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1日
星期六
多雲
確實找他要到了紙，抽出兩張試試，結果寫了沒兩筆就破了。
問他，他說那些都是平安時代皇家用的紙，時間長了，破了很正常。
不是！這麼珍貴的紙幹嘛給我寫字用啊！
“不是你要的麼？”
那也不能這麼暴殄天物啊，這些紙拿去賣古董，一定能賣很多很多錢吧！
嗚嗚，最後還是需要我自己出錢下山去買紙，更嗚嗚的是，之前我弄破了兩張紙啊，我的錢啊！
買完回來，我用比平日更重的力道寫下:“兩個筆記本，浪了十塊錢。”
換支紅筆，加大加粗地寫上:“本月已負債。”
唉，沒辦法，生活就是如此艱辛。
昨天聊到神子問題。
他最後說神子“滅絕”以後，再想出現神子，應該就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繼承神。
據說是有些神行將死亡，遁入輪迴之時，會選中人間的孩子，來直接繼承它的全部記憶和力量。
相應的，被選中的神子，在那個神死亡之後，必須接替對方的職位和責任。
有人覺得這也算好事，畢竟連神位都不用爭，完全白撿了個便宜“父親”啊。
但在宿儺看來這就是代價，因為這樣一來，繼承神的一輩子就不由自己選擇，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都被別人規定好了。
確實，失去自由，對宿儺來說絕對是最大的代價了吧。
這種情況類似於不想繼承家產的富二代？看起來挺像的。
他說前段時間確定了，我就是繼承神，還友情提示我做好心理準備。
可我實在沒什麼實感。我沒出生在富貴人家，沒有家業要繼承；也沒當過上位者，不知道承擔責任的感覺是怎樣的。
所以說啊，現在就做好準備什麼的，太早了吧，我現在更想盡快賺錢養家。
媽媽一個人每天工作很辛苦的，這是我有一天突然發覺她臉上皺紋的時候意識到的。
說到錢，嗚嗚嗚嗚，我的古董紙啊！被我弄壞了兩張啊！嗚嗚嗚……
啊啊啊，不能再想了，想點學業上的事。
昨天他要求我以後每天都向他提一個問題，說是為了檢測我的水平。
為什麼提問能看出水平？不都是靠考試嗎？我決定就把這個當作今天的問題。
“檢測一個人是否真正掌握知識，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讓他獨立實踐，第二種就是讓他提出問題。”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
“人類會基於已瞭解的知識來提出問題。所以他們提的問題就反映了他們的水平。
“比如你剛學了某些東西，依此進行聯想，能提出什麼問題，就反映了你的天賦。
“如果在學習中提出了什麼問題，這些問題就反映了你在這段時間接觸到的資訊。
“提出問題的水平高低，反映了一個人的認知深淺。
“當然，我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嘴上說著大家有問題儘管提，然後等你問出了一個他覺得很簡單的問題，就反過來罵你愚蠢。
“因為你已經足夠愚蠢了，不需要再從其他方面確認。”
啊啊啊啊啊！這個人，他又說我！別以為你是兩面宿儺我就不敢發火啊，我可是很聰明的。
“哦？你這麼聰明，來提問吧，剛剛那個不算，別在我面前耍小聰明。”
嗚嗯，被識破了，讓我想想啊，三輪霞，開動你的腦筋！啊，有了。
“為什麼在福島的時候，感覺每個人都能展開領域啊，領域不是咒術的奧義嗎？有種領域爛大街了的感覺。”
“這個問題還算有點水平。”
是吧是吧，很好，三輪霞，你證明了自己。
“那準確來說，不能算作領域。”
不算嗎？
“嗯，除了老東西以外，其他人遠沒有達到能展開領域的地步，他們不過是透過新增束縛，付出一些代價，再削弱領域的效果，以換來一個弱化版領域罷了。
“這種領域是不成熟不完整的，可以理解成比正常領域簡單點，又比簡易領域複雜點。這種感覺。
“就像簡易領域不被認為是真正的領域一樣，那些人的領域不過是劣質品而已。
“當然，如果沒能力的人，在緊急時刻還需要領域的話，可以試試這招，不過能給自己下束縛，本身也是一件難事就是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嘛，雖然知道了點咒術的高階知識。
但是，和我關係不大，畢竟我連術式都沒有，雖然宿儺說我是神子，說我以後會有，但誰知道呢？
現在我還是更關心儘快變強，快快長大，然後多賺點錢的事。
說起來，從入學以來我一直拼命努力，從晨練到夜讀都排滿了，就是為了將來啊。就是為了能在這危險的咒術界活下去啊。
我當然知道，像我這個年紀，本來應該在上中學才對，結果現在卻要每天和死亡打交道。
所以，長大，努力賺錢，讓弟弟們有機會在正常的人類世界接受教育，讓他們替我彌補遺憾，這就是我的目標。
無論弟弟們在咒術方面多麼有天賦，我也絕不會允許他們當咒術師的。
話說義大利麵真的好吃嗎？會不會很貴啊，這個月已經負債了，將來姐姐一定給你們買。
“你又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你很缺錢嗎？我送你點？還有，神子出現以後，其家庭的一代人都不會有咒力，這也算是一種「均衡」吧。”
嗯……我早就想問了，你為什麼能聽到我的心聲啊？這明明是我的內心獨白好嗎？！
“嗯？你聽不到我的心裡話嗎？哦，忘了教你了。”
“啥？你真能聽見啊，還能教我？！”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應該只有神子能掌握這種讀心術吧。豎起耳朵聽好了。”
哦哦，太棒了，竟然是讀心術，我一定要學會。
“慢慢牽引你腹部的咒力，有意識的讓它們流遍全身，流的越快越好。”
嗯？慢慢牽引？越快越好？
“然後，至少在身體迴圈兩次後，將咒力全部收回腹部，接著一口氣直接將咒力調到腦袋上。”
哦哦，先等等，我剛迴圈完一圈。
“努力讓腦中的咒力集中到後腦，會有阻力，所以集中的越多，效果越好。”
老師，講慢一點啊，剛開始調向腦袋，我的軍隊還在趕路呢啊！
“最後，保持咒力集中到後腦，但又要像平常一樣調動咒力去感知他人的咒力，一開始大概只能聽見幾個字，後面就好了。”
啊啊啊，這咒力怎麼不進腦子裡啊，不是說到後腦才會阻力嗎，怎麼我這個連整個大腦都進不去啊。啊啊啊啊——
“哦，對了，也可以對咒靈用這招，但無論什麼智力的咒靈，你都會聽到有點混亂的雜音，因為他們更基於本能行動。同理，對精神病人也是一樣。
“行了，自己練去吧，我要吃飯。”
怎麼感覺跟師傅的教法似的？
總之，就這樣，我被轟出了房間，來到外面嘗試讀心術。
唉，顧問和師傅因為要養傷，所以這段時間我們都是“自主學習”，其實就是放假。
本來高專的日下部師兄還特意請了假來照顧師傅和劍道場，但是嘛，大家都知道的，他那種態度，由他代課和放假也沒多大區別。
嘛，儘管我學習很努力，但假期誰不愛呢？
抱歉，師傅，還請您多在病床上躺一會兒，我日後會去看您的。
本來想著看看顧問的心裡想了些什麼，忘了他也在病床上了。
這樣想著，我閒散地走向廣場，結果看到了烏央烏央一大群人。
再走近點，全身裹著繃帶的師傅和顧問，正充滿幹勁地帶著學生們練劍！
什麼情況？！話說你們不應該在養傷嗎？！到處亂跑會讓硝子小姐傷腦筋的吧！
盯！躲在高臺後面，暗中觀察。
這幾天一直在跟著宿儺學習，心裡總有一種不想訓練的慾望。
嗯，肯定是他好吃懶做的習慣影響到了我。
既然他們回來了，我就看看他們心裡的想法吧。
嗯……怎麼做來著，好像是讓咒力湧向後腦？……嘛，慢慢來，先試試。
啊，成了，看來就是這樣沒錯。
盯！
……
藤原家和九條家的孩子都死了，不知道他們的家族會做出什麼來，叔父說他會處理。
但是禪院家的一個旁系也死了啊，前面的還算是已經衰落的家族，禪院家可是御三家啊！
實在不敢想叔父會怎麼應對，要不要去找藤野一井，就算是去求他，我也希望能減輕點家裡的負擔。
……
哦，同是想減輕家庭負擔的可憐人，顧問啊，前輩告訴你，求他也是沒用的。
再看看師傅是怎麼想的……
我向老人看去，努力感知著他的咒力。有點雜音？應該是沒連好呢吧，訊號有點問題。
啊啊啊啊！——怎麼回事！
特別特別特別吵鬧的雜音，混亂不堪的，有刀劍，有小孩，有血，有咒力，有酒杯，甚至還有——機器人？
不行了不行了，噪音太大了，腦袋要承受不了了，趕緊斷開。
啊，世界清淨了。
應該是我的問題吧，先回去多練習練習，以後再看看。
吃過晚飯後，我照常來到宿儺那裡，每天這時候都是在他身邊看看書，然後回去睡覺就好。
但是，今天我想來點別的。
畢竟古籍裡的是故事，他講的也是故事，為什麼不讓歷史的親歷者直接講給我聽呢？
把這個要求和他提了。
他露出一臉無語的表情，最後吐出一句:“你多大了，要聽睡前故事？”
“總之這也是學習的一部分嘛，而且，你別忘了，你經常叫我‘孩子’，所以我聽故事很正常。”
他轉變成一副拿我沒轍的表情，我第一次看到他嘆氣:“我真應該痛罵之前膚淺的自己。”
嘿嘿，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然後，聽他講了「不敗的嚴九郎」的故事。再然後就被他轟出去了。
嘛，溜了溜了……
夜晚，三輪霞寫完日記，奮力一跳飛撲到床上，蓋上自己的小被子，閉上了雙眼。
在她閉眼的一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她突然從床上竄了起來！
“宿儺好像說過，有混亂雜音的是……師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