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愁善感?】

甚爾對此不知作何表情,自小被稱作天予咒縛的他,從來就沒被人正眼瞧過,更何況是在這個以咒術天賦為尊的禪院家,沒有人跟他說過成為天予咒縛是好事,他一直以來都是被當成廢物看待。

哪怕他經過刻苦的努力,最終能夠獨當一面了,那些奚落過他的人,依然沒有變,哪怕他憑藉自已的力量超越了那些所謂的咒術師,他們的觀念依然守舊,充滿腐朽的味道。

所以他漸漸麻木,對禪院家的一切都沒了興趣,所謂的血緣關係,成了維繫他們之間最後一條紐帶。

這聯絡也快斷了。

“你認為修煉咒力更重要,還是身體的強大更重要?”甚爾又問道。

“第二個問題了。”禪院罪沒有回答,懶洋洋地轉身,背對著甚爾朝遠方走去。

“慢著,回答了這個問題,我為你完成一件事。”甚爾的身影瞬移般再次擋在禪院罪面前,“任何事。”

禪院罪聞言停下腳步,抬頭正視甚爾的眼睛:“我認為,無論是咒力還是身體,都是力量的一種呈現形式罷了,而力量之間是無所謂誰更重要的。”

力量之間無所謂重要?

甚爾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這麼多年了,他是多想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個答案啊!而他自身也是一直貫徹這個理念,沒有咒力,我就努力鍛鍊,沒有術式,我就拼命鍛鍊,一步一步向上攀登,當我追上那些一步登天的咒術師,將他們狠狠踩在腳下的時候,到底是誰更了不起?

現在甚爾雖然已經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和看法,心中卻仍有一種將禪院家狠狠打臉的執念,他想要證明天予咒縛不是詛咒,而是同樣有用的力量!

面前這個六歲左右的小鬼頭,心中的格局是何其廣闊,他的眼光不拘泥於力量的形式,而專注於力量本身。

光憑這一點,他就強過禪院家所有人。

這些年甚爾總是聽說有人拿禪院罪和五條悟互相比較,各種風言風語滿天飛,起初他也不在意,認為這不過是人們吹捧出的天才,而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沒有任何意義。

但現在不同,甚爾真的從禪院罪眼中看到了強者才有的思維,他的思想很純粹,沒有紛雜的慾望,有的只是一顆探索和變強的心。

在他的心中,有兩種人最可怕,一種是內心被仇恨填滿,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狂徒,另一種就是思維純粹到可怕,有著自已的理念,併為之貫徹到底的人。

他自已雖然接近第二類人,但終究成為不了,因為他還是會被環境干擾,並做不到捨棄一切去追求力量的巔峰。

但禪院罪似乎不一樣,他彷彿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在任何時候考慮問題都是從第三方視角出發,不會受到環境的影響,當然也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的內心。

俯瞰眾生。

甚爾心中忽然出現這樣一個詞,連他都感到不可思議。

相比之下,五條家的孩子除了天生的饋贈,在任何一點都比不上禪院罪。

當然如此,因為禪院罪生而知之,他才是整個模擬世界的中心,所以他擁有超脫的心性。

但超脫不意味著不會失敗,禪院罪心裡非常明白這一點,在自已還未成長起來之前,敬畏力量。

“你想要什麼?”甚爾問,他承諾過禪院罪為他完成一件事,現在到了兌現的時候了。

“指導我修行,並且為我護道。”禪院罪指著甚爾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教你修行,還要負責你的人身安全?”甚爾的眼神變得有些鋒利,他嘴角抽了抽:“這可是兩件事。”

“不不不,這是一件事,”禪院罪搖了搖頭,“自古以來,授業者為師,老師自然有保護弟子的責任。”

“我的要求只是作為你的徒弟,這並不過分。”禪院罪一板一眼道,“我已經作為家族繼承人培養,有權利選擇禪院家任何人作為老師。”

甚爾有些頭疼地看著面前才到他腰間的小鬼,他本能是要拒絕的,但話已經放出去了,收回的話又不太合適,畢竟他自已就非常討厭不守信用的人。

“好吧好吧,跟著我,你想學什麼呢?”甚爾擺手道,“我可沒什麼咒術常識,打架還行,修行方面可謂一竅不通。”

“學習殺伐技巧。”禪院罪緩緩說道。

“殺伐技巧?你的意思是...殺人?”甚爾有些不確定道,因為他也就會這個,天予咒縛失去咒力的同時卻擁有更加強大的體魄,只要稍加訓練,他天生就是一個殺人機器。

“沒錯,正是殺人。”禪院罪理所當然地說道,“更具體一點,是如何迅速找到敵人致命處的能力。”

“為什麼要學這些呢?這對與咒靈戰鬥有幫助嗎?”甚爾有些疑惑道。

甚爾有此疑問也並不奇怪,因為他雖然看不見咒靈,但憑藉自身敏銳的感官,還是大致能描述出他所遇到的一些咒靈的形體,無一例外,它們身體的構造與人類完全不同,也沒有可以稱為致命傷的部位。

要想祓除咒靈,就必須用咒力切斷它們的身體,讓它們來不及修復。

從而暫時殺死它們。

因為那些被殺掉的咒靈過一段時間又會滋生出來,永無盡頭。

咒靈由於是咒力的形體,所以它們面對那些在人類身上成為致命的傷勢,它們催動咒力就能夠恢復,當然咒術師也有反轉術式,不過那都是後話。

關鍵是禪院罪學殺人技幹什麼,難不成他其實內心挺陰暗,有殺人傾向?

甚爾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也不想教出一個殺人狂魔。

“甚爾老師啊,比起咒靈,作為同類的人才更加危險啊。”禪院罪說道。

甚爾最初沒有理解禪院罪的意思,但隨著他回憶起自已行至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頓時認同了禪院罪的說法。

“你說得對,人心比起任何怪物都要可怕。”

“那麼,我們的課程什麼時候開始?”禪院罪問道。

“依我看,現在就是個不錯的時機。”甚爾想了想,忽然露出一個笑容。

禪院罪心中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問:“那麼,甚爾老師,您想怎麼教?”

“既然是教戰鬥技巧,那麼什麼理論都比不上親身體驗。”甚爾開始摩拳擦掌,“現在你用你的全力向我進攻,任何手段都可以,將我當成必殺的敵人。”

禪院罪眼角微微抽搐,他當然清楚甚爾的實力,毫不懷疑現在的他就算是全力向甚爾進攻,也是絕對傷不到他的。

所以他才有種不祥的預感啊,弄不好今天有一頓揍不得不吃了。

但也沒有辦法,雖然甚爾有個人原因,但他的教學方法也不能說錯,親身體會的確比嘴上說說更深刻。

因為禪院罪也不是來學花架子的,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殺技巧。

那就來吧。

禪院罪這幾年也並不是荒廢度過的。

毫無預兆的,禪院罪向遠離甚爾的方向退開,單純肉搏他只能被甚爾蹂躪,但是拉開距離就還有掙扎一下的可能。

甚爾見狀心中點頭,還行不傻,知道實力差距不會硬拼,但是想拉開距離可沒那麼容易。

甚爾特意等了一會才動身追趕禪院罪,他想看看禪院罪能使出什麼花樣。

禪院罪此時則開始飛速思考,他目前能用的能力不多,而且對於正面作戰都沒有大用,看來只能耍點小聰明瞭。

禪院罪特意朝樹木茂盛的地方鑽,儘量避開甚爾的視線,同時小型奇門陣展開,給甚爾身上悄然施加更大的重力,將一路上的各種荊棘植物激發出來,以此限制甚爾的行動。

逃跑的同時,禪院罪順手摺下一根較為尖銳的短樹枝,以此作為武器。

甚爾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他雖然特意放慢了速度,但總感覺身體比往常更加沉重,而且周圍的植物也非常礙事,將他的衣服都刮破了。

雖然傷不到他的面板,但也怪膈應人的。

是那小子的術式效果麼?有點意思。

甚爾嘴角上揚,陡然加快了速度。

禪院罪感覺到身後的甚爾速度變得極快,心知他已經察覺,想要速戰速決了。

禪院罪腳尖一點,雙手攬住上方的樹幹,發力翻身而上,雖然他年齡不大,但練炁也有三四年了,還有成長期天予咒縛的體魄,一些高難度動作也信手拈來。

禪院罪蹲在樹幹上屏息凝神,茂密的林葉遮住了他的身形,雖然知道是訓練,但他的心中還是有些緊張。

【在上面麼?想透過偷襲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甚爾瞥了上方的樹冠一眼,將計就計,直接大步進入禪院罪的攻擊範圍。

預想中的偷襲並沒有到來,甚爾抬眼一看,發現樹幹上竟然空無一人!

不在上面?什麼時候轉移的?

一絲極細微的風聲自甚爾耳邊響起,他脖頸處的汗毛微微豎立。

甚爾偏頭一躲,隨後伸手抓住頸側的鋒利樹枝,手上發力,想將禪院罪拽下來。

然而就在甚爾抓住樹枝的瞬間,禪院罪就已經鬆開了那根尖刺,甚爾拽了個空,緊接著禪院罪半空中掃腿,甚爾本能想將手裡尖刺扎入禪院罪的小腿,瞬間的思慮後放棄,轉而用另一隻手朝禪院罪的腿抓來。

【亂金柝】

禪院罪並指,甚爾忽然感覺視角靜止了一瞬,抬起的手也僵在半空,禪院罪的掃腿踢來。

“呼——”風聲刮過,沒有踢到實處的動靜。

禪院罪心中暗感不妙,剛想沉下身子,就被一隻突如其來的大手抽飛出去。

甚爾的身影瞬移般出現,手上的動作還停留在打飛禪院罪時的姿勢。

【全力的亂金柝竟然只定住了不到半秒,難道甚爾現在的實力就已經達到原著巔峰時期了麼?】

禪院罪雙手交叉撞斷了幾根樹幹跌落在地。

他勉強爬起,只感覺雙臂麻木,似乎險些被甚爾打斷,他剛才還未來得及落地甚爾就完成了躲閃加反擊的動作,若不是他第一時間將雙臂交叉防禦,此時恐怕已經失去戰鬥能力。

“甚爾老師,可以...”

禪院罪覺得測試差不多該結束了,便開口想叫停,誰知他話剛說到一半,甚爾再次出現,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記掃腿踢來。

【不講武德啊,今天是鐵了心要揍我一頓?】

禪院罪弓起膝蓋,原地紮了個穩穩的馬步,甚爾一腳踢在馬步最穩固的膝蓋處。

“嘭!”禪院罪直接飛了起來,甚爾的力量是絲毫不講道理的,即使禪院罪已經用了最合理的應對,但也防不住絕對力量差距下的進攻。

一力降十會就是這個道理。

禪院罪馬步扎的不穩嗎?穩,相當穩,他甚至在半空中時還保持了馬步姿勢,但他是整個人被踢飛了,沒有了地面,馬步扎的再穩也無濟於事。

甚爾追上空中的禪院罪,雙拳連打,禪院罪只能蜷縮身體防禦。

甚爾的攻擊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快速在他身體周圍打擊,將禪院罪整個人控在半空中無法落地。

每當上方打出攻擊,甚爾會立刻來到禪院罪下方施加一個向上的力,讓他無法下落,其他方向也是一樣。

於是禪院罪就無奈的在半空中被甚爾全方位毒打,別說反擊,他連招架之力都快不夠用了。

在禪院罪心中無比漫長的“教學”環節結束時,他已經全身沒一塊好肉了。

甚爾不愧是專業的,將力量控制得非常完美,只傷他皮肉,不傷內臟,所以他看似悽慘,也只是皮肉傷,養個幾天就沒有大礙,如果恢復力強,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禪院罪感覺到甚爾的攻擊停止,心中總算鬆了口氣,整個人在半空中緩緩舒展開,呈大字型下落。

甚爾還算有良心,沒讓他就這樣砸在地上,在他即將落地前拎住了禪院罪的褲腰帶。

禪院罪的鼻尖離地面不到一公分,險些破相。

甚爾直起腰,隨手把禪院罪扔在地上:“這裡是宗家後山,回去也只有十分鐘路程,自已回去吧,讓老傢伙給你準備些藥草,泡個藥浴好的更快些。”

禪院罪吃力地爬起,他感覺自已的身體快不是自已的了,看向甚爾的目光滿是陰暗。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要想學打架,首先學捱打,如果身體扛不住對方的攻擊,會再多搏殺技巧也無用。”甚爾淡淡道,“以後每週來找我一次,直到能夠在我手中堅持一刻鐘不再受傷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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