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離別在即

邊貿做好了利國利民，楊朔是國子監高材生，自然懂民生。

就算是別人的商隊，楊朔知道的話也會去護上一護，更何況那是翁曉曉的經濟支撐，若這次被人得了手，傷財又害命，商隊怕是會從此一蹶不振，很難再翻身。翁曉曉的生意必遭受重創。

想到就做，楊朔立刻安排了景明去傷員中挑選一些傷殘程度較輕，功夫又不錯的人出來。

景明沒想到將軍連這事兒都管，便徹底信了春和說得話，事關將軍的幸福，自然要認認真真地去辦差。

翁曉曉看過這些人選之後，對照著冊子，核實了一些情況，便把幾個人都留了下來，簽了五年活契，工錢也給得足足的。

才過去半個多月，雖然拄著拐能在院子裡活動了，但翁曉曉不敢作妖，她還想著養好傷能早點恢復鍛鍊呢。

任何付出都是有回報的，只是多少或者早晚的問題。輕功自然還算不上，不能飛簷走壁，但是跑得快的確是能救命，這已經檢驗過了的。

......

進了五月，漠北的天也熱了起來。

小空跟著梁彬去給三位家主送過節的節禮並下請帖，翁曉曉想在離開前鞏固一下合作關係，請他們三位吃個飯順便道個別。

那兩個忙著辦正事兒，春霞獨自逛街，買了不少端午節的吃食和漂亮的小東西。在軍營住久了實在憋悶，出來一趟就像是入了林的小鳥，自由而歡暢。

自從隱約知道了楊朔的心意，翁曉曉便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他，除了避不開的時候，能不見便不見。

她怕了，不敢面對情感問題。

跟林常青在一起很輕鬆，很開心，可意識到喜歡林常青就要面臨放棄自我，她果斷地做出了選擇，把這僅有的一點喜歡硬生生收了回來。

動了心，再狠心斬斷情緣，她的心也是痛的。

不過相比而言，她寧願選擇短痛。

也許喜歡的程度還不夠，從京城到漠北，翁曉曉便淡忘了這件事情。孤寂時，想的最多的都是鳳姑。

再難她也能坦然面對林常青，可對著楊朔，翁曉曉只想逃避。腦子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想著逃，偏偏讓你不斷地去想。

這一個多月的接觸，楊朔的學識、教養、氣度......甚至渾身散發的荷爾蒙，都在潛移默化中征服著翁曉曉的心。

情感懦夫翁曉曉不敢面對，只想逃避。

......

“將軍，春霞買回來不少粽子，應節的食物，味兒雖差點，好歹是個意思。安置傷員的計劃我們也敲定了，執行便是。明日一早我便回順城，後日離開。在漠北這段時間，多謝將軍關照了。”翁曉曉抱拳行禮。

楊朔早察覺到翁曉曉在躲著他，但翁曉曉的態度跟當初的‘他’不同，‘他’明確拒絕，是自已不信邪地死纏爛打。翁曉曉的這種冷反應倒令楊朔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道是在委婉地拒絕他，還是毫不在意他的態度，他摸不準姑娘的心思。甚至去她那裡吃個飯都要仔細琢磨一下說辭。

他雖然等得起，但不想這麼不明不白下去，這可不是他的處事作風。而且，再見面不知要等猴年馬月了。

“翁曉，我想帶你去個地方，那裡看日落很美。來一次漠北都沒有好好看過這裡，總得留下點美好記憶吧。”

本能想拒絕，但這個提議又實在誘人，更何況，楊朔的人品值得信任，她不點頭，他不會怎麼樣的。翁曉曉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腿傷未愈，她不能獨自騎馬，可等到要跟楊朔同乘一騎時，翁曉曉後悔了。也不知道腦子怎麼就短路了，答應的時候竟沒想到這個問題。

好在，楊朔很紳士，看她緊張，身子使勁往後靠，並不挨著她，只用雙臂輕輕攏著。

這刻意疏離的姿勢令兩個人都坐得很累，卻又各自暗暗珍惜這難得的靠近機會。

等到了地方，楊朔率先跳下馬來，靜靜地牽著韁繩，讓翁曉曉一個人自在地坐在上面。

這下兩個人都放鬆不少。

翁曉曉無聲笑笑，看向了遠方。

餘暉慵懶地灑在無垠的草原上，微風輕輕拂過，綠草如茵的草原便泛起了一層層漣漪。閉上雙眼，感受著風聲，伸開雙臂，想象著飛翔的滋味。

等走到一個斜坡的時候，楊朔停下了腳步，扶著翁曉曉下來。

一聲口哨響起，大黑馬自已溜溜達達地就走開了。

“來，坐在這裡。”楊朔伸出一臂給翁曉曉做柺杖用。

這麼紳士的做派，令翁曉曉感覺很舒服。藉著力，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回去後再休養一段，一定把腿傷養好了，別留下病根。我祖父，我父親都是一身的傷病，我母親也是，雖然她從不叫苦，但她的身子不太好，我知道的。”

翁曉曉點點頭，“我的日子比你舒坦多了，真該注意身體的是你。”

楊朔不置可否，大大咧咧坐在了不遠處。

“我們這種人，天生屬於戰場，註定了沒有平穩的日子。我爹這輩子只喜歡過我娘一人，也只有她這一個女人，雖然給不了她很多東西，卻給了她男人的真心。”

說到動情處，楊朔輕輕拉住翁曉曉的胳膊，柔聲說道:“身份地位那些不算，我能給你的也只有真心，願意給我個機會嗎？”

翁曉曉看向遠處，她所求的是身心自在，想要的不過是一心人。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捧著真心到她面前，問她要不要？

要不要呢？

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要！

哪怕以後只能為他收屍！

唯唯諾諾可不是她這輩子的作風！

翁曉曉笑著轉過頭來，“你可想清楚，看清楚嘍，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更不是名門閨秀。不會唯你是尊，不會言聽計從，不會困於後宅……”

本以為翁曉曉會拒絕，沒想到竟是說出這樣一番話，楊朔簡直喜出望外，“還有嗎？有什麼都可以說出來。”

翁曉曉搖搖頭，能接受這些就不容易了。

楊朔看著翁曉曉的眼睛，鄭重地說道：“那翁曉曉你聽好了，我喜歡的人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更不是誰的影子，從前的事早已是過往雲煙。我出身足夠，不需要名門閨秀錦上添花。在家裡我不是將軍，有事能商量就成。至於你喜歡做的事情我也絕不攔著，還儘可能地為你保駕護航。”

“曉曉，我能給你的只有真心，所求也是你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