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家主都沒有食言,翁曉曉他們帶來的貨物已經全部收購過去。銷售渠道已打通,要採購的也已經進了貨,陳城便坐不住了。

可丟下東家一個人在順城又說不過去,陳城左右為難,便讓梁彬帶著他進軍營請示翁曉曉。

守門的侍衛見過樑彬,但也不能私自放他進去,需要層層上報,而且找大將軍的,必須得到將軍的首肯才能放行。

只是今日他們來的不巧,楊朔不在營中,春和得了訊息便來報給了翁曉曉。

翁曉曉猜到了陳城見她的目的,便寫了封簡訊交待一番,讓春和帶了出去。

順城的事情已完,留下這些人也是白白浪費資源,便讓陳城帶著所有車馬跟貨物先回去,正常運轉,並提醒路上多加小心。至於梁彬,希望他能多留一段時日,跟她一路返回京城。

有了翁曉曉的明確指示,陳城整好隊伍,第二天就出發了。東家拼命搏出來的路子,他這裡一定不能拉垮了。

劉宏升沒見到牡丹廳拜會的場景,但是見識了跑馬場上的一切,小東家的颯爽英姿看得人熱血沸騰,最後悲壯地倒地也令人記憶猶新,遇到這樣一心往前衝的東家是大造化,本來準備回揚州的心思徹底沒了。不幹出個人樣來,實在對不起東家,更對不起家中的父母妻兒。從此,他對商隊的事情越發上心,賬目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僅他自已下了決心,回去還跟莊子上出來的車把式擺了好久。這幾個車把式在順城閒得久了,多少也都有了回家的心思,只是聽劉宏升說起東家的事蹟,也紛紛打消了回去的念頭。人家一個秀才,有莊子有鋪子,還在那裡拼命,他們這些大老粗有什麼好矯情的。

梁彬不放心翁曉曉三人,自然留了下來,還住到了軍營裡。

......

翁曉曉吧唧吧唧嘴巴,嘴裡嘟囔著,“鳳姑,我想喝魚湯......”

春霞睡在她一側,打雷都不帶醒的那種。可能翁曉曉說了好多遍,也可能說得很大聲,迷迷糊糊地春霞竟然聽清楚了,還記在了心裡。

第二天就拉著春和打聽哪裡有魚,只是她不會釣魚,打聽好了地方還得找梁彬出手。

但只有春霞、梁彬兩個人,出入大營實在不太方便,他們只能拉上春和一起。

春和平時主要負責楊朔的起居,留在營地居多,而景明則隨身保護楊朔。

春和領他們去的是大軍附近的湖泊,冰未化盡,還有薄薄的一層,打個冰洞很是容易。

地方不錯,只是魚餌不太好,這會兒土地還沒完全化凍,抓不到蚯蚓,只能用糠皮結成的小球球做餌,但這種餌料粘性差,在水中時間一長就散了。

磨蹭了一個多時辰,才釣上來一條鯉魚,一條鯽魚。

溜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春和不敢再耽誤下去,只能說下次再來。梁彬二人自然沒意見。

難得出來一趟,又滿載而歸,春霞興奮地哼上了小曲。春和提著木桶,也很高興,他要學一手,以後也好給將軍補一補。

三人有說有笑地往營地走去。

“站住,說你們三個呢。”

他們出軍營辦私事,春和也穿了便裝。三個面面相覷,這是遇到打劫的了?哪個膽子肥得劫到他們頭上!在楊家軍駐地都敢張狂?!

“站住,聾啦?”一個小個子提著刀竄了過來,二話不說架在了梁彬的脖子上。

梁彬沒動,就想看看這人要幹什麼?拿把刀就能當土匪了?

“好漢,別激動,別激動!我們身上就一點銅板,還請通融通融。”春和上前打著圓場,也想套套話。

小個子接過春和的銅板,塞進懷裡,但是刀並沒有挪動,“看你們這寒酸的窮樣,跟著哥們回去當差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漢,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們去不了。”梁彬不卑不亢地說道。

“少來,別給臉不要臉,等我兄弟過來,去不去就由不得你們了。”

本想逗逗這個小個子的,聽這話頭,還有人要來,梁彬給春霞使了個眼色,得速戰速決。

春霞會意,指著遠處問道,“那幾個是你兄弟嗎?”

小個子男子笑著轉頭去看。

等他視線稍微轉移,梁彬抬手就把人給打暈了,利索地抽出男子的髮帶綁住了他的雙手。

“春和兄弟,帶回去審?”

春和皺眉,“先提到一旁林子裡問問情況,若是簡單的小混混,揍他一頓放了便是。若真是土匪,就得帶回去好好審問了。”

梁彬點點頭,人家的地盤,自然聽人家的。

“喂,醒醒,”春和捏住自已的鼻子,脫下男子的靴子,提著放到了男子的鼻下,這氣味的刺激性極強,堪比臭雞蛋。

春霞抬袖捂著鼻子躲開了老遠,還不忘提走了水桶,生怕把魚都給燻死了。

“醒了沒?沒醒再聞一會兒。”

“咳咳......饒命,大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水衝了龍王廟,您大人有大量......”

春和拿著那把刀,拍了拍男子的臉,“甭廢話,你是哪裡人?你們兄弟有多少?若是你們人多,我就放了你,免得惹麻煩。”

一聽這話,男子還真以為遇到了同道中人,急忙說道:“小的是青城無量山的嘍囉,奉命出來找獵物的。”

“無量山?挺一般的呀,你們怎麼敢竄到順城來?想佔我們的地盤?”

“沒有,不敢,我們只劫財。”小個子舔著臉說道。

“我信你個鬼,不老實。”春和挪了挪刀片,瞬間流下來一滴血。

小個子差點嚇暈了過去,見還能喘氣,忙求饒道,“大俠,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去年底,我們寨子來了個新首領,武功高強,帶著我們搶了不少東西,來順城也是老大的命令。”

“說說你們的老大吧。”

“他雖然會說漢話,但說得坑坑巴巴的,長相也是外族人,我們私下都懷疑他是外族的逃兵。”

逃兵兩個字眼,挑逗了春和的神經,“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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