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定當以命相護。”春霞信誓旦旦地說道。

翁曉曉笑著拍了拍春霞的肩膀,還使了個眼色,“不至於要你的命,警醒著點就是了。”

春霞鄭重地點點頭,主子有事兒,他們誰都沒有好下場,同命相連。

小空出去僱了一輛馬車,一路風塵,他們那馬車外棚早就髒亂不堪了。

約的是巳中(十點),但他們必須提前過去。

望香樓作為順城最豪華的酒樓,坐落在最繁華的大街上。此處街面寬敞,可供三輛馬車並行。單看這條街,難以想象這屬於哪座城。

報上姓名後,幾人被迎進了最大的牡丹廳。

廳裡自然沒有牡丹,不過卻有一架紫檀蘇繡牡丹大屏風,價值很是不菲。

夥計自然知道這裡即將發生什麼,照著慣例,拿了最貴的茶點往包廂裡送。

冤大頭翁曉曉撇撇嘴,她都沒權利點餐?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看著,微笑示人,心裡想的卻是給小空的一百兩銀票夠不夠付賬?

那三家像是約好了一般,巳正(十一點)才齊齊地到了。

聽到外面有了動靜,翁曉曉早已領著人迎了出來。

衛家家主衛聰,四十歲左右,是個微胖的漢子,面容可親。汪家汪明辰也就剛剛弱冠的年歲,儒雅斯文,長衫綸巾書生打扮。邱家邱崢醇介於前兩位之間,大約三十多歲,一身勁裝,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習武之人,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這三位相比較起來,還數衛家主最有商人的模樣。

“在下昌榮商行翁曉,見過三位家主。”

翁曉曉上前見禮。

“翁公子,客氣了。”見翁曉曉是位文弱書生,心生好感,汪明辰先回了禮。

衛聰、邱崢醇則有些興致淡淡。

衛聰打量翁曉曉兩眼,幽幽說道:“翁東家,既然請了我們三家,就應該知道規矩吧?請了三家,就得陪我們三個盡興才行。”

翁曉曉面帶微笑,沒有絲毫怯懦,“在下是名秀才,詩詞歌賦略通,自當跟汪先生切磋一二。鄙人酒量雖不佳,也定當捨命陪君子。至於騎射也有所涉獵,只是不精,就不獻醜了,但我設計了新的比試方法,相信邱東家會感興趣的。”

誰也沒落下,倒是面面俱到。

來都來了,自然要見識一下的,衛聰年長,帶頭進了牡丹廳。剛一落座,邱家主急不可待地問起了要比試什麼。

小空上前送上了一幅圖,標註了翁曉曉設計的比賽內容。

翁曉曉起身,指著圖解釋道,“邱家主,我設計的是二里地障礙跑。地面設定各種障礙物,我們必須越過這些障礙物,從上面過去,而不能繞行,用時最短者獲勝。”

邱崢醇越看眼神越亮,還沒玩過這種的,看起來很有挑戰。

“這場地嘛,就要辛苦邱家主去安排了。”翁曉曉抱拳。

“呵呵,那是自然,等著吧,下午就能弄好。”邱崢醇拿起圖紙,也沒跟人打招呼就出去了。

衛聰二人習以為常,也沒見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翁公子真是有備而來啊!”

“上門拜見三位家主,什麼都不準備就太失禮了。衛家主,我酒量差,能否讓我先跟汪家主切磋?”

衛聰笑笑,“李白斗酒詩百篇,不是喝了酒更有興致嗎?”

“那是詩仙,在下可不敢相比。”

“衛伯父,小侄就先請教翁公子了。”汪明辰拱拱手。

他早就等不及了,雖然很多東家都通文墨,但是能讓他以文會友的少之又少,而眼前之人,總覺得能讓他不虛此行。

衛聰擺擺手,也正好多看看這個年輕人。

“請汪家主出題。”翁曉曉最自信這一關。

汪明辰早就想好了,脫口而出,“請翁公子寫首應景的詩詞吧。”

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可以寫邊塞,可以寫春景,更可以寫這場拜會,選材很寬泛。

翁曉曉沒有即興作詩的能力,心想只能剽竊偉人的一首了,提筆寫下了《卜運算元.詠梅》。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這筆字實在一般,詞卻是真好。

汪明辰來回誦讀了幾遍,越看越喜歡,越讀越覺得意境深遠。

翁曉曉自然有這個自信,偉人的情懷不是常人能比的。

“翁公子,請受我一拜,生平能見識如此佳作,了無遺憾,了無遺憾!”

翁曉曉忙回禮,“汪先生過獎了,愧不敢當。”

“當得起,當得起,以後咱們的生意不限量,來多少我收多少,藥材你要多少有多少。”

這個承諾意味著跟汪家已經有了大筆的生意來往。只要本錢夠,昌榮商行便成為了最大的茶葉供應商和藥材採購商。

翁曉曉拱手,連連道謝。

只此一項,就不虛此行。

“這幅墨寶可否送給在下?”

“我這字實在拿不出手,汪先生不嫌棄就好!”翁曉曉面帶羞愧。

見翁曉曉還是赤子心性,汪明辰的喜歡便又添了一分,“哈哈,若是翁公子的墨寶能再提升幾分,這可就是傳世之作了!”

這一誇一貶,真是入木三分,看來汪明辰的文學修養很是不俗。

翁曉曉本就沒有輕視古人之心,現下更存了結交的意思,很真誠地與之交流了幾句。

衛聰一直在邊上看著,很期待這少年會給他帶來什麼驚喜。

感受到衛聰的打量,翁曉曉轉過身拱手道,“衛東家,怎麼喝,我聽您的安排。酒量我不敢說大話,但酒品還是有的。”

“酒品即人品,人品不好,我可不會跟他來往。”

這一關,翁曉曉打算硬接,喝酒之人最恨耍詐,即便喝倒了也沒什麼,能不能得到認可還在其次,盡力便是。

衛聰擺擺手,手下人會意,轉身出去搬酒。

“會品酒嗎?”

翁曉曉搖搖頭。

衛聰略有失望,“能喝多少?”

“二兩的酒量。”

衛聰略帶怒氣,“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跟我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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