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照舊還是一大家子在一起吃，不過今年是在週歲歲家吃。
大房二房也很會做事，一家拿來了兩道菜，大家氣氛和諧的坐在一起吃。
晚上坐在屋子裡，聽著外面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聊天。
週歲歲感覺屋子裡都是暖融融的，每個人都是笑著的。
週歲歲看到二房家的壯壯已經開始學走路了，不禁感嘆，時間過得真快。
鄭麗麗嫁給顧二哥已經差不多兩年了，兩個人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大房家的兩個孩子也都長大了，二花看著也比以前聰明多了。
但是到底跟正常孩子是不一樣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顧景恆也跟兩個哥哥一起聊天，顧父顧母則跟幾個孩子在一起說話。
老人年紀越大，越喜歡孩子。
家裡現在最小的孩子就是壯壯了，其他的孩子都圍著他轉，喜歡跟他玩。
壯壯也現在正是好玩的年紀，誰逗他他都笑，長的跟一個小彌勒佛似的。
郭家明也比以前自信開朗了很多，對壯壯和二花很是疼愛。
至於大花，週歲歲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現在的她跟以前比，好像身上的戾氣沒有那麼重了，整個人不太愛說話，也不合群。
跟其他幾個孩子坐在一塊一起玩比，她一個人坐在門口不說話，顯得很沉默。
週歲歲不知道她怎麼了，大花過了年就十歲了。
在鄉下的孩子，這個年紀已經可以相看人家了，等到十六七歲就可以結婚了。
大花也是肉眼可見的長高了不少，有點少女的感覺了。
“二嫂，大花還懂事嗎？”週歲歲小聲問。
鄭麗麗沉默了兩秒說：“這孩子，每天不知道出去幹嘛，雖然我不需要她幫我做家務幹活，但是一問她她就發脾氣，而且她現在也是大姑娘了，我也不敢說什麼。”
自已畢竟當人家後孃，很多事情她都不好說。
而且她現在也有了壯壯，有了底氣，沒必要像剛結婚那樣討好大花了。
鄭麗麗只求自已問心無愧，不虧待這個孩子，好好照顧她跟二花就行了。
其他的她想都不想。
顧大嫂跟週歲歲說：“歲歲，你都不知道，我之前看到大花跟趙寡婦的兒子在一起，我還特意跟你二嫂說過，但是沒什麼用，大花那孩子主意可正了，一般人管不了她。”
鄭麗麗點點頭：“我雖然是她後孃，但是我也不想看著這個孩子不學好，以後不走正道，我就跟你二哥說了，但是根本沒用，大花那孩子現在特別敏感，別人說一句都不行，打也沒用罵也沒用的。”
週歲歲說：“大花……這孩子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多開導開導她吧，路是人自已走的，要是這孩子真想不明白，教不了的話，那也是沒辦法了。”
顧二哥跟鄭麗麗也不是不管這孩子，但是就是油鹽不進。
生氣了還會大吵大鬧的，顧二哥沒少揍她。
但是效果不明顯。
週歲歲覺得，這孩子骨子裡就帶著林三妹的那種惡毒的基因，改不掉的。
小時候就能看出來。
聊了一會就各自回家了，大人熬夜還好，小孩子受不住了，幾個小的早早的就困的不行了。
晚上週歲歲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顧景恆一個人迷迷糊糊的坐在炕上。
晚上的時候他們哥幾個跟顧父一起喝了點，顧景恆現在估計是有點上頭了。
“我給你衝一杯蜂蜜水吧。”週歲歲說。
“媳婦兒，我沒喝多。”顧景恆執著的說。
週歲歲：……
一般喝多的人都不承認自已喝多了。
她理解。
“那你要不要喝蜂蜜水？”
“喝。”
週歲歲：……
週歲歲上炕之後，顧景恆就跟個八爪魚似的纏住週歲歲。
本來冬天屋子裡就不透氣，又燒炕了，暖和的很。
顧景恆這麼一貼過來，週歲歲都要出汗了。
“你離我遠點。”
“媳婦……你不愛我了。”顧景恆委屈巴巴的說。
週歲歲想起來，上一次顧景恆喝多了也是這樣，就連話術都沒變過。
“愛你愛你。”週歲歲說。
“敷衍。”
……
那還要怎樣。
“顧景恆，你到底睡不睡覺，你不睡我睡了。”
週歲歲是真困了，沒時間陪他鬧了。
顧景恆沒有回話。
週歲歲歪頭一看，人家已經睡的可香了。
週歲歲：……
這入睡速度，好煩人啊。
一大早上，週歲歲是被鞭炮聲吵醒的。
顧景恆已經起床了，週歲歲收拾好之後去廚房，發現顧景恆已經把飯做好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大早上當然是要吃餃子了。
顧父顧母也都起來了，週歲歲去幾個孩子的房間，叫他們起床。
“今天你們可以換上新衣服了。”週歲歲說。
“好啊好啊。”現在就連最小的三娃也不需要週歲歲多操心了。
等到吃完早飯，家裡就陸續有人來拜年了，大房二房的人也都來了。
“爹孃，過年好。”
“爺爺奶奶過年好。”
顧父顧母看著底下的一幫孩子跟自已拜年，心裡高興的不行，挨個給他們發了紅包。
錢不多，但就是為了圖個吉利。
現在這年頭，家家戶戶過日子都緊巴巴的，沒幾個像週歲歲一樣大手大腳，想吃什麼吃什麼的家庭。
“謝謝爺爺奶奶。”幾個孩子高興的說。
大年初一，就各家吃各家的了。
昨天週歲歲讓顧景恆去買了條魚，今天還是活著的，正好可以燉魚。
週歲歲又炸了個丸子，顧母也跟著忙活，一起做飯。
不過掌勺還是週歲歲自已來的，週歲歲手藝比較好。
每次顧母看到週歲歲做飯，都會感嘆，這調料放的，怪不得做出來的好吃呢。
老人家都習慣了比較省，一罈豬油省著吃能吃一年。
週歲歲做飯又不太習慣用豬油炒菜，她一般用大豆油或者是花生油。
豬油偶爾用吧，但是頻率不高，豬油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忙活了一中午，週歲歲一共做了十個菜，滿滿一大桌子。
今天下午吃飯就週歲歲一家還有顧父顧母，人不多，這些菜完全就夠吃了。
石頭跟大娃二娃一起玩，石頭問他們兩個。
“你們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嗎？”
“我們那裡能看到大海，還能吃到海鮮。”大娃說。
“而且那邊比咱們這裡的縣城大好多，學校的學生也更多。”二娃也說。
“不過沒關係，我跟哥哥我們兩個一直都是第一，成績沒有退後。”
“你們這麼厲害啊，到那了還是第一。”石頭說。
“你們都不知道，你們走了之後，我娘就一直跟我說，讓我跟你們學習，成績也要這麼好才行，但是我根本做不到啊。”
大娃二娃互相對視了一眼，“石頭哥，我們娘說過，不管成績怎麼樣，努力了就行。”
“對啊對啊石頭哥哥，你別不高興，咱們一起吃糖吧。”二娃掏出兜裡的糖給石頭分享。
郭家明沒有跟他們幾個在一起玩，而是在家裡照顧壯壯。
壯壯弟弟太小了，鄭麗麗一個人有時候也顧不上，郭家明就經常的照顧壯壯。
壯壯對郭家明也很親，有時候白天如果郭家明去上學了，壯壯看不到他也會哭。
二花這時候進屋來看壯壯，從兜裡掏出來一塊水果糖。
“弟弟吃糖！”二花說。
郭家明搖搖頭：“二花妹妹，壯壯還不能吃糖呢，他太小了。”
“不能吃嗎？這個很好吃的，我特意留給弟弟的。”二花沮喪的說。
郭家明笑著摸了摸二花的頭說：“謝謝二花妹妹，等他長大一點了，就可以吃了，這個糖你自已吃了吧。”
“這還是奶奶給我的呢，我沒捨得吃。”二花說。
郭家明想了想，從兜裡拿出來一塊大白兔奶糖。
這還是昨天週歲歲給他們幾個小的分的呢。
“二花，這個也給你，我不喜歡吃糖。”郭家明說。
“你不喜歡吃嗎？”
“對啊，你看我每年過年都沒有吃過糖，都是給你的。”
二花一聽，高興的拿過糖說：“那好吧，那你不吃可浪費了，我幫你吃了。”
郭家明不說話，只是看著二花笑。
小孩子哪有不愛吃糖的。
尤其是在這個年代，小孩子一年到頭都吃不了兩塊糖。
郭家明只是都給了二花吃而已。
至於大花，她不找事就不錯了，郭家明跟她的關係一直不怎麼好。
主要還是因為之前大花一直欺負鄭麗麗，郭家明記在心裡，對大花一直喜歡不起來。
“家明，大花二花，吃飯了！”鄭麗麗在外面喊，二花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
郭家明也抱著壯壯一起出去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二房的菜色是白菜炒肉，炒土豆片，還有一個紅燒肉，已經算很豐盛的了。
但是大花一過來，看到這些菜就說：“切，跟昨天吃的比差遠了。”
顧二哥皺眉訓斥道：“現在有多少人連飯都吃不上呢，輪得到你挑挑揀揀的？”
“我可聽說了，今天三嬸家做了十個菜，為什麼不去她家吃啊？”大花不高興的說。
“你也知道那是你三嬸家啊？那又不是你家，你憑什麼說去就去？再說了你三嬸欠你的嗎？天天讓你去白吃白喝，顧大花，大過年的你別給我找不痛快。”顧二哥說。
“她怎麼那麼小氣啊，都那麼有錢了，吃頓飯怎麼了，我看她就是看不起咱們。”大花沒完沒了的繼續說道。
“不吃就給我滾！”顧二哥忍無可忍。
“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成天東家長西家短的，有意思嗎？你三嬸哪對不起你了？帶回來的禮物被狗吃了？”
鄭麗麗就坐在一旁吃飯，沒有說話。
大花她是管教不了了，索性就讓她親爹去管吧。
這個大花，也確實是不像個樣子，聽聽這說的是什麼啊。
一點道理都不講，鄭麗麗聽了都直皺眉。
“我討厭你！”大花含著眼淚這麼說了一句。
她絲毫不覺得自已說錯了，難道不是嗎。
越有錢的人就越小氣，這話果然是真的。
“不吃就滾！”這大過年的，顧二哥又跟這倒黴孩子生了一肚子氣。
今天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是也是有肉的，大花才不想錯過呢。
他們家吃肉的日子本來就不多。
大花又跟沒事人一樣拿起筷子吃飯了，顧二哥看著她生氣，但是總不能真把她攆走吧，索性就隨她去了。
其實對於大花，顧二哥心裡也不是不心疼。
只是這孩子被林三妹養壞了，十歲了還不像個樣子。
吃完飯之後，大花就回臥室去了。
不久，就聽到大花在屋子裡嗷嗷哭起來。
顧二哥和鄭麗麗嚇得趕緊跑過去看怎麼回事了。
一進屋就看到大花坐在地上哭的傷心欲絕，二花不明所以的坐在炕上，眼神無辜的看著他們。
“咋了這是？”顧二哥問。
“我，我要死了！”大花哭著說。
“你咋了？”
“我流了好多血。”
鄭麗麗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了。
“景西，你先出去吧，你出去燒點熱水。”鄭麗麗說。
顧二哥看了鄭麗麗一眼，就出去了。
顧二哥走之後，鄭麗麗蹲下看著大花說：“大花，你不會死的。”
“人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不會死？”大花繼續哭。
“大花，你聽我說，你不是要死了，你是來月事了。”
“月事？”
“對，就是你長大了的意思，所以你不會死的，來，我來教你怎麼辦。”鄭麗麗說完就教她怎麼用月事帶，還讓她用溫水把自已褲子洗了。
大花聽鄭麗麗說了這麼多，才明白自已根本就不會死。
很放心的把褲子給洗了。
顧二哥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心裡彆扭起來。
這丫頭，第一次來月事，哭的驚天動地的，不知道以為怎麼了呢。
也確實是孩子不懂這些，心裡害怕。
鄭麗麗看到這樣的大花，心裡想著，確實還是個孩子。
而且冬天穿的多，鄭麗麗還沒發現，大花已經開始發育了。
鄭麗麗用碎布東拼西湊的，給她做了一件小衣服，洗乾淨之後教她怎麼穿。