年，再晚點我怕我喝多了，會錯過這個重要的環節，哈哈哈！”沈卓安沒心沒肺地笑著。
奚羽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對著手機螢幕舉了舉：“新年快樂！你這次好好放鬆一下，我們也要吃年夜飯了，隔著螢幕敬你一杯，祝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也祝你新年快樂！平平安安！越來越漂亮！另外今年能不能聽到你的好訊息？”沈卓安笑得神神秘秘的。
奚羽不明白沈卓安在說什麼便問道：“什麼好訊息？”
“掛了掛了，馬上吃飯了，你好好玩吧！”梁昭一把搶過手機掛了影片。
奚羽還沒來得及聽到沈卓安的回答，她撇撇嘴：“幹嘛～還沒說完呢。”
“吃飯，吃飯，吃年夜飯了！”梁昭拉著奚羽坐到了桌子旁，“一年忙到頭，今天大家都要放鬆一下，我來開紅酒。”
梁昭給奚羽和奚冠清各倒上了一點，唯獨沒有給自已倒。
奚羽疑惑地問道：“你不喝點？”
“晚點要帶你去個地方。”梁昭說完又徵求奚冠清的意見：“叔叔不會介意吧？”
奚冠清點點頭笑道：“一家人不用那麼拘謹，隨意，隨意。”
“去哪？”奚羽見縫插針地追問。
“先吃飯，去了就知道了。”
奚羽睨了他一眼：“就知道賣關子！”
梁昭笑而不語，也跟著坐在了旁邊。
等大家都已經就坐，奚冠清拿起了酒杯說道：“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今天看到小羽，小梁，洛洛都坐在一起，一家人過新年，我很開心，祝你們年年無礙，歲歲無憂，四季冗長，萬事順意！”
“祝爺爺壽比南山，福如東海！”洛洛也舉著杯子嚷嚷著祝福道。
“好，我祝洛洛歲歲無憂，長安常樂！”奚冠清和洛洛碰了一下酒杯。
“叔叔，我和小羽福如滄海無窮極，壽比靈椿過八千。”梁昭拉著奚羽的手，站起來舉起了酒杯說道。
“那我也祝你們，芝蘭茂千載，琴瑟樂百年，另外什麼時候能改口啊？”奚冠清笑容慈愛地問道。
梁昭看了看奚羽大方回應：“我儘快。”
奚羽靦腆地笑了笑說道：“能動筷子了嗎？洛洛都餓了。”
“好，好好！吃飯吃飯！”奚冠清拿起筷子，開懷一笑。
吃完年夜飯，全家人坐在一起看了會春晚，沒一會兒洛洛便眼皮打架，先睡了。
梁昭拿起奚羽的大衣說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到底去哪？”奚羽套上外套，拿了條羊絨圍巾。
梁昭拿過奚羽手裡的圍巾，替她繫上：“放心，不會把你拐跑了。”
奚羽問了半天，見他是鐵了心不會說，只好作罷跟著出了門。
梁昭開車上了月江大橋，一路直接開到了江對岸，下了碼頭又開進一段小路，在一處偏僻的淺灘上停下來。
墨藍的天空萬里無雲，皎潔明亮的月光灑向淺灘，江岸旁瑩白的蘆葦一簇一簇隨風搖曳。
梁昭牽著奚羽的手，走到了車前，讓奚羽坐到了引擎蓋上，又拿了條深灰色格紋毯子披在了奚羽身上：“有點冷，來，披上。”
“帶我來這幹嘛？”奚羽搓著手，撥出一口白霧問道。
“看風景啊。”梁笑著看了看江對岸。
奚羽抬頭，瞬間心中一陣驚歎，遠處是萬家燈火，眼前是星河倒映，
整座城市燈火闌珊，霓虹絢爛，就像是一艘正在行駛的諾亞方舟，江面上，星星的倒影如細碎的流沙，隨著波紋搖盪，僅有幾條船影在浮沉在粼粼微波之中。
奚羽從來沒有想過，從這裡眺望自已生活的城市，竟是這番景象。
“給，喝一點暖暖身。”梁昭用一個黑色行動式咖啡萃取機，壓了兩杯咖啡。
“嗯，很香，比我做的好喝。”奚羽喝了一口笑著讚賞道。
“嗯，之前在國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一個人去海邊喝咖啡，回國以後成了習慣，後來無意間發現了這裡，才發現從這裡看對岸很驚豔。”梁昭端著一杯咖啡坐到奚羽身邊，“幸好這塊地還沒有被開發，不然又少了一個看風景的好去處。”
“又？”奚羽抬眉問道，“還有其它地方嗎？”
“嗯，都已經帶你去過了。”
“哪裡？”奚羽想了想好奇地問道。
梁昭喝了一口咖啡娓娓道來：“一個是我母親的老家，一個是公園的摩天輪。小時候爸媽很忙，沒有時間管我，有一次自已偷偷跑去遊樂園，結果在摩天輪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爸媽找到我，抱我下來的時候，我也沒有哭，我媽以為我嚇傻了。”
“其實我一點沒覺得害怕，因為當時坐在摩天輪裡，俯瞰整座城市，看到腳下燦若星河。至今回憶起那天看到的景色，依然很深刻。那個時候還在想幻想，以後一定要帶著自已喜歡的女孩子來。”梁昭悶悶地笑了一聲接著說道，“再後來，爸媽相繼離開，我無意間發現了這裡，以往的每個新年，我都會獨自一個人開車到這來，看看對岸的萬家燈火，就當是對岸的家人陪我一起過了個年，想想也挺溫馨的。”
“那……以後我可以陪你一起來。”奚羽從來沒有想過，平日裡看起來灑脫的梁昭，竟然說出這樣一番孤獨的話來。
“好。”梁昭側過臉，認真的看著她說道，“其實帶你過來，是有些事想跟你說。”
奚羽心裡莫名地有些忐忑，很害怕他要說出點什麼，於是她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不問的就是不想知道，你別說……”
梁昭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溫柔的摩挲著說道：“但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要相互信任和坦誠。”
奚羽抿了一下嘴唇，點了點頭。
梁昭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之前的確愛玩，但並沒有隨隨便便去傷害女孩子的清白，也絕對沒有楊洋說的那麼齷齪，而且身邊的幾個朋友你都認識。我也曾經懷疑過，我對你的感情究竟是勝負心作祟還是真心喜歡，直到再次看到你，我才發現，我這個人其實很念舊。”
奚羽抽開他的手，理了一下耳邊的碎髮，差點就要掩飾不住砰砰的心跳聲，醞釀了一下說道：“我既然決定跟你在一起，就不會糾結你的過去，都不是小孩子了。”
梁昭聽到奚羽的話，如釋重負，雖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卻也著實在他心裡憋了很久，奚羽越是不問，他就越是著急證明自已。
之前總擔心操之過急而適得其反，怕解釋了奚羽反而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斟酌了很久才說出來，沒想到奚羽大方接受，梁昭心情很好。
見梁昭沒有開口，奚羽又接著說道：“你剛說我們要互相坦誠，那麼你說了你的過去，我現在是不是要跟你說一下我和趙亦澤的……唔……”
奚羽瞪大了眼睛，被這猝不及防的吻嚇了一跳。
梁昭專注又溫柔地吻著柔軟的唇瓣，將她沒說完的話堵在了口中。
奚羽藉著喘氣的機會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
梁昭用額頭抵著奚羽的額頭，親親她的鼻尖，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你不用說，我也不想聽。以後也不許你再想，未來的日子裡你只有我，其他的都忘了吧，好嗎？”
奚羽被吻得有些暈眩，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所以，請問奚小姐，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共度餘生，跟我結婚？”梁昭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掏出一枚戒指，經典的六爪明亮式正圓切割鑽戒，柔和圓潤，像一顆耀眼的星星。
夜晚微風徐徐，夾雜著絲絲寒意，但梁昭的內心卻熱血澎湃，用最輕鬆的口吻，說著最虔誠的話，他深情地看著奚羽的眼睛，靜靜地等待奚羽的回答。
奚羽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從來的路上，奚羽就一直覺有事要發生，這突如其來地求婚，讓她來不及思考，但她心裡很清楚，就算梁昭再問他一百遍，她也只有一個答案。
“嗯，願意。”奚羽點了點頭。
梁昭托起奚羽的手，為她戴上鑽戒，他站起身將她緊緊摟進懷中，低下頭沉靜溫柔地落下一吻。
萬千星辰和月光照亮了流動的波浪，照亮了細膩的白沙，也照亮了兩顆悸動的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