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撿荷包
看著忙碌的女兒總覺得這孩子突然間就長大懂事了，什麼都不用她操心，還知道跟著先生識字，練字，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這樣也好，就算走了，她也能活得下去。
翁曉曉無暇理會翁氏的想法，嚐了幾個，覆盤一下熬製過程，找出幾處可能的問題所在，又試著熬了一鍋，直到第三次的時候，才覺得口感上可以了。
把廚房收拾出來，煮了兩碗黑麵條吃。
下午煮成的蜜棗分了宋奶奶一碗，陳嬸兒一碗，陸書生那裡問了問，他不要也就算了。
有了方法，批次製作不是難題。才買下的十斤白糖，也就能熬製二十斤大棗，一天時間就夠了。做出來的蜜棗還需要晾乾才方便儲存。
北方天干，無需暴曬，只放在陰涼處風乾了兩天也就足夠了，太乾也會影響口感。
一斤白糖三十文，一斤棗子至少也要個四五文，那一斤蜜棗就得賣到三十文錢才有得賺。她這棗子個頭不算大，一斤大概五十多個。翁曉曉就每包裝了十個棗子，一包售價五文錢。這樣既嚐了味道，價錢也不貴，應該好賣出去的。
打包又用去了一天的時間。
......
“翁曉，起風了，這天說冷就冷下來了，你們娘倆的衣服夠不夠穿？要是不夠，就得早點做準備，我手藝雖然不咋地，但是能將就穿。”快言快語的陳嬸兒總是令人心暖。
翁曉曉起早就感覺到了涼意，已經回屋把薄棉襖找了出來穿在了裡面，“那可能要辛苦陳嬸兒了，我們從南邊過來的，沒那麼厚的衣服。”
“不麻煩。過兩天我要買過冬的大白菜，你要些嗎？等上了凍，就沒人出來賣菜了。”
翁曉曉沒經歷過這事兒，自然不曉得還有這說法，不過略微想想也就明白了，北方冬天零下幾度甚至十幾度，不儲存一些，怕是整個冬日都沒菜可吃了。是不是還得醃點鹹菜？幾個月光吃白菜怕是不夠。
“那我借嬸子的光，您買的時候，算上我一個吧。您要多少，我減半就是。”
“爽快，你這是要出去賣蜜棗了？”
“是，正準備跟嬸子一家去天橋那邊碰碰運氣。”
“那就一路唄。”反正各幹各的。
又去跟宋奶奶說了一聲，翁氏自己在家她實在不放心。安頓好翁氏，翁曉曉揹著小揹簍，就跟著那一家子走了。
陳家的功夫是祖傳的，而且從祖輩起就是賣藝為生，並不算真正的武功路數，表演成分偏大。翁曉曉早就問了個清楚，對於她想學功夫的念頭，他們是幫不上什麼的。翁曉曉也說不上失望，只是沒有收穫而已。
“翁曉，我們有固定的攤位，後面就靠你自己了。這邊龍蛇混雜，自己當心，看好錢袋。”陳嬸兒作為長輩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
翁曉曉知好歹，忙笑著道過謝，跟陳氏四口分開。
......
“蜜棗嘍，又香又甜的蜜棗嘍......”
“三文錢一包，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又香又甜，包好吃嘍......”
在人群裡吆喝了好久才開了張，一上午賣出去六份。
時近中午，人越來越少。
翁曉曉坐在路邊空地上，掏出餅子，準備吃午飯。只是吆喝久了，嗓子幹得冒煙，再啃幹餅子，實在是拉嗓子，完全咽不下去。不遠處有個麵攤，想咽口口水都沒有，翁曉曉果斷背起揹簍走了過去，雖然現在日子艱難，但也不至於這麼虧待自己。
要了碗便宜的清湯麵，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等面的功夫，打量了幾眼邊上的食客，又看向整個天橋大廟會。
擺攤的，耍把式的，算命的，應有盡有，想必下半晌到傍晚，才會有真真正正地熱鬧。
麵湯喝得一滴不剩，應該是能免費加湯的，但翁曉曉不敢再喝，沒有公廁，如廁就是大麻煩。男子隨便找個揹人的地方就能解決，她畢竟是個花木蘭，可沒這個膽量。
蹲下去正要背起揹簍，就眼尖地看見桌子腿兒處有一個絳紫色的荷包，還是個絲綢的，刺繡精美。翁曉曉拿起來交給了攤主，紅旗下長大的人自然拾金不昧。
攤主是對兒老夫妻，並不想多攬事兒，沒有伸手，卻笑著說道：“小哥兒，坐著等會兒吧。興許失主很快就找過來呢，也好讓失主當面酬謝你一番。”
她也不想多管閒事兒啊，若是遇到難纏的主兒，再恰好短少了什麼，那可就解釋不清楚了。可她就這樣走了，這荷包再被旁人拿走，也不合適，索性就做回好人吧。
荷包握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番，她不懂絲綢質地，繡花也看不出流派，翁氏手藝不錯，但理論不行，給翁曉曉也講不出什麼門道。
“公子，快看，在那小子手裡呢。”
還沒等翁曉曉看清楚來人，荷包已經被搶走了，正要站起來理論，就聽小廝說道，“這位小哥兒，這荷包是我們公子之物。”
“我等在這裡就是要歸還給失主的，但是你就這麼搶走，好沒道理！我得確認一下是不是真正的失主才能歸還呀。”
林常青眯眼看了看翁曉曉，這小子膽量可以喲！
“你怎麼證明是我的？”
翁曉曉瞅準機會，一把把荷包搶了過來，“這還不簡單，你能說清楚裡面都有什麼，就是你的唄。”
腦子轉得還挺快！
“你好大的膽子，敢搶我們......”小廝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去搶回來。見主子搖了搖頭，到嘴邊的話，林為只能吞了回去。
“那也未必吧，萬一我記性不好？記不住有什麼呢？”林常青正愁無聊呢，笑吟吟地說道。
“看你們的穿著應該不差錢，總不至於為了這點錢財做這麼沒品的事兒吧？”
“錢財動人心，可說不準呢？”
翁曉曉正要回擊，抬眼看懂了林常青帶笑的眼眸，才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這東西應該是他們的。想明白後，翁曉曉把荷包摔在桌上就走了。
嗬，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